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拖堂的好處

  夏至收拾好書包和陶瑤瑤一起離開學校，然後在校門口分手，各回各家。

  夏至心事重重，悶頭走路，沒有注意四周的情況。忽然，一個萌萌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雷霆！我們等你這麼久，你打完球不說一聲就跑，太不夠意思啦！」接著一陣香風從身邊吹過，不是香水味，而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清香味道。

  「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夏至茫然地抬起頭，看到兩個很眼熟的女生正手拉手往前跑，在她們前方駐足回頭的，正是高一（6）班的體育委員，雷霆。而站在雷霆身邊的，卻是僅憑一個笑容就讓夏至心神不寧的班長，李子瑕。

  夏至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忘了去思考剛才那個女聲是不是耳熟，而是安靜地看著他們。李子瑕在最左邊，往右依次是雷霆、留著亞麻色長髮的女生，和一個短髮女生。夏至經常看到她倆一起在班門口經過，短髮女生好像還來5班找過某個人。

  兩個男生很貼心地把兩個女生保護在馬路內側，四個人一字排開往前大步走，說說笑笑，好不開心。

  「誒，這個身高差？」夏至愣住了，為什麼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在陶瑤瑤問起雷霆領域族長的身高時，夏至曾經拿吳鉤霜雪的身高和他對比過。現在看來，吳鉤霜雪和李子瑕的身高竟然差不多。想想建立家族時吳鉤霜雪站在雷霆身邊安慰他的樣子，再看看現實當中的這兩個人，夏至越看心跳就越快。

  「難道吳鉤霜雪是李子瑕？」夏至被這個猜測震驚了，心頭一陣狂喜，但緊接著又失落起來，因為她記得當初逄安吉和今井菲問過吳鉤霜雪現實身份的問題，當時吳鉤霜雪回答說，他已經工作了。

  「哈，我真蠢，就算李子瑕和雷霆關係好又怎樣，雷霆有那麼大的工會和家族，和他關係好的人肯定很多很多，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嘛，李子瑕……李子瑕怎麼可能對我那麼溫柔。」想到遊戲中那位外表拒人千里，實際非常溫柔的吳鉤霜雪，夏至苦笑一聲，抬頭往前走，那四人的身影已經很遠了。

  夏至把亂糟糟的想法拋出腦海，繼續往前走。不知道黃小乙的新「工作」怎麼樣了，會不會不順利，會不會吃閉門羹？想著這些，夏至加快了腳步，最後撒腿狂奔起來。

  跑太快的結果就是，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夏至居然趕上了李子瑕四人組。四個人正在路口等紅燈，夏至停下來喘粗氣，不敢離他們太近。

  「什麼，要在來生湖邊？」夏至聽到那個亞麻色長髮的女生在和雷霆說話，「來生市不是相當於來生Online『新手村』的存在嗎？我們難道不該去更大一些的城市嗎？」

  雷霆低頭看著這位身高僅到他胸口的女生，有些無奈地回答：「可是現在來生市人最多啊，而且作為J市的出生地，以後也是人最多的地方，大城市地方大不假，可是地廣人稀，要很久才能熱鬧起來啊，陳大河同學。」

  短髮女生忍俊不禁，亞麻色長髮女生則是攥起小粉拳錘了雷霆一拳，惱道：「說多少次了叫我尼羅尼羅，你又叫我陳大河！不許笑！誒，笑笑你怎麼也在笑，還能不能好好聊天啦！」

  看著雷霆臉上的笑容，夏至有一種「吃狗糧」的感覺，難道這個「陳大河」是雷霆的女朋友？

  「好啦尼羅，別鬧了，過馬路了。」綠燈了，短髮女生像大姐姐一樣安撫著亞麻色長髮女生的小情緒，四人開始過馬路。

  等等，這個聲音？

  夏至驚呆了，短髮女生這個聲音，聽起來好像雷霆領域副族長，笑靨點點。仔細一想亞麻色長髮女生那元氣滿滿又傲嬌滿滿的聲調，和另一位副族長——月亮的眼淚，如出一轍，至於聲線有區別，應該是用了整容卡的緣故。

  「這……難道她們真的是……」

  四人已經走到馬路中間，夏至也連忙趁著踩著倒計時的綠燈過馬路，很快又在馬路對面跟上了他們，她忽然感覺自己這種行為很痴漢，趕緊搖搖頭安慰自己：我在趕時間，才不是故意跟蹤他們呢。

  聽著兩位女生和雷霆一起討論雷霆領域的選址問題，夏至越發確定兩人的身份。先不說月亮的眼淚，她本以為笑靨點點是個比較成熟的人，至少應該是個大學生吧，沒想到她竟然和他們同級，這讓夏至非常佩服。

  「笑笑……李笑笑？」夏至想起剛剛歷史課上萬老師和李雄說的那些話，不由捂住了嘴巴。怪不得看她眼熟，原來她就是李笑笑，李雄的雙胞胎姐姐。她偶爾會來5班門口找李雄，但因為他們長得並不是一模一樣，所以夏至一直沒往這方面想。

  「忽然想到了反駁萬老師的理由，」夏至的腦洞忍不住開到了另一個方向，「雖然李笑笑和李雄是一個媽生的，可一看他們的長相就知道肯定是異卵雙胞胎啊，哈哈哈。」

  幸虧夏至捂著嘴巴，不然被人看到了，鐵定以為她是個神經病，哪有人走著走著忽然就樂起來的，馬路上又沒有華夏幣可以撿。

  馬路上的車忽然多了起來，漸漸排成長龍。這堂歷史課還是拖了太久，他們果然趕上了下班高峰期。下過雪之後的空氣品質本來還可以忍受，但到了下班高峰期，氣味就有些難聞了。夏至看到李子瑕四人都戴上了口罩，也抓過書包，戴上公益組織給童福利院送去的防霧霾口罩，然後匆匆超過了四人組。

  「以前李子瑕都是坐公交車回家，或者有人來接他，對了，那個人好像是他的媽媽，」夏至腳步輕快，邊走邊想，「看樣子是因為下班高峰期所以才不坐公交車了，路上都堵城花了嘛。這麼說，拖堂也是有好處的。」

  心情好起來的夏至很快就回到福利院，一進門就看到會計推著電動車往外走。會計雖然戴著口罩，但夏至看到她眉毛一挑，就知道她嘴裡又吐不出什麼好話了。

  「喲，夏小姐回來啦？」會計原本尖細的聲音被口罩阻擋，聽起來似乎沒那麼刺耳了，但內容照樣令人不快，「聽說夏小姐拒絕了有錢老闆的收養呢，真是高風亮節呀。」

  夏至很想回一句「關你什麼事」，但和她吵架怎麼比得上去見黃小乙？所以她就當沒聽見，匆匆往後院跑去。

  「嘁，這麼好的機會都不知道抓住，一輩子別想有出息！」會計翻了個白眼，騎上電動車走人了。

  「小乙哥哥？」夏至推開門，屋裡沒人，她幾步奔到裡屋門口往裡看，黃小乙正在給老院長掖被角。好像是感覺到了夏至的目光，黃小乙回過頭看著她，食指在嘴邊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說」老院長剛睡著。

  夏至有點遺憾錯過了老院長醒來的時間，但遺憾也沒有用。出了裡屋，她就趕緊用口型問黃小乙工作怎麼樣了。黃小乙看著夏至著急得像只兔子，卻又不敢大聲說話的樣子，覺得她好可愛。

  「小乙哥哥你笑什麼呀，你倒是說話啊！」夏至抓起黃小乙的手，叫他快「說」，於是黃小乙雙手靈活地動起來，用手語「說」道：「我有新工作了。」

  「耶！」夏至小聲歡呼，真的像只兔子一樣跳了起來，雙眼亮晶晶地問：「什麼工作？安全嗎？累不累？」

  黃小乙笑著搖搖頭，「說」：「唐先生說，他過幾天要去談生意，想要讓我做他的助理，幫他『作弊』。」

  「假……作假……作弊？」夏至猜測著黃小乙的手語，一天當中第二次接觸到了這個詞。她細細一想，黃小乙的優勢就是唇語，那麼他們的作弊難道就是變相「竊聽」生意對象的談話？

  夏至立即腦補了幾個成功人士在中場休息的時候談論著各自的底線，比如對方說「不管他們說得多好聽不能低於1000萬，最好是在1500萬成交」，然後西裝革履的黃小乙冷漠地在紙上寫下數字，讓對方瞠目結舌什麼的……似乎很過癮的樣子，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就像是為了印證夏至的腦補，黃小乙接著「說」，唐世衡還讓人帶他去買了西裝，襯衣，鞋襪等。夏至一聽，立即鼓動黃小乙換上試試。果然是人靠衣裝，雖然這套西裝不是定做的，但黃小乙常年忙碌勞作，身體雖然瘦，身材卻像模特一樣好，簡直就是個衣服架子，穿起西裝來簡直要帥瞎夏至的眼睛了。

  「真帥，太帥了！」夏至靈機一動，控制著隱形VR眼睛的投影，調出拍照功能，咔咔咔給黃小乙連拍了好多張照片，直讓黃小乙臉都紅了才作罷。

  黃小乙看著夏至開心的模樣，沒有告訴她，這個工作機會其實是那位跳脫的女孩子提出來的，就是那個被唐世衡稱作「侄女」的小女生，她的真名叫梁暖。他去面試的時候，涼暖也在，買西裝的建議也是她向唐世衡提出來的，甚至，這套西裝也是她挑的。

  這些話不是不能說，可黃小乙擔心夏至知道了會不開心，他不想看到夏至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