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痛斥影月

  玖蘭千柔高興地蹦蹦跳跳～卻沒有聽見慕容千睿的腳步聲。她疑惑地回過頭，卻見慕容千睿痛苦地捂著胸口。

  慕容千睿視線已經完全模糊，心口的痛意翻滾著，無法壓制。

  玖蘭千柔驚訝地看著變故發生，她發現慕容千睿的瞳孔已然沒有焦距。

  一絲黑色的血跡順著嘴角流下，慕容千睿覺得世界變得寂靜起來，所有的聲音都離他遠去了。

  玖蘭千柔什麼也顧不得，瞬移到慕容千睿的身邊，伸手扶住了慕容千睿。

  「千睿！千睿！你怎麼了？怎麼會流血？」玖蘭千柔很緊張，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慕容千睿聽不見玖蘭千柔的話，但是他知道突然出現的人，是玖蘭千柔。

  輕輕地張了張口，慕容千睿的聲音有些沙啞，哽咽。

  「千柔～」一個名字耗盡了慕容千睿的所有力氣，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但是，好不甘心。

  慕容千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意識已然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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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慕容千睿閉上了眼睛，玖蘭千柔徹底驚慌了。

  「不，別這樣，慕容千睿，你給我醒醒！」

  周圍的行人看著這樣的變故，將玖蘭千柔和慕容千睿團團圍住。

  玖蘭千柔的水眸里紅光閃爍。「救命～救命啊！」

  竹園

  慕容千睿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太醫跪了一地，影月正在檢查著慕容千睿的狀況。

  屋內氣氛很壓抑，太醫把頭埋在胸前不敢抬起。風花雪三人目光沉重，緊張地盯著慕容千睿。

  若說屋內的氣氛是壓抑，屋外的氣氛就是沉重。

  秋水閣的所有人都等在竹園的門口，等著裡面的消息，又緊張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焦急地等待著。

  玖蘭千柔緊張地搓著自己的手，她想像不到，如果慕容千睿出事的話，她該怎麼辦？

  影月額頭都是汗，臉色蒼白。慕容千睿的脈搏很微弱，氣息也很難察覺。

  淚水在眼睛裡打轉，影月的臉色越來越差。她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慕容千睿已經失去了知覺，影月嘗試了用銀針刺激穴位，慕容千睿也沒有轉醒的跡象。

  無奈，影月只得用銀針護住了慕容千睿的心脈。但是，只是拖延時間而已，慕容千睿怕是沒有醒來的希望了。

  影月做完了這一切，便緩緩地轉過身來。她微微垂首，不敢看向眾人。

  若風咬緊牙根，攥緊了拳頭。影月低頭看著腳尖，眼淚，啪嗒一下，砸到了腳上。

  玖蘭千柔緩緩地走到了影月旁邊，眼神卻一直盯著床上的慕容千睿。玖蘭千柔開口，聲音淡而冷「為什麼不治了？」

  影月咬了咬唇，哽咽道「姑娘對不起，影月沒辦法。」

  「沒辦法？」玖蘭千柔呆呆地重複著「為何沒辦法？影月，你可記得第一次見面，你是如何說的？你不是自稱醫毒雙絕嗎？」

  「影月，影月無能！」影月嘭～地一聲跪到了地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哭，有用嗎？」玖蘭千柔眼神冷冷地看著影月。眸子裡，紅色的花紋不停地轉動著。

  懷中的冰心玉沁微微抖動著「主銀不要！」

  聽見了小玉的聲音，玖蘭千柔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冷冷地吩咐道「讓太醫都出去！」

  聽見了玖蘭千柔這樣說，太醫便連滾帶爬地離開了竹園。

  現在屋內只剩下了風花雪月，玖蘭千柔和慕容千睿。

  玖蘭千柔緩緩地坐到了床邊，輕輕地撫摸著慕容千睿的臉。「為什麼千睿會中毒？為什麼連影月都治不好？」

  影月緩緩地彎下身，將自己的頭貼在了地上。

  「影月有罪。是影月的疏忽，才讓主子中了毒。起初便判定是拈花笑，無藥可解。主子便想壓抑著毒性，撐過大婚。

  卻……卻不料拈花笑里還伴有其他毒藥，這種毒可以將所有藥都轉化為毒。

  主子感覺不到痛苦，並非影月的藥起了作用，而是毒麻痹了主子的神經，這三天來，主子日日飲的不是藥，是毒。」

  玖蘭千柔的心抽痛著，撫摸著慕容千睿的動作更加地輕柔。為什麼要騙她？為什麼？

  雖然知道總會經歷死別，但是玖蘭千柔卻沒有想到這般快。至少，不應該是百年嗎？

  玖蘭千柔不想在多說些什麼，冷冷地說「你們都出去吧！不要打擾千睿休息！」

  風花雪月四人微微垂首，卻一動未動。玖蘭千柔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語氣冷漠「都給我出去！」

  影月顫抖著，不肯起身「姑娘，影月罪該萬死！」

  徒然睜開眼睛，玖蘭千柔眼中的紅色花紋越來越亮。忽然玖蘭千柔身形一閃。

  三人還未看清，就見玖蘭千柔掐著影月的脖子，將影月抵到了柜子上！

  影月只是落著淚，不掙扎。而若風三人卻有些焦急「千柔姑娘～」

  玖蘭千柔冷冷地盯著影月。「你是罪該萬死！可是就算你死一萬次，都換不來千睿！」

  「姑娘要處置影月，影月毫無怨言。」說罷，影月閉上了眼睛，任玖蘭千柔宰割。

  玖蘭千柔眼中紅色的花紋越來越亮，紅光逐漸擴大開來。殺意瀰漫開，風花雪三人都頂不住玖蘭千柔的殺氣，動彈不得。

  玖蘭千柔的語氣冰冷無情。「你以為你的賤命，可以和千睿相提並論嗎？」

  影月猛地睜開眼睛，看著玖蘭千柔的眼神異常哀傷。

  玖蘭千柔玉手一揮，將影月甩了出去，不再看影月一眼。「你若是自責，可以去死！但是你記住，影月，你就是個懦夫！

  你真的有資格當千睿的暗衛嗎？驕傲自負，懦弱無能。保護不好千睿，犯了錯，就落淚，以死相逼取得原諒？

  你在逼誰？若風她們會殺你？還是千睿會殺你？亦或是你根本就知道誰都不會殺你，所以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尋求原諒？

  作為暗衛，殺手，你流血不流淚的堅韌呢？作為千睿最信任的人，你就是如此回報他的信任的？

  甚至，連承擔責任，你都做不到！你若想死，便去！」

  「姑，娘……」影月哽咽地喚了一聲，便說不出話來。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想收回也收不回。

  影月拼命地搖頭，想說不是，不是這樣的，可是她卻無力反駁。

  玖蘭千柔轉過頭看著慕容千睿，一滴淚水從眼角滑過。她吸了吸鼻子，眼中的紅光散去了。

  「你們都給我出去！別逼我～」

  若風幾人相視一眼，便扶起了影月，緩緩退出了房間。

  門外

  見風花雪月四人出來，秋荷幾人圍了上去，榮嬤嬤擔憂地問道「王爺怎麼樣了？你們怎麼出來了？」

  四人沒有說話，面色很是難看。

  榮嬤嬤等人自然猜得出結果，氣氛變得更壓抑了。

  落雪想了想，輕聲說道「大家都散了吧！別打擾王爺和姑娘。若是想侯著，便到竹園大門外！別吵著王爺和姑娘。」

  榮嬤嬤點了點頭，示意秋荷等人去大門外侯著。

  若風攙扶著影月，想讓影月回房休息。

  但是影月卻輕輕地推開了若風的手，緩緩地跪到了地上。

  落雪等人一怔，這竹園都是石子路，這麼跪下去，影月是瘋了嗎？

  若風臉上微微閃過一絲心痛「影月，姑娘是太傷心了才……」

  影月搖了搖頭道「你們不必管我！我便留在這兒。姑娘說得對，我沒有資格當主子的暗衛。」

  若風還想說些什麼，飛花淡漠地打斷道「那你便在這裡好好反省吧！希望能反省出救主子的方法。」

  說罷飛花便走向了大門外，落雪看了影月一眼，搖了搖頭便也離開。只有若風的眼裡除了哀傷還有對影月的疼惜。

  影月哽咽著說「若風，你也走吧！讓我在這兒，好好靜一靜！」

  若風點了點頭，也不在強求，轉身離開了竹園。

  所有人都離開後，影月肆無忌憚地哭了起來。她哭不是因為玖蘭千柔說了那麼重的話。

  而是因為愧疚和自責，更是因為玖蘭千柔說的每一句都是對的。

  一直以來，影月都受著大家的照顧，風花雪月四人中，只有她最小，還是個女孩子，心性不定。

  大家都很寵她，似乎真的讓她有點忘乎所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她確實太驕傲自負，確實太懦弱無能。一開始她便犯過錯，輕視玖蘭千柔，而如今她又犯一次！

  影月心裡很痛，這一次的錯，讓她最尊敬的主子陷入了如此地步。

  如果不是她的疏忽，主子不會中毒。如果不是自己自負，以為壓得住毒性，擅自用藥，主子不會這麼快毒素攻心。

  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卻不敢勇敢地承擔責任，哭哭啼啼，以死相逼，求得原諒。

  她這樣，算什麼暗衛？

  自責與悔恨相互糾纏，縈繞在心頭。影月即使沒有中毒，也體驗到了噬心之痛。

  她想站在主子身邊，她想幫助主子，她想，成為主子最信任的人！

  可是，她這段時間都做了些什麼？

  影月抬起手背抹掉淚水，將眼淚憋了回去。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她暗自下了決定。

  『主子，影月要承擔責任，至少再給影月一次機會！求您醒過來，只要您能醒過來，影月會用盡一切辦法治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