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真相（二）

  如果，玖蘭千柔作為一個人格，完整地存在了。那麼殘缺的人格，魔，將會怎麼樣呢？當然是，消亡。

  魔大驚，眉間皆是懼意。面前的玖蘭千柔，眼中閃爍著光芒，血紅色的光芒染紅了玖蘭千柔的眸子。魔踉蹌後退，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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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玖蘭千柔卻步步緊逼，每一步都極為沉重，仿佛踩在了魔的心尖上。

  「你，你，要，做什麼？」魔磕磕巴巴地問道，眼裡的懼意毫不掩飾，再不是剛才那番盛氣凌人的模樣。

  玖蘭千柔勾起一抹冷笑，眼裡皆是輕蔑。現在，兩人的處境徹底地調換了。玖蘭千柔的聲音，異常冰冷，卻充滿了誘惑。「當然，是要你去死了！」

  「不，不可能！」魔震驚地看著玖蘭千柔，她是虛體，是玖蘭千柔靈魂的一部分！玖蘭千柔怎麼會讓她消亡呢？

  「呵呵呵~」玖蘭千柔輕笑，淡淡地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不可能的呢？作為一個殘缺的人格，你居然還想侵占我的身體。呵呵呵~讓你消亡，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魔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虛弱，力量也漸漸地流失。魔驚恐地看著玖蘭千柔，怎麼會這樣呢？

  玖蘭千柔右手成拳狀，手上散發著淡淡的紅色光芒。勾起一抹冷笑，玖蘭千柔冷酷地說道「不管你是什麼，就把你原來的話送還給你吧！你就永遠待在黑暗裡，腐爛，消亡吧！」

  說罷，玖蘭千柔用力一擊，打在了魔的身上。

  「啊~」魔失聲痛呼，她的身體慢慢地變得透明，砰~的一聲，化成碎片，破碎。

  光芒散去，玖蘭千柔眼裡的紅色也漸漸退去。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玖蘭千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再睜眼，玖蘭千柔的眸子已經變回了水藍色，水藍色邊緣纏繞著金色的花紋，紅色的花紋蔓延在瞳孔邊緣。玖蘭千柔的視野變得越來越模糊，又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感覺，仿佛穿過了時空隧道。

  玖蘭千柔的頭暈暈的，揉了揉太陽穴，再睜眼，看到的是一副擔憂的面孔。

  玖蘭千柔微微一笑，喚了一聲「師傅~」

  無憂點了點頭，笑的燦爛。「你沒事就好了。」

  原來玖蘭千柔一直在山洞裡。她就像是進了幻境中一樣，同自己的心魔，或者說是，同自己進行了一場戰鬥，而值得慶幸的是，玖蘭千柔勝了。

  玖蘭千柔笑得合不攏嘴，直視著無憂，問道「師傅，我終於成功了，是吧？」

  無憂點了點頭，眼神柔和，滿是憐愛。

  玖蘭千柔沉浸在興奮中，她終於可以離開了。玖蘭千柔太過於興奮，而沒有注意到，無憂的眼神里透著一些釋然，和不舍。

  玖蘭千柔高興得自言自語「我終於成為了逆天開掛的女主角了！我可以見到千睿了，我終於可以見到了他了。」

  無憂只是淡笑著，用溫和的目光看著玖蘭千柔，不發一言。

  玖蘭千柔高興地蹦蹦跳跳，開心地對無憂說「師傅~跟我一起走吧！」

  無憂溫柔地看著玖蘭千柔，淡淡地說了句「對不起，千柔。師傅，不能陪你一起走了。」

  玖蘭千柔微微一怔，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師傅，你在說什麼呀？別鬧~跟徒兒一起走吧！」說罷，玖蘭千柔想要伸手去拉無憂的手。

  不知道為什麼，無憂說那樣的話，讓她有些不好的預感，她感到有些害怕。

  然而，更令她害怕的事情發生了。玖蘭千柔的手直接穿過了無憂的身體。雖然無憂只是殘魂，但是妖精的殘魂卻和真身差不多，玖蘭千柔以前是可以觸碰到無憂的。而現在，她的手，穿過了無憂。

  玖蘭千柔瞪大了雙眼，嘴唇微微顫抖著。「師，師傅，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啊？」

  無憂卻只是淡笑著，看著玖蘭千柔，不語。

  慢慢地無憂的身體變得透明，玖蘭千柔用手捂住了嘴巴，拼命地搖著頭，很快，淚水就模糊了眼睛。

  無憂憐惜地看著玖蘭千柔，溫柔地說「徒兒，別哭。」

  想要克制，卻根本克制不住，玖蘭千柔的淚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玖蘭千柔伸出手，顫抖著伸向無憂，用幾乎哀求的聲音說道「師傅，不，別這樣~師傅~」

  無憂也抬起手，撫摸著玖蘭千柔如玉的臉龐，將淚拭去。淡淡地說了句「徒兒，對不起~」

  玖蘭千柔搖頭，想說不，師傅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可是，在她想說話的那一瞬間，無憂化成了碎片，破碎，隨風而逝了。

  「不！」玖蘭千柔失聲大喊。可是，無憂已經不在了。

  「為什麼？為什麼啊？師傅！我不是贏了嗎？我不是贏了心魔了嗎？為什麼呀師傅？為什麼？啊~」玖蘭千柔哭的撕心裂肺，她想不通，明明她已經贏了心魔，為什麼無憂還是消散了？

  玖蘭千柔猶如一個無助的孩子，跪坐到地上，痛哭流涕。

  冰心玉沁緩緩地飛到了玖蘭千柔面前，散發著淡淡的柔和銀光。玖蘭千柔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看著冰心玉沁。

  冰心玉沁緩緩地打開了扇面，扇面發出了耀眼的銀色光芒，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扇面。

  「這，這是？」玖蘭千柔驚訝地看著這一切。

  巨大的銀色扇面上，出現了幾個金字。玖蘭千柔輕聲讀著「千柔徒兒，當你看到此信之時，為師已然不在人世了。」

  看到這幾個字，玖蘭千柔的淚水又抑制不住，貝齒緊咬著下唇，玖蘭千柔發出嗚咽之聲，眼淚划過臉龐，墜落。

  玖蘭千柔覺得胸口悶痛，好似有一隻大手，狠狠地攥住了她的心臟。比那個時候要痛的太多！魔將她的心臟掏出，她都沒有多痛。難道是因為心在自己的身上，就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痛意嗎？！

  兩百年的時間，朝昔相處，怎麼可能沒有感情呢？無憂就是玖蘭千柔的家人，兩百年的時間是那樣的漫長。在時間長河裡，有誰可以陪著你度過兩百年的歲月呢？

  而這個至親的親人，她，到底還是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