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殃及池魚

  「感謝雙兒妹妹，感謝火靈哥哥。」三女齊說。

  「不客氣，不客氣，我們順便。」

  「你們快起來。」火靈、雙兒手忙腳亂。

  「火炎城你們不可再回去，這裡有些銀兩，收下他鄉度日吧！」雨燕命小翠分給她們銀子，如果讓胡府人看到玲兒三人，難免橫生事端，權當三人燒死為好。

  「火炎城是我們的家，要去哪裡安身？」一婦人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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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兒娘，只要一家人平安，去哪都能安身立命。」玲兒娘勸。

  「我家在問天城有親戚，家境尚豐。如不嫌棄結伴同去，尋些小本生意餬口。」玲兒爹提議。

  「多謝玲兒爹，我家與你結伴。」環兒爹展眉舒顏。

  「多謝玲兒爹，我家也願意前往。」另家男子道謝。

  因為通知三家時，雷護法、影九交待過讓他們收拾行囊，雇好馬車，所以並未耽擱太久，眾人千恩萬謝上馬車離開，放鬆的雨燕哈欠連天。

  「稟城主，沈公子的車上藏匿三名女孩兒，在與柳城主分別後孟夫人贈銀兩，助她們隨父母去問天城謀生。」有侍衛報。

  「可知女孩們底細？」韓炎彬問。

  「其中之一是幾月前胡府報溺水死亡的丫鬟玲兒。」侍衛答。

  「你可看清楚？」死人復生，韓炎彬大驚。

  「屬下家與玲兒家是鄰居，前時玲兒的哥哥還請屬下幫忙討要妹妹的屍體，怎奈屬下人微言輕，未成事。」

  「胡府為何謊稱玲兒失足落水？你追去問因。」韓炎彬越想越覺得胡府的大火與沈寒月幾人有關。「注意保密。」末了叮囑一句。侍衛應聲出門，他心潮起伏梳理兩天來發生的事情。

  先是胡彪綁架雙兒，孟雨燕訛詐成功，胡大海攛掇官兵報復，王校尉倒戈，胡府丑時突降大火，水潑無用，死傷者全是參與綁架的家丁，胡彪灰飛煙滅，胡大海成太監…樁樁件件透著詭異。

  「雙兒、火靈，你倆去後面馬車，雨燕要姐姐睡覺。」沈寒月嫌它倆爭拆禮盒太吵。

  「我們小聲點。」火靈吐舌，雙兒撇嘴。

  「我把禮物收進玉鐲，你倆去找雲兒玩。」倆貨開心，雨燕將他們一起丟入碧雲天。自己鋪蓋整齊，和沈寒月說聲：「別叫我。」倒頭昏天黑地狂睡。馬車晃悠到一個小山村，湖面上的荷花婀娜多姿，散發出陣陣清香。

  「公子，我們在此歇腳、吃飯，明晨再行可否？」雷護法請示，沈寒月允。

  「雙兒、火靈快下車，我們去吃飯。」小翠瞧見裊裊的炊煙，下車朝這邊來。

  「你們先去尋人家報飯，我喚他三個起來。」沈寒月忙推雨燕。

  「別過去，小姐睡覺討厭人打擾，我們去尋戶人家報飯。」晚晴拉她去路邊的一戶屋子外觀不錯的人家。

  「不是不讓你叫我嗎？」雨燕睜眼凶他。

  「是小翠叫雙兒、火靈吃飯，不叫你，它倆如何出來？」沈寒月呼冤。

  「那你也不該大力推我。」

  「我有嗎？」沈寒月委屈。

  「搶啥呢？歸我了。」雨燕奪過倆小鬼手中的酥餅，放入口中品嘗。「好吃。」腹內愈發飢腸轆轆。

  「孟雨燕，還我們的餅。」火靈氣哼哼說。

  「雨燕姐姐搶小孩子的食物，不乖。」雙兒儼然一幅呆萌小女孩樣。

  「誰搶小孩子的食物？明明是我的。」雨燕繼續吃。

  「雙兒，上。」火靈慫恿雙兒一起搶，雨燕一雷二閃，樂得哈哈大笑。

  「不搶了，我們下車吃飯。」見搶不到，雙兒放棄。

  「對，咱倆留著肚子吃飯。」火靈跟它下馬車。

  「別走，再玩會兒，大不了我讓你倆吃塊。」雨燕放下餅盒喊。

  「謝謝雨燕姐姐。呵呵。」雙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餅盒跑遠。

  「笑什麼笑？你是木頭嗎？不知道幫忙。」雨燕拿沈寒月撒氣。「被兩小不點耍，好沒面子。」心裡哀嚎。

  「小燕殃及池魚，不厚道。」沈寒月嘴角噙笑，起身搖頭下馬車。

  「你…我也要吃飯。」雨燕悻悻然。

  古代人雖比現代人熱情好客，但由於物產不豐富，幾碗飄著菜葉的熱湯麵，一碟牛肉，已是這家的極限。

  雨燕取出自帶的料粉和辣椒，加入碗中勉強喝下一碗，獨去湖邊欣賞其中的水佩風裳。其他人均另添佐料匆匆吃完，那盤牛肉竟沒人好意思入口。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映得整個湖面上紅通通的，照得荷花更加羞澀，映得荷葉更加青碧，

  想起初來乍到時與齊皓軒游湖泛舟，絆許書瑤落水，結識沈寒月…

  「小燕，我倆初見時的湖面亦有半池的荷花。」沈寒月從後面摟住她。

  「當時我罵你是醜八怪。」雨燕笑。

  「你野蠻大膽。」沈寒月星眸閃亮。

  「堂堂寒月宮宮主，和我搶肉吃。」雨燕高鼓腮幫。

  「你沒少吃，半夜還踹我一腳。」沈寒月輕啄她櫻唇。

  「我的腳力能踹翻你？」

  「自然不能，你跌倒投懷送抱，我好接著。呵呵。」

  「原來你是故意絆倒我？」雨燕不依，抬手捶他。

  「你烙得餅、做得菜真好吃。」沈寒月吞咽口水。

  「走，我們回去做飯。」雨燕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兩人去馬車旁，裝模作樣從玉鐲內取出米、面、雞蛋，沈寒月提進小院。

  「雨燕姐姐，我們在湖裡抓了幾條魚。」雙兒一蹦一跳回來。

  「我們晚上吃烤魚。」雨燕喊其他人齊動手。

  派雙兒與火靈去摘幾片嫩荷葉，做荷葉粥。小翠、晚晴在雨燕的指揮下拌麵烙餅，影九、雷護法剝魚、架火燒烤。

  「雨燕姐姐，我們抓了只大鳥，能不能烤？」雙兒送上荷葉，火靈遞來大鳥。

  「雙兒、火靈好厲害，你們是如何抓住它的？」影九問。

  「其實是它笨，自己亂飛，在樹上撞死，我倆撿來的。呵呵。」火靈講。

  「撞死的？」雨燕瞥見鳥胸前的火傷，肯定是火靈用火燒死的。

  「這鳥還真是笨，不過我們晚上有口福了。呵呵。」雷護法打趣，大家鬨笑，無人深究。

  「小雷，鳥的胸口有燒過的痕跡，應該是在別處受傷，倆孩子運氣好。」影九邊拔毛邊讓雷護法看。

  「的確是。」雷護法翻魚，心想火靈不一般。

  影九剝好大鳥洗淨，雨燕在鳥肚中放上姜、蔥、蒜、花椒，撒勻鹽，用荷葉包嚴，裹層泥，埋在火堆下烤。

  「別人烤叫花雞，咱烤叫花鳥。什麼鳥不知道，味道如何不知道。哈哈。」荷葉粥的清香、烤魚的薰香、蔥油餅的蛋香，在空氣中交織瀰漫。

  「好餓啊！」雙兒可憐兮兮吮手指。

  「餓了，你和火靈先墊墊肚。」雨燕在兩張餅上少沫點辣椒，不偏不向，一人一張。回頭瞅見主人家的兩個小孩，口水流下三千尺，擺手喚他倆過來。倆孩子靦腆不動，雨燕拿餅卷點牛肉乾讓火靈送去。

  「雨燕姐姐偏心，雙兒和火靈哥哥的餅里沒牛肉乾。」雙兒抗議。

  「你倆沒吃膩？」雨燕狐疑。

  「不膩。」雙兒非常認真地答。

  「好吧！你們一起吃去。」雨燕無語將手中的半包牛肉乾給它。

  晚飯做好，小翠出門喊四個孩子來吃，雷護法請主人同食。兩夫妻加個老漢，推來讓去剛坐定，呼啦啦沖入十幾個面黃肌瘦的孩童，眼巴巴盯著桌上的美食。

  「我的蔥花餅，我的荷葉粥，我的叫花鳥，我的烤魚。」雨燕在心裡逐個想像它們的滋味，默默起身退後，大人們全部起立去院外聊天。

  「雨燕姐姐，快喝我給你搶的荷葉粥。」

  「謝謝雙兒。」雨燕感動。「平時沒白疼它，有我家笑笑的愛娘風範。」粥甜心更甜。

  「雨燕姐姐，給我兩盒桂花酥，寶兒他們不相信世上有這樣的餅。」雨燕的心頓時夜涼心涼。雙兒在她憂怨的眼神里拿酥歡天喜地走人，留下她思緒凌亂。

  「鄉野孩子，不懂禮貌，請各位移步我家用膳。」村長聽說此事，親自來賠禮相邀。雨燕不敢再露富，熄了另做佳肴的心，喝碗菜粥撐肚。

  孩子們吃飽喝足，抬著雙兒、火靈在村子裡瞎轉，兩小鬼頭，興奮的忘乎所以。不大會兒，又來給雨燕要吃的。

  「雨燕姐姐，給我包牛肉乾。」雙兒伸手。

  「沒有。」雨燕氣惱。「村里人多在，大家喝的菜粥里葷腥點無，我有牛肉乾會不共享？」忍怒深呼吸。

  「怎麼會沒有？玉…」

  「雙兒，雨燕姐姐說沒有就是沒有，我們去別處玩。」火靈秒察她意，扯雙兒出院。

  「蕭村長，明日早起趕路，告辭。」沈寒月朝村長拱手。

  「你們八人，蕭山家住不下，可在我家將就幾人。」蕭村長誠心誠意。

  「感謝村長好意，我們在村頭搭帳篷過夜。」在火炎城，雨燕心喜譚毅的帳篷，沈寒月便定製幾頂擱置在戒指中，打算圓她住帳篷的願望，此等良機，不用可惜。

  「帳篷是何物？」蕭村長虛心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