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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仇人

2025-03-21 12:39:42 作者: 蘇玳

  夜已深,人初靜,稀薄的月邊浮游,朦朧的宛若披上了一層白紗。

  秦玉拂躺在榻上,神志昏沉,就是無法醒來。

  頸間隱隱痛楚,耳畔傳來母親嚶嚶的垂泣,還有父親的嘆息聲。

  秦楓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蹙起眉峰,儒雅的臉上滿是愁容,怎麼也想不到女兒竟然和初雲餘孽扯上關係,還招惹了繡衣使者,對於秦家來說不知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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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看著女兒容色蒼白,依然記得當初見到她時,滿身血污,慘烈的模樣,錐心銳痛襲來,幾乎驚厥。

  心疼的眼淚簌簌滴落,悲悽道:「老爺,御醫也來看過,拂兒至今尚未醒來,該如何是好!」

  秦楓自然擔心女兒的安危,初雲國的人並未痛下殺手,只是皮肉傷,看上去蠻嚇人的,只是失血過多,加上驚嚇過度才會昏迷不醒。

  太后得知此事,特意命御醫前來為女兒診脈,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豈有不心疼的道理,已經兩天都沒有合眼了。

  「夫人且安心,拂兒很快就會醒過來,倒是夫人再不休憩,沒等女兒醒來夫人也病倒了。」

  「拂兒不醒,叫我這個做母親的如何能夠放心得下!」

  秦玉拂聽得清清楚楚,很想快些甦醒過來,無奈神志昏沉,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方才從昏睡中醒來。

  王氏依然守在她床前,靠著床頭睡著了,容色憔悴,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光彩。曾幾何時,母后也是這般守在床櫞不肯離開。

  心底的溫暖如潮湧一般涌溺而出,軟~綿如綢,不忍打擾母親休憩。

  王氏感應到女兒醒來,猛然驚醒,見女兒醒了忙不迭上前,生怕女兒亂動,將頸間的傷口扯開。

  「別動,你這孩子如此不小心,是要嚇死娘親嗎?」雖是責備,卻讓人心間暖融,有娘親如此牽掛著她。

  秦玉拂對生死已經看得很平淡,也不想母親擔心,寬慰道:「娘親,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母親就不用擔心了。」

  「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會不擔心,還好救你的人用了最好的藥,應該不會留下疤痕。」

  秦玉拂記得是易寒救了她,短短月余,易寒竟然救了她兩次。

  蕭琅一直在找尋初雲舊部的下落,在寶相寺中易寒現身,原本應該是想救那兩名探子。

  想想那兩人,多半是凶多吉少,還是忍不住問道:「母親,抓~住女兒的那兩個人可抓到了?」

  說到那兩個人,王氏眸中有些惱怒,「被繡衣使絞殺了,前幾日繡衣使還來府中調查,讓你父親好生憂心。」

  秦玉拂對繡衣使並不陌生,他們是皇上身邊負者情報收集,刑訊偵查,在朝中可謂一手遮天,令人聞風喪膽。

  「母親放心,女兒也是誤入埋伏,不會牽連父親。」

  王氏對丈夫很了解,膽小怕事,瞻前顧後並不擔心,只是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女兒在太后心裡的印象。

  既然太后派了御醫前來給女兒診脈,多半與九皇子聯姻的事情,也是十拿九穩的。

  只顧著和女兒說話,昏迷了幾日沒什麼吃東西,自然是擔心著,「拂兒,灶上還熱著補品,讓桑青端過來。」

  「母親,拂兒還不想吃。」

  秦玉拂有些猶豫,還是說出口,既然初雲國的人已經找到京城,她必須儘快去找蕭琅。

  經此一事,娘親怕是更不准許她出府,「母親,救下女兒的是蕭將軍府的易先生,當街救下女兒的也是他,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女兒想過些時日帶些禮品去將軍府,親自向易先生道謝!」

  那日王氏見過易寒,樣貌無差,只是好端端的一個人帶著半邊臉的面具,看上去詭異莫測,讓人心底生出幾分不喜。

  還有言語中,繡衣使似乎也誤會了,女兒與那個人有私情,為了女兒的聲譽,她是斷然不會同意。

  「你一個女孩子家,不方便拋頭露面,明日讓管家準備一份禮物送到將軍府!」

  「母親如此於理不合!」

  「就讓拂兒去吧!受人恩惠千年記,女兒可是要比你這個娘~親明事理的多。」

  秦玉拂循聲看向門外,一欣長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身褐色常服,渾身透著儒雅氣息,年紀稍長了些,所謂的謙謙君子便是如此。

  父親的意思就是同意她親自去蕭將軍府登門道謝,雖然母親掌家,畢竟家裡做主的還是父親。

  秦玉拂忙不迭應道:「父親說的極是,易先生救了女兒兩次,理應登門道謝!」

  朝堂之上,皇上已經決定裁軍二十萬,聖旨頒布之後,還是要清減軍隊,解甲歸田。

  蕭琅整日忙著裁軍的事,秦玉拂的身子也已經將養的差不多了,頸間留下極其淺淡顏色,沒有留下疤痕。

  秦玉拂準備禮品,親自登門道謝,深知蕭將軍府的守衛森嚴,於是向父親討要了印信,以父親的名義,她便可以很順利的進入。

  高頭白馬,一輛做工考究的馬車,停在了蕭將軍府門口,桑青攙扶著秦玉拂下了馬車。

  桑青將印信交於守衛,護衛疑惑眸光看著兩女,易先生從不見客,不過來人拿著丞相的印信。

  命人去通知管家,畢竟是相府千金,來者皆是客,管家將人先帶到客廳,備了上好的點心香茗,一邊命人去書房稟告易寒。

  易寒在書房內,將各方收集的情報匯集整理,以方便蕭琅能夠隨時掌握動向。聽說丞相府的小姐親自登門道謝。

  易寒從不見客,也沒有將寶相寺內的事放在心上,命管家將禮物收下,人可以離開了。

  秦玉拂滿心期待,沒想到易寒並不見她,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進入將軍府那裡會輕易的離開。

  依然堅持向易先生當面道謝,易寒沒想到秦玉拂如此執拗,她願意等就讓她們等,等夠了也便回去了。

  桑青眼見著午時將至,她們總不夠留在將軍府里用午膳,小姐吃了閉門羹,自然不會服氣。

  為了小姐的顏面著想,叮囑道:「小姐,既然易先生不願見客,還是改日再來吧!」

  秦玉拂並沒有打算這樣輕易的放棄了,她已經想到了一個可以讓易寒親自來見她的辦法

  「桑青,來者是客,既然易先生不願意見咱們,無妨親自去。」

  將軍府里的布局她是很清楚的,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設計的陣法,易寒親自布局。

  秦玉拂帶著桑青,順利避開守衛,朝著幽徑前行。遠處迴廊的盡頭,便是書房所在。

  東側的鳳引軒軒是她前世曾經的居所,秦玉拂心中波濤暗涌,苦徹肺腑,斯人已逝,物是人非。

  腳步卻已經情不自禁的朝著鳳引軒走去,那裡有她和蕭琅的恩愛如許,海誓山盟。

  內心篤定,即便被發現也無妨,她一個外人可以躲過將軍府的護衛,易寒自視甚高,一定會主動前來見她。

  桑青心裡感到很奇怪,明明見到將軍府的守衛森嚴,一路上卻是沒有見到有護衛出現,提醒道:「小姐,咱們這樣貿然入宅,怕是有些不妥!

  秦玉拂眼波婉轉,莞爾笑道:「桑青,這裡應該是將軍府的內宅守衛自然少些,若是有人問起,人有三急喝了許多的茶水,哪有不急的道理呢!」

  桑青忍不住笑出聲來,虧小姐還是大家閨秀,竟然想出如此理由,卻也貼切。如此她們出現在內院也便不稀奇了。

  秦玉拂來到鳳引軒外,這間庭院景致與當年一般無二,蕭琅一向不近女色原本以為是空著的,見庭院打掃的一塵不染。

  「這府里可還住了其他的女眷?」

  「你們是誰?竟然擅自闖入鳳引軒!」

  秦玉拂看著從房間內走出的清秀玲瓏的女子,一身翠裳刺入雙眸,直達眼底,眉間動容,此女正是前世為她慘死的綠蕪。

  心中驚駭!鳳引軒內住著的可是初雲國的公主,她不是該死在密道之中嗎?

  雲夢霓蓮步輕移,一身紅裙由從門內走了出來,自從秦玉拂踏進院子,就已經發現了她們,可以說她並不是真正的初雲國公主,而是與雲夢霓同歸於盡的阮素。

  曾經費盡心思的籌謀,結果還是一敗塗地,她們是仇人見面。

  「我可是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秦玉拂站在院中,渾身散發著冷意,一雙寒眸如冰棱般盯著那抹朱跡,質問道:「你究竟是誰?」

  雲夢霓清絕的臉上不屑的勾了勾唇角,同樣看著曾經最引以為傲的自己,當真是天意弄人,兩個人互換重生,阮素就是前世的秦玉拂。

  雲夢霓將綠蕪屏退,看向秦玉拂,嘲諷道:「想知道我是誰?就跟進來吧!」

  秦玉拂從她說話的語氣中,已經猜出她就是阮素,想起前世種種有些擔心。

  「怎麼不敢進來!」唇角勾起蔑然弧度。

  秦玉拂看著雲夢霓,若是她死在這裡,雲夢霓亡國公主的身份就會曝光,同樣受連累的還有蕭琅,雲夢霓再怎麼愚蠢,也不會殺她滅口。

  如此想秦玉拂也便少了幾分戒心,命桑青守在門口,真是冤家路宰,兩個人還有帳需要清算。

  兩人凜然而立,深深寒意如針,冰絕眸光雙眸交織在一起。

  房間內驟然籠罩肅殺之氣,雲夢霓指尖緊握,隱隱透白,上輩子就是死在她的手上,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千刀萬剮。

  叱喝道:「雲夢霓!即便重新來過,留在蕭琅的身邊人依然是我。」

  秦玉拂同樣冷笑道:「阮素!可笑你現在還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你才是雲夢霓,一個被人通緝的亡國公主,只能夠偷偷摸摸的躲在將軍府的院落里,若是當今的皇上知道你的存在,你認為蕭琅她會為了你,毀掉自己的前途?」

  秦玉拂說的沒錯,雲夢霓卻是不敢殺她,蕭琅現在還不愛她,根本不可能為她放棄一切。

  卻也不甘示弱道:「他明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將你打入冷宮,不管不問,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也不過是自以為是的可憐蟲罷了!」

  秦玉拂聽她離間之言,痛恨她害自己被打入冷宮,留下盪~婦之名。

  不會容忍雲夢霓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為了得到他的寵愛你費盡心機,假冒阮素的身份,若是被拆穿,只怕會死無葬身之地!」

  雲夢霓身子微微輕~顫,當年母親逼著她嫁給九皇子,無奈之下逃婚,後來聽說他的父親與初雲國餘孽勾結叛國,被處以死刑,母親和哥哥被叛流放。

  她想去邊關見母親,半途遇到了趕往京城投親的阮素和奶娘,從阮素的口中得知新登基的皇上,就是三皇子夏侯溟,阮素是回京城入宮為妃的家人子,於是她動了殺心,將阮素殺害,以銀錢為誘餌,逼著奶娘作證,她眉心的硃砂是後來才長上去的。

  在京城沒有人見過阮素,她更是不恥與其他的世家小姐們玩在一起,一個罪臣之女瞞天過海,憑藉阮豫章的功績,搖身一變成了阮貴妃。

  她最痛恨初雲國,更討厭初雲公主的身份,只能躲在將軍府的院落里不見天日。

  秦玉拂的話如同芒刺入心,痛得她喘不過氣來。

  「若不是你們我父親就不會死!不管你是雲夢霓還是秦玉拂,我是不會讓你接近蕭琅的,你休想再回到蕭琅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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