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爬樹千金

  來到鏡月城，第一次單獨出行。瑟瑟的秋風中，樹上那些枯黃的葉子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它們緩緩地落到地上，發出哀怨的「沙沙」聲。

  幾家庭院前的黃白秋菊異香撲鼻，千姿百態爭奇鬥豔。艷麗的彩蝶在花叢中飛舞，給花朵增添了勃勃生機。

  天空悄悄灑落下幾根雨絲，輕拂過雨燕的臉頰。站在梧桐樹下，她看見一隻灰黑色的喜鵲，在樹梢上亭亭玉立。

  它不停的鳴叫聲，引來另只相仿的喜鵲與它交流。兩隻鵲兒在枝頭上下跳躍一陣兒，便雙雙飛走。

  雨燕想起那個濃雲密布的午後，想起那兩隻撩她心神的飛燕，想起女兒甜美的聲音，想起…太多的畫面在她腦中一閃而過。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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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此刻在這個未知的世界裡，雨燕除了看小巷中煙雨濛濛，聽路口處人沸馬嘶，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驀然湧上的悲涼將她團團包圍。

  「小燕這是怎麼啦？」沈寒月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槐樹後，默默看著她從喜悅到輕愁繼而憂傷，他的眼底也由喜愛至迷惑轉為心疼。

  「既然沒有回頭路，先去酒樓找到德叔和沈寒月再說。」雨燕不再糾結那些匪夷所思的過往，打起精神急步前行。沈寒月隱身牆角，悄無聲息離開。

  「小燕姑娘，我們宮主在二樓天字雅間等您。」雨燕剛走到錦華門口，風不知從哪冒出來，說完這句話又消失不見。

  「他真的是一陣清風嗎？還有他怎麼看出我的女扮男裝，究竟哪裡露出破綻？」雨燕摸摸自己的臉。

  「這位公子，請問您是來吃飯還是找人？」一位聲音甜美、模樣清秀的女孩兒過來詢問。

  「我來找人。」雨燕朝她淡淡一笑，無意瞥見女孩兒眼中的傾慕。「原來姐的男裝也如此讓人著迷？呵呵」得意洋洋跟她進酒樓。

  「這位公子來這裡找人。」女孩兒將她介紹給小二，戀戀不捨出門。

  「請問公子找哪桌客官？」小二熱情招呼。

  「我找二樓天字雅間的客人。這裡我熟悉，自己上樓就行，你去忙吧！」見門外有客人進來，雨燕對他說。

  「德叔招這幾個服務員不錯。」小二謝過她去招呼剛來的客人，看看井然有序的大廳，雨燕抬腳上樓。

  「小燕，你再不來我就餓死了，等你半天，怎麼上來這麼慢？」一推開雅間門，就傳來沈寒月的抱怨聲。

  「餓了你不會先吃？誰讓你傻等。」見桌上擺滿飯菜，雨燕講。

  「小燕今天請客，主人不來，我怎敢先吃？」沈寒月嬉皮笑臉道。

  「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說要請你吃飯啦？堂堂寒月宮宮主，不會一頓飯都請不起吧？」雨燕激他。

  「昨晚是小燕邀我今日午時來你家酒樓共商大事，你不請客誰請？」沈寒月不上當。

  「我本想給你指條掙大錢的門路，沒想到你這般小氣，不提也罷，這頓時飯我付錢，你隨便點。」雨燕說完坐下不理他開吃。

  「小燕，我剛才和你開玩笑，哪能真讓你請客。來，我給你倒杯茶，你慢慢吃，別咽著。」沈寒月知道錦華酒樓突然生意興隆，全拜雨燕所賜，怎會放棄這發財的大好機會。

  「沈寒月，我要吃青菜。」

  「好。」

  「沈寒月，我要吃豆腐。

  「好。」

  「沈寒月，我要吃魚。」

  「好。」

  ……

  一頓飯沈大宮主變成應聲蟲成為雨燕的專職服務員，屋外的風看著主子唯唯諾諾的樣子，驚的目瞪口呆。沈寒月的一道冷眼，嚇得他趕緊躲進房檐。「主子的眼神好可怕，沒看見，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沈寒月，你怎麼不吃？是不是這飯菜不合胃口呀？」雨燕吃的太飽，端著茶杯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消食，還不忘調侃他。

  「只要小燕吃好就行。」沈寒月賠著笑臉說，心裡委屈想：「你一直讓我給你夾菜，我怎麼吃？」

  「看在你服務周到的份上，我給你談筆生意。」瞟見他的苦瓜臉，雨燕繼續得瑟。

  「小燕要跟我談什麼生意？」沈寒月端杯喝茶。

  「你在全國開酒樓，我培訓你的人做特色菜。」雨燕停頓喝茶看他的反應。　「不過，我要你酒樓利潤的兩成。」誰讓沈寒月波瀾不驚的態度讓她不爽，多要他一成。

  「我給小燕利潤的三成，但做菜方法不能再給別人。」沈寒月的乾脆讓雨燕懷疑是不是要的太少，張著嘴愣在那兒。

  「小燕是嫌我給的太多嗎？要不給個友情價，兩成半如何？呵呵~」沈寒月笑道。

  「誰說我嫌多，明明是我要的少吃虧了，好不好？」雨燕氣呼呼鼓腮幫。

  「小燕很缺錢嗎？」沈寒月問。「孟知青家財萬貫，小燕是他的獨生女，為什麼要私下掙錢？」心裡想。

  「誰不缺錢？」雨燕還在為是不是少要錢肉疼。「我要走了，你把酒樓開起來後找我。」她起身出門，卻不知沈寒月墜在身後。

  「這位公子，您來廚房有事嗎？」雨燕下樓偷偷溜入廚房，迎面碰上王小春。

  「王小春，是我。」雨燕小聲說。

  「大、大小姐，您怎麼這身打扮？」王小春不可思議問。

  「這樣出門方便。你去請德叔過來見我。」簡單解釋一句讓他喊德叔。

  「小飛，你去把張掌柜請來，就說孟、孟公子找他有事。」王小春搬來兩個凳子，我坐在桂花樹下等候。

  「不知孟公子找老朽有何事？」德叔小跑過來問。

  「德叔，是我。」雨燕抬頭。

  「雨燕小、公子，您過來怎麼不去前廳找我？」德叔改口飛快。

  「我來跟你商量上早餐的事情，見你忙，就來這裡等你。」雨燕沒告訴他實情。

  「我也正想找您問這事。小飛，去前廳端兩杯茶過來。」德叔在她對面的凳子上坐下說。

  「王小春，酒樓里現在有新鮮的生牛肉嗎？」雨燕對廚房大聲喊。

  「稟報小、小公子，我們買來的牛肉全都煮熟切塊，沒有生的。」王小春從廚房探出頭答。

  「德叔，我做這牛肉丸子需要將肥瘦適中的新鮮牛肉剁碎，你明天讓廚房幫我準備好，我抽空過來教王老六父子。」雨燕接過德叔遞來的茶，泯上一口道。

  「我記下啦！明天小姐幾時過來？」德叔問。

  「還是這個時辰。」雨燕答。「明天趁午休過來應該沒問題吧？希望孔嬤嬤有午睡的習慣。」

  向德叔告辭，雨燕匆匆忙忙回孟府。來到後門，伸手竟然沒推開。「這是什麼情況？我要怎麼進去呢？」苦惱的沿著牆邊想辦法。

  「從這裡試試。」見牆外的無花果樹，不算太高。左右掃描沒有過往行人，便摟著樹幹艱難的往上爬。

  「千金小姐居然爬樹，天下也只有小燕這丫頭能想出做出此事吧？」眼看雨燕手腳並用的笨拙，沈寒月的玉面笑開了花。

  雨燕終於借樹之力爬上圍牆，卻為如何下去再次發愁。跨坐在牆頭騎虎難下，心一橫，閉上眼睛往下跳。

  「這丫頭，身子剛養好，不怕再摔出個好歹？」嚇的沈寒月心弦亂顫，慌忙飛奔接住她。

  「怎麼一點都不疼？」雨燕孤注一擲，沒想到會平穩落地。睜開眼睛，發現凝望自己的沈寒月。「你怎麼在這裡？」迷糊地問。

  「看來小燕上次從城牆上沒摔夠，這次又想從圍牆上再摔一次。」沈寒月的語氣極為不滿。

  「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我沒摔夠？」雨燕推開他。「不對，我說沈寒月，你怎麼這麼不夠意思？明明能用輕功帶我飛進來，卻看我爬了半天牆頭。」雨燕反應過來滋事。

  「誰說我看你爬牆頭，我是剛巧路過好不好？」沈寒月詭辯。「這種事情堅決不能承認，惹怒小燕不得了呀！」

  「你敢發誓嗎？」雨燕笑盈盈問。

  「有人來啦！」沈寒月躍牆遠去。

  「我怎麼沒聽見腳步聲？」雨燕正想罵他騙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原來他說的是真的。」趕緊躲在樹後。

  「晚晴，我在這裡。」看清來人，雨燕從樹後出來。

  「小姐，剛才老爺派人找您，奴婢說您在睡覺，老爺傳話請您睡醒後去陪夫人聊天。」晚晴在她身後講。

  「沒事聊什麼天，姐很累，知道不？」胳膊酸痛，爬樹後遺症顯現。

  「小姐，您可算回來啦！」一進門，小翠就向她撲來。

  「才一會兒不見，有這麼想我嗎？」雨燕納悶。

  「小姐您再不回來，小翠就要露餡，被老爺打死了。」小翠道出實情。

  「瞧你那小心小膽的樣兒，我爹還真會殺了你？」雨燕脫下男裝扔給她。

  「晚晴，給我打盆水洗洗臉。」晚晴答應出房。

  「別傻站著，幫我拿件女裝換上。」雨燕叫小翠。

  「小姐，您以後還是不要偷跑出去，否則我不被老爺打死，遲早被您嚇死。」小翠邊幫她更衣，邊勸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