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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青櫻

2025-03-21 12:40:19 作者: 蘇玳

  蕭琅抱著夢霓回到鳳引軒,將雲夢霓放在床榻上,見她臉色蒼白,依然心有餘悸膽怯的模樣,她的身子還是這般嬌弱。

  雲夢霓拉著蕭琅不肯鬆手,「將軍,那名女子始終是禍患,雲兒怕她。」

  蕭琅怕雲夢霓擔心,又傷了身子,「雲兒放心,她敢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除非她不在乎秦家的人的性命。」

  他雖然無心說出,卻是嚇得雲夢霓心中一顫,抓住他手上的皓腕更緊了,她雖然霸占了雲夢霓的身份,卻還記掛著父親母親,絕對不能夠陷父親與危難。

  

  蕭琅見她的神情眸光游移不定,更加的緊張不安,「雲兒!」

  雲夢霓怕他誤會,忙不迭掩飾道:「雲兒沒事,將軍英明,是雲兒多心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事,是雲兒杞人憂天,只是那名女子畢竟是隱患,不得不防,將軍還是少接觸為妙。」

  蕭琅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扶著她緩緩躺下,「我還有事,你好好將養身子,別胡思亂想。」

  「好,將軍大事為重。」雲夢霓看上去乖巧很多。

  蕭琅去了書房,推開門扉,淡淡的裊裊馨香竄入鼻息。

  心中泛起疑惑,易寒從不燃香,見案几上擺放的精美繁複的白玉香爐,倒像是秦玉拂的風格,兒時就經常繡香包送給他。

  易寒依然埋頭整理各地送來的名冊,他毒發要有幾日無暇顧及,必須未雨綢繆,將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考慮到,才能夠利於不敗之地。

  蕭琅見他的眸中隱隱倦色,唇色蒼白無色,人生難得有這樣一個知己,伸出手將他手中的筆奪下。

  「你的臉色不好,剩下的我來弄。」

  易寒只是清淺一笑,「剩下不多。」

  易寒完全是代自己受過,當年若不是奶娘將兩人調換,「你這般不拿自己的身子當回事,我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奶娘。」

  「不過是老毛病了,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他說的輕巧,那可是噬心腐骨,白骨生肉,那毒連他的師傅都沒有辦法解,「易寒,你放心就算翻遍扶風,也要將下毒的人找到。」

  易寒並不想讓他擔心,易寒一直命人跟著秦玉拂,知道她與蕭琅見過面。

  「聽說你見過她了,就不想知道她都說了什麼?」

  蕭琅只是瞬間一怔,沒想到易寒會突然提到秦玉拂,語氣堅定,「不想!一切以大事為重!」

  易寒知道這些年蕭琅心裡對曾經的事耿耿於懷,她與秦玉拂接觸,發現她並不是那般絕情的人。

  還有今日的話,他才決定出手幫她,易寒覺得有些事情蕭琅有必要知曉,才能夠打開他的心結。

  「她被九皇子糾纏,想求我幫忙,易寒已經答應了。」

  蕭琅想起剛剛見到秦玉拂,心中依然很不舒服,如同心口堵了些什麼?有些窒悶。

  如幽瞳眸深藏漠然,「與皇家聯姻,是秦家一直期盼已久的計劃,不答應不過是欲擒故縱?」

  「秦姑娘說她早已心有所屬,不想嫁給九皇子。」易寒道。

  曾經的回憶闃然間湧入腦際,蕭琅身軀一震,她這話究竟是何意?

  耳邊似乎還能夠想起兒時的語笑嫣然,「溟哥哥,不如你向父親提親,拂兒便做你的王妃!」

  當年秦家那般徹底的和他們擺脫干係,她不相信秦玉拂會是個用情至深之人,還記得當年的感情。

  「易寒答應此事,不正中下懷,可以破壞太后的計劃。」

  易寒本以為可以幫他解開心結,見他依然一副冷漠模樣,當年的天之驕子,突然失去一切,對他的打擊太大。

  緩緩撐起身子,來到窗前,雙指勾起放入在唇邊,吹了口哨。

  不多時一隻灰色的鴿子飛了進來,易寒將早就寫好的紙條裝入竹筒,綁在鴿子腿上,鴿子拋入空中,在空中撲騰兩下,朝著皇宮的方向飛去。

  皇宮內,天際灰濛濛的一片,夜風一吹,天幕似斜斜的壓了下來。

  昏暗宮牆,映照暗色人影,沿著木梯爬上閣樓,是宮外有消息傳來。

  福德海將鴿子抓在手中,解開綁在鴿子腿上的竹筒,順著木梯而下,躲在角落裡,由靴子內掏出火摺子。

  將火摺子打開,用力一吹,瑩瑩火光驟然一亮,借著微弱的火光,方才看清是易寒傳來的消息。

  「小福子,多喝了幾杯馬尿,出恭這麼久。皇后娘娘還傳你去梳頭,曹公公說皇上晚上到鳳棲宮。」

  福德海忙不迭將火摺子蓋上蓋子,將紙條吞進口中,遠處,一名體態微胖的有些蹣跚的宦侍,提著燈籠來找他。

  福德海雖然只是個小太監,他梳頭的手藝可是一流的,這宮裡的娘娘們可都很喜歡他,每當皇上傳召侍寢,都會傳他去梳頭。

  福德海抖了抖身子,勒了勒褲腰帶,摸了摸腦袋,有些尷尬道:「馮公公,不好意思偷喝了幾杯,沒辦法就好這一口。」

  馮全笑罵道:「你小子可有口福,娘娘們知道你愛喝酒,賞了你多少好東西,也不見你拿出來。還讓我老人家打著燈籠找你」

  福德海忙不迭陪笑道:「哪裡敢讓公公等,小福子還多仰仗馮公公照顧,娘娘們若是打賞自然有馮公公一份。」

  馮全點頭哈哈一笑,「這話中聽,走吧!別讓皇后娘娘等著。」

  鳳棲宮內,葉青櫻沐浴更衣,命採薇精心裝扮,皇上不喜濃艷,化了清新雅致的妝容,看著鏡中,端莊溫雅的容貌,與姐姐有幾分相識。

  姐姐猶如月下盛放的幽蘭,清幽雅致,故意換上一身素色宮紗,「採薇,有沒有去傳小福子?」

  採薇一邊幫著她整理衣衫,一邊道:「娘娘莫急,已經命人去喚了,應該還在路上。」

  葉青櫻執起篦子,心不在焉的梳理著青絲,眉下淡淡的清愁。

  心裡總有些不安,皇上已經許久沒有來,太后在其中周旋,這幾日終於肯到鳳棲宮,她自然要精心裝扮,期望快些懷上龍嗣,她皇后的位置才得以穩固。

  殿外,不用通傳,福德海提著妝匣連滾帶爬的進了內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莫怪,小福子貪杯多喝了幾杯。」

  採薇在一旁打趣道:「又是哪位娘娘賞了你瓊漿玉液,可是嫌棄鳳棲宮的酒不好喝?」

  「小福子那裡敢!」尷尬道。

  葉青櫻見福德海憋得滿臉通紅,不知是喝多了,還是羞紅的,「採薇別逗他了。小福子快為本宮梳妝。」

  福德海從妝匣內取了二十幾張圖樣,遞到了葉青櫻面前,「娘娘,這是最近宮裡娘娘們喜歡的樣式。」

  葉青櫻接過來大致看了一下,她只要梳一個簡單,看上去素雅的髮髻就好,看上去又不張揚。

  在眾多髮髻中,眸光落在別致的蘭花髻,姐姐入宮之前常梳的髮髻。

  不如宮廷髮髻那般繁複,恰到好處的映襯姐姐如蘭的氣質。

  福德海見葉青櫻選中髮髻,「這個宮裡的娘娘們很少梳,小福子倒覺得與娘娘的氣質很般配。

  葉青櫻心神一震,姐姐的才是渾然天成,她不過是被磨得沒了性子,生生的變得淡漠如蘭,活在姐姐的影子裡。

  若說她有沒有後悔,也許再次選擇她會選夏侯均,可是在家族利益面前,她依然會義無反顧的入宮,這便是葉家女兒的宿命。

  「就這個吧!」

  福德海取了墨玉色瓶子,裡面是特製的頭油,握起梳篦細緻梳理,在他的巧手下,很快就梳了蘭花髻。

  採薇端了妝匣來,福德海在其中選了白玉蘭花流蘇步搖,鎏金點翠紅寶石髮簪,看似簡單,恰到好處的點睛之筆。

  「娘娘的眉尾再彎兒一點就好了。」

  葉青櫻對著鏡中端詳,一直梳華麗的髮髻,今日梳這一個妝是對的,與姐姐有七八分相似。

  葉青櫻屏退了所有的人,獨自一人端著在鳳榻上等著夏侯宸由御書房歸來。

  「皇上駕到!」

  葉青櫻忙不迭起身,見禮道:「臣妾拜見皇上。」

  夏侯宸一身玄色常服走了進來,稜角分明五官,劍眉飛揚,漆黑的鳳眸看著面前神色恭敬的葉青櫻。

  心神恍然一震,有那麼一瞬間想要衝上去,將葉青櫻抱住,她真的與葉輕盈太像了,心間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

  當初就是把她當成了皇后,剛剛還有幾分悸動的瞳眸彌散化不開的氤氳怒氣。

  「你在做什麼?」厲喝道。

  葉青櫻小心翼翼,有些惶恐,「如果皇上不喜歡,臣妾這就換了。」

  「你以為你梳一樣的髮髻,做一樣的事情,你就是她,這世上朕只有一個皇后,你永遠都不可能是她。」說罷!夏侯宸拂袖而去。

  葉青櫻看著夏侯宸決絕的背影,即便她放下所有高傲和自尊,磨圓了自己,還是不能夠入他的眼,她不甘過這樣的日子,何人又會憐惜她的一片苦心。

  翌日,秦玉拂迷濛雙眸微張,和煦晨光透過紗幔照在臉上暖融。

  秦玉拂扯了薄衾,準備起榻梳洗,「桑青!」

  喚了幾聲也不見桑青進來,掀開簾縵,心下一驚,滿屋子擺滿了各色的華服首飾,母親這是要辦嫁妝嗎?

  懊惱皺眉幾分,她是記得母親昨日說過要她好生打扮,她沒決定究竟是穿男裝還是女裝?

  她還不確定齊王會不會拆穿她的身份?還是玩貓抓老鼠的遊戲?

  昨日從九皇子話語中猜測出,他應該已經識破她的身份,若是著男裝,會不會激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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