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興風作浪

  「小翠，你站住。小姐昏迷多日才醒，你別去煩她。」晚晴簡單介紹下青陽城的水禍，及雨燕臥床，沈寒月通宵達旦陪伴的情形。

  「當時大家全在想辦法救治小姐，勸沈宮主保重身體，沒通知你是我的疏忽。請你原諒！」向她道歉。

  

  「晚晴，你快別這樣說，是我沒問明原因，亂發牢騷，小姐如今怎樣？」得知真相，小翠悔不當初。

  「小姐應該沒事，跟沈宮主出門，不在府中。」想起雨燕剛才拿玉釵抵脖相協，她此時尚心驚肉跳，沒敢告訴小翠。

  「不是說小姐大病新愈嗎？這麼晚出去你也不攔著？」小翠數落晚晴。

  「咱小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清楚，那麼多侍衛都攔不住，你也太高看我啦！」晚晴滿頭黑線坐在椅子上喝茶，懶得辯解。

  「小翠，你什麼時候來的？不去睡覺怎麼嘮叨起晚晴？」雨燕與沈寒月在外面只聽見小翠喋喋不休，以為她自言自語。進屋看到晚晴唇角噙笑矜持端坐，好奇心大起。

  「小姐，我和電護法剛到。這麼晚你去了哪裡？」小翠看見雨燕，欣喜若狂轉移目標。「面對自己的滔滔不絕，晚晴除了點頭還是點頭，偏她笑容可掬，令人生氣不得。這下好了，小姐回來，可以找她聊聊。」

  「我累了，要睡覺，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雨燕不等她回答，便逃之夭夭。

  「晚晴，你看小姐…」小翠回頭晚晴早不見人影。「你們欺負人。」她獨自跺腳哀嚎無人應。

  日上三竿，心事皆無的雨燕依然和周公約談。溫和的陽光像女兒的小手，輕撫她的臉龐，眷戀不願睜眼。樹上嘰嘰喳喳的鳥雀，似乎在商量重建家園的大計。側耳屏息，不知為何，聽不懂。

  「身體虛弱，特殊本領也減弱嗎？」有點小鬱悶，接著睡。

  「宮主，大事不好，青陽城今天有不少人無緣無故倒下。百姓人心惶惶，說有瘟疫滋擾。」院外雨護法的稟報聲還是過窗飄入耳中。

  「瘟疫？是流感嗎？」十二月的天氣寒冷，加上前段日子水禍橫行，青陽城內缺衣少藥，招呼不好感冒的頻率相當高。

  「小月，我去查看過，那些病倒的人雖發熱、嘔吐，卻不是瘟疫，是中毒。可惜毒源不明，無法對症下藥。」是個老頭的聲音，應該是姬長老。

  「昨晚黑蛟龍、錢串子空手而回，定心有不甘。下毒泄憤之事，唯它們能做出。毒源？應是蜈蚣毒無疑。」一想明白頓無睡心，起身下床。

  「小姐，您醒了？我還以為您要睡過晌午。是不是餓啦？」小翠聽到動靜，從外間跑進來問。

  「小翠，你去跟姬長老講，百姓們中的可能是蜈蚣毒。」雨燕叫她傳話。

  「什麼姬長老、什麼中毒？」小翠一頭霧水。

  「別問那麼多，去院子裡原話原說就好。」雨燕吩咐。「原來她沒聽到院裡人談話。」心想。

  「姬長老，我們小姐讓我對你說，百姓們中的可能是蜈蚣毒。」小翠還算聰明，在院中一眼認出姬長老。因為他最老嘛！呵呵。

  「孟小姐說是蜈蚣毒？可知為何會中毒？」姬長老暗暗佩服雨燕的聽力。

  明明幾人說話聲不大，又隔間屋子還能聽清內容，而且單憑描述，就判斷是蜈蚣毒，如果驗證為真，此女太不簡單。

  「姬長老可去城中水井處查看。」雨燕因未曾梳洗，蓬頭垢面，隔門回應他。「能使人無外傷大面積中毒，不在食物在水源。看電視不白看，姐當回福爾摩斯。」臉上笑意蔓延。

  「小姐，有人報信，說老爺得了瘟疫。」晚晴慌慌張張進門。

  「快為我梳頭，我去探望。」據沈寒月講，她昏迷的三日，齊皓軒、孟知青都來府中找過她，全被他以雨燕去客棧接小翠為由打發走。孟知青日日差人詢問她的消息，對她關心備至。血濃於水的親情，自然流露。

  「小燕，我陪你去。」沈寒月說。

  「老夫同去。」姬長老想跟去瞧孟知青是否中的蜈蚣毒。

  一群人簇擁著三人上馬車，浩浩蕩蕩去孟府。得知雨燕要來青陽城，孟知青先購買好宅院、奴僕，等她過來居住。愛女之心昭然可見。

  「燕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在床上捂著棉被冷得發抖的孟知青，擠出個燦爛地笑容問。

  「昨晚剛到。這是寒月宮的姬長老，專門來為您診治。」雨燕明知他中毒，不好直接點明，推姬長老出來。

  「孟老爺是受了風寒，我給配些藥，服完即好。」姬長老按治蜈蚣毒的方法開藥，命人親自取來。孟知青飲下一副，大有起色。雨燕在此侍奉，其他人隨姬長老挨個水井測水質，十之八九見毒影。

  「通知付城主派人守護城內所有水井。有毒水井，等毒散盡再使用。百姓可到無毒水井處取水。發現可疑之人，立刻拿下。姬長老，麻煩您配藥撒入井內驅毒。」沈寒月有條不紊安排。

  寒月宮免費贈藥，百姓們復原速度很快，瘟疫的流言蜚語未成氣候便不攻自破。大家各行其事，青陽城秩序恢復常態。

  「錢串子，你下的藥劑量太小，不足以引發恐慌。本王要的是死人、害怕、絕望。呵呵。」黑蛟龍發出陰森地笑聲。

  「大哥，我這招叫投石問路。井水有毒寒月宮似乎事先知曉，配藥解毒應付自如，說明高人在他們其中，不如我們夜間潛去查探虛實，另謀打算。」錢串子顯然比黑蛟龍有頭腦。

  「好，晚上咱倆去會會高人。」黑蛟龍狠目厲色。

  在小翠、晚晴的悉心照料下，孟知青晚上便精神抖擻與雨燕吃飯說笑，閒話至夜深，雨燕三人留宿。

  「大哥，院裡皆是些凡夫俗子，沒瞅見什麼高人，更沒有火靈的氣息。難道水禍是高人路過，順手為之？」錢串子糊塗。

  「錢串子，謹慎過頭即成膽小，凡事有哥哥給你撐腰，怕什麼？等我得到火靈，陪你去落鳳城抓住鯉魚王一家，吃肉喝血，助你早日得道。」黑蛟龍捶它肩膀壯膽。

  「多謝大哥，兄弟齊心其力斷金。大哥金口玉言，兄弟肝腦塗地相隨。」錢串子表忠心，會的名詞不少。

  「高人不在，咱兄弟玩個新花樣，給青陽城來場大瘟疫，看搶走我火靈的人如何避災？到時乖乖獻出火靈，我考慮給他們個全屍。哈哈。」黑蛟龍對空狂笑。

  「大哥此計甚妙。」錢串子馬屁拍起。

  「燕兒，青陽城水禍已解，過幾日我們回家吧？」吃早飯時，孟知青跟雨燕商量。

  「行，我去和沈寒月、齊皓軒說一聲。」雨燕痛快答應。

  從孟府出來，晚晴、小翠陪她去逛街。背井離鄉的人聽說水禍不在，紛紛拖兒帶女返回故居。路邊店鋪不像前些日子般冷冷清清，討價還價聲時有入耳。看著復興中的青陽城，雨燕送上真摯的祝福。

  「小姐快走，又要變天啦！」小翠拉她。

  一陣陰風颳來大片黑雲，慢慢蠶食太陽的光芒。天色越來越暗，雲層越集越厚。喀嚓一道閃電，劃亮黑幕一角，喀嚓又一道閃電，晃花人的眼睛。雨燕隱約看到有什麼東西在幕後遊蕩。

  「孟雨燕，是黑蛟龍和錢串子，在天空興風作浪。」火靈弱弱傳話。

  「大哥，我好像感應到火靈的氣息。」錢串子在空中翻騰。

  「一閃而過，確定不了方位。」黑蛟龍聚雷成功。拋出去轟隆一聲，震耳欲聾。

  「離他們太近，你別說話。」雨燕警示火靈。「走，回梅園。」本欲尋齊皓軒的念頭打消，扭頭喚小翠、晚晴。

  「才晴了幾日？怎麼又要下雨？日子怎麼過？」成衣店老闆嘆氣。

  「快收攤吧！你那些布要淋濕了，賣給誰？」瓷器店老闆搬門口的花瓶進店。

  三人急步往寒月宮的小院跑，行到半路瓢潑大雨嘩嘩落下。「小姐，找地方避雨，等停再走吧！」小翠怕她身子受風寒說。

  「你們進茶館等，我去小院叫馬車。」晚晴抬頭看見茶館推兩人進去。轉身沖入雨霧裡…

  「大哥，小弟的靈力快要枯竭。這毒夠了吧？」靠在浴桶里閉目練調息的雨燕耳中傳來錢串子的聲音。

  「錢串子，你休息，我再放會兒毒。這次合我倆之毒，定讓青陽百姓死傷無數。哈哈。」黑蛟龍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窗外炸雷狂響，雨聲漸漸停止。

  「蛟龍、蜈蚣的毒合二為一，聽著很厲害的樣子。會是什麼呢？」雨燕心事重重從木桶出來，小翠幫她披衣系帶。

  「小姐，您的雞湯。」因為雨燕拒絕喝中藥，沈寒月讓廚房變著花樣燉補湯。臉色不再蒼白如紙的她，睹湯思人，淺笑盈盈喝完，細品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動。

  「小姐在想什麼？對個空碗傻笑。」小翠來收拾，見她抱碗不放。觀望良久，不安地問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