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驅除戾氣

  「婆婆也好，姐姐也罷，稱謂而已，無須認真。」飛花語音空靈，妖嬈一笑，雨燕不覺聽入了耳。

  「飛花姐姐好有學問，雨燕受教。」人常說英雄愛美人，殊不知女人同樣惜美人。就像現在，雨燕怎麼看飛花都打心底喜歡，怎麼聽她的聲音也聽不夠。

  「雨燕妹妹，你們跟我來。」飛花在前面引路。

  浮花島上煙霧繚繞，將所有景物籠罩其中，宛如進到仙境的感覺。雨燕不由自主往前走，沈寒月迷迷糊糊相隨。

  「飛花姐姐，浮花島好漂亮。」望著五顏六色的蘆葦花，雨燕忽然有種常住島上的衝動。腕上的玉鐲在她袖裡微微一閃，雨燕腦中恢復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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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燕，我們在島上隱居可好？」沈寒月呆呆地問。

  「不好，我們治癒周浮生就回鏡月城。」雨燕牽住他的手拒絕。

  「小燕，我要長住浮花島。我要長住浮花島。」沈寒月著魔般沒完沒了嘮叨，雨燕的大腦又開始混沌一片。玉鐲再次閃爍，兩人的神智同時清晰。

  「小燕不願住，我們回去便是。」沈寒月改口。

  「你若喜歡，我們可以多住幾天再回。」雨燕想起《桃花源記》里的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在這裡應是夾岸數百步，中無雜草，蘆葦鮮美，落英繽紛。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迷魂香對其無用？」飛花在前面豎耳傾聽他倆的對話。

  「飛花姐姐，那片竹屋裡住的什麼人？」見一排整齊的竹屋旁，有人在挑水、砍柴，雨燕疑惑。「不是說島上只有周浮生和飛花嗎？」心想。

  「他們是在島上借住的人。」飛花淺淺盈笑，雨燕差點晃神。

  此時淡青色的天空鑲嵌了幾顆殘星，湖水碧陰陰漾著柔波，蘆葦盪映射出一縷縷淺黃、淡紫色的薄光，異常美麗。

  「飛花姐姐，周浮生…在哪？」雨燕腦海里想像周浮生白髮蒼蒼的模樣，不知該如何稱呼，暫且叫他名字。

  「他，馬上就回，出來。我們先進屋喝茶。」飛花吞吞吐吐讓他倆進屋，馬上有個面癱女送來兩杯蘆葦泡的清茶，雨燕端起來品上一口，好苦，皺眉放下。

  「飛花姐姐，周浮生不在嗎？」雨燕覺得浮花島處處透著邪氣，準備速治速決。

  「他…」

  「花花，他們是何人？」飛花話未出口，便讓進門的一個黑衣蒙面人截住。

  「沈寒月，你兄弟來啦！呵呵。」雨燕扭過頭朝他擠眼，沈寒月回眸瞪她。

  「什麼兄弟，他有我長相帥嗎？」他輕甩長發，酷酷地問。兩人朝夕相處，沈寒月被她同化不少。

  「浮生，雨燕是我為你請來的大夫，這次一定能把你的毒治好。」飛花雀躍地跑過去扯著周浮生的衣袖說。

  「一個小丫頭會解毒？」周浮生側頭審視雨燕。

  「會不會解毒還需要看年齡大小？」雨燕毫不示弱打量他。

  周浮生有一頭墨色的長髮和一雙墨色的眼珠。因為他的額頭漆黑似墨，黑巾下的臉應該也是黑的吧？如果是白的就太過詭異啦！

  「你知道治不好我的人會有什麼下場？」周浮生眼珠猛然泛起紅芒，額頭青筋暴漲。

  「浮生喝茶。」飛花不知從何處端來杯深紅色的茶，他飲下後紅影漸褪。

  「我一定能治好你。」雨燕不願與他廢話。

  「孟雨燕，他的毒好治，壽命不好續。」沉睡很久的火靈突然傳遞信息給她。

  「火靈，你好啦？」雨燕忍不住面露歡喜。

  「只是醒了而已。」火靈的聲音怏怏不快。

  「火靈，你剛才的話何意？」雨燕百思不明其意。

  「浮生乃凡人之軀，因蛇精之毒飲人精血得以長生，你若冒然為他解毒，他陽壽早盡，必死無疑。」火靈說完沉默。

  「怎麼會這樣？」雨燕面現淒涼。「如果解毒即是殺死浮生，何若讓他與飛花繼續廝守？」心中起了放棄的念頭。

  「雨燕妹妹，請你為我夫君解毒。」三人見她面色陰晴不定，飛花出言請求。

  「火靈，告訴我如何為浮生續命？」雨燕想起火靈說不好續，沒說不能續，趕緊問。

  「這要看飛花對浮生的感情有多深。」火靈停下不語，雨燕真想把它拖出來暴打。

  「知道姐心急，偏偏吊我胃口，幾個意思？」雨燕抓狂，雙手握拳。

  「小燕，你不舒服？」沈寒月瞅她兩眼現紅，咬牙切齒，伸手撫她額頭。

  「我沒事，在想醫治浮生的辦法。」雨燕恍然自己失態，按下怒氣展顏。

  「醫治浮生還用想辦法？不是讓他喝解毒靈藥就好了嗎？小燕搞什麼鬼？」沈寒月迷惑，只敢腹誹。

  「火靈大神，您的話好深奧，可否為我解釋一下？」雨燕在腦中討好火靈，心裡罵它千百遍。

  「你真的想知道？」火靈今天不知抽什麼風，好像有意刺激她生氣。

  「我想知道。」雨燕忍。

  「你動動腦子想想好不好？很簡單的。」火靈道。

  「我想不到。」雨燕戾氣上躥。

  「這都想不出，你好笨。呵呵。」火靈笑她。

  「你到底說不說？」雨燕又手握成拳。

  飛花、浮生以為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安靜地喝茶，不予打擾。只有沈寒月星目不眨盯牢她，觀察她反應，好隨時施救。雖然沒想好怎麼救。

  「說，我怎麼會不說？」火靈戲弄味十足。

  「你說。」雨燕胸口舒坦點。

  「咳、咳，你剛才問我什麼？我忘記了。」火靈人性化的咳嗽兩聲，抱歉問。

  「我問你如何為浮生續命？」雨燕重新問。

  「噢！這要看飛花對浮生的感情有多深。」火靈重新答。

  「你到底說不說？」雨燕怒形於色。

  「我不說你待如何？」火靈冷冷地反問。

  「你找死。」雨燕怒氣滿胸，瞬間爆發。

  「找死的是你。」火靈快速引出一條藍絲，準確的捕捉住怒氣里包裹的那道黑氣，燃燒殆盡。

  「好痛。」雨燕捂著胸口，顯些栽倒地上，沈寒月扶穩她。

  「小燕，你怎麼了？」

  「雨燕妹妹，你怎麼了？」見她滿頭大汗，三人奇怪，兩人問。

  「孟雨燕，你做幾個調息試試看。」火靈的聲音越發無力。雨燕依言調息，發現胸中那團說不清的煩躁、怨懟化為烏有。

  「火靈，發生什麼事？」心曠神怡的雨燕腦中問火靈。

  「孟雨燕，你身上不知為何，有戾氣纏繞，若不除掉，日後定會走火入魔。」火靈答。

  「謝謝你火靈，你怎樣啦？」雨燕弄清源委，感激涕零。

  「我還好，要徹底治癒周浮生，必須飛花的一滴心頭血，還有她自願減壽為他增壽。」火靈說完喊困，不再理她。

  「小燕，你怎麼不說話？」沈寒月見她疼地掉眼淚擔心的摟她入懷。

  「浮生的毒立時可解。可是如果他身上沒有了蛇精的毒，會因為壽元枯竭不久自亡。你們看？」雨燕試探二人。

  「只要能解除噬心錐骨之痛，讓我和花花過幾日正常人的生活，我願意。」周浮生因受蛇精詛咒，巨毒纏身，百年來連與飛花牽手都不能。他早就痛不欲生，怎奈百死不成，苟延殘喘至今，箇中辛苦只有親身經歷方體會。

  「浮生，我不要你死。百年的相濡以沫，沒有你我一個人怎麼活？」飛花淚如雨下。

  「花花，不要哭。」浮生伸手去擦飛花臉上的淚痕，看到自己如墨的手指，怔怔地懸停在半空。「我周浮生對天盟誓，如果有來世，仍願娶飛花為妻。」他突然抬首向天。

  「如果有來世，我飛花願再嫁周浮生為妻。」飛花效仿發誓。

  「有一個治癒浮生的辦法，不過…」雨燕被他倆的真情感動的熱淚盈眶，哽咽道。

  「什麼方法？」

  「不過什麼？」兩人一起問。

  「什麼辦法？小燕快說。」沈寒月替周浮生、飛花糾心。

  「需要飛花的一滴心頭血，和她自願減壽為浮生增壽。」雨燕邊說邊看兩人反應。

  「心頭血。不行，那樣會傷害花花的。」周浮生反對。

  「我願意。」飛花鄭重其事說。

  「花花…」周浮生喊。

  「浮生，你不必勸我，沒有你，我決不獨活。」飛花轉頭問雨燕：「妹妹，我們什麼時候治療浮生？」

  「姐姐派人將兩個大木桶注滿水，放在暖陽下曬溫，正午時分，陽氣旺盛時周浮生進桶內治療效果最佳。」飛花差人準備，雨燕與沈寒月吃飯歇息。

  很快到了午時，周浮生裡衣、布褲盤腿坐入木桶。雨燕遞給他一粒沾有靈藥的解毒丸，他毫不遲疑吞下，沈寒月將手中稀釋過的靈液倒一半在木桶內。

  約飲一盞茶的功夫，木桶里的水漸漸變混發青，直到轉黑似墨。周浮生的臉色慢慢發青，徐徐恢復本色。

  「換另一桶水吧！」雨燕對周浮生講，他起身照做。沈寒月把另一半解毒藥液撒進第二個木桶，雨燕同飛花全神貫注看浮生的變化。當周浮生的頭髮、眉毛皆變成雪白時，他的面容飛速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