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人質的意義很廣泛
2025-04-20 12:18:13
作者: 瑤澀
花月滿回到沐華宮的時候,福祿和擅玉都不在,只有幾個臉生的小太監站在院子裡,瞧著她那一臉的疲憊,也是不敢上前叨擾。
「奴才給太子妃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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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滿懶得搭理他們,一個進了正廳,靠在軟塌上發呆,忍不住的膽戰心驚。
福祿和擅玉不在,就說明劉默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可放眼祈天的皇宮就這麼大,劉默除非是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不然怎麼就找不到?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花月滿坐在軟塌上一動不動。
忙的時候倒是沒覺得什麼,可等靜下來的時候還真是聲部日死。
她現在沒有心情吃飯,沒有心情睡覺,坐在軟塌上看天望地,體驗著一個親娘丟了兒子的落魄。
一個小太監顫顫巍巍的走到門口:「太子妃……需要奴才傳晚膳麼?」
「……」
「太子妃……」
花月滿面對如此執著的小太監,疲憊的擺了擺手,話都懶得說。
她不知道她離宮消失的那段日子,劉默是怎麼挺過來的,也不知道劉默當時在想些什麼,反正現在的她是既鬧心又揪心,恨不得挖地三尺的揪出劉默,賞他一頓的絕命無影腳。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去,沐華宮裡還是只有她一個人。
「太子妃……」才剛離開沒多久的小太監去而復返。
花月滿忍無可忍:「說了不用了,你當你是豬?還是當我是豬?」
小太監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門口,被罵的欲哭無淚:「回太子妃的話,文丞相在外求見……」
沒把劉默等回來,倒是把文丞相給等來了。
花月滿緩和了口氣:「讓他進來。」
文丞相,單字一個祿,過了今年五十有三,穩居朝野幾十載,雖默默無聞卻因對先帝忠心耿耿而一直備受重用,也算得上是祈天名聲在外的丞相了。
文祿雖為人不似沈太尉那般的囂張,但他卻要比沈太尉深藏不露的多,這也是花月滿為何要先兵後禮的原因。
文祿固執又倔強,若是和這種人單憑話療拉攏,恐怕嘴皮子磨破了三層,他也仍舊無動於衷。
花月滿看著一臉彆扭走進門來的文丞相,無奈的嘆了口氣,文祿啊文祿,你也別怪我,都是你那特立獨行的倔脾氣惹的禍。
「微臣見過太子妃。」文丞相低著腦袋,讓人看不見表情。
花月滿擺了擺手:「不想彎腰就直起來,我知道文丞相挑這個時候來,可不單單只是為了來對我彎腰的。」
她本來是想著把事情擺上明面,沒想到她的耿直卻像是一把火,燒起了文丞相堆積在胸口裡的乾柴。
文丞相怒紅著一張老臉,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難道太子妃以為微臣就很想挑這個時候來麼?」
這些個老人家,永遠都跟吃了嗆藥似的,見著她就沒給過一個好臉色,男尊女卑雖然根深蒂固,但好歹這些人也是朝中官員,既然當官那就得一視同仁,可現在呢?
同仁個屁吧……
花月滿一心二用,還要騰出一多半擔心,沒空和他在這磨著嘴皮子互相折磨,一邊示意他坐下,一邊淡淡的道:「文公子和文姑娘現在都還好好的健在。」
所以……
麻煩您別一副我殺了你兒子,奸可你閨女的憤慨好麼?
估摸著是心裡有底了,文丞相雖然臉色沒緩和,但起碼是坐下了:「太子妃有話不妨直接說,微臣還身兼要事要辦。」
你忙,我也忙……
花月滿從頭到尾就沒打算拖延:「眼前這個局勢,想來文丞相看得比我還要清楚,祈天現在被有心之人扔上了砧板,成了蒼蠅盯,狗惦記的一塊肥肉,而太子爺身患重病,無法處理朝政,所以我和沈太尉商量的結果就是,我暫時幫著太子爺打理一些瑣碎的事情。」
文丞相看樣子早就知道,所以沒有驚訝只是不屑:「既然有沈太尉的陪襯,太子妃又何苦為難微臣?」
果然是朝中重臣,她還沒說什麼,他就知道了自己兒子和女兒被抓來的目的。
老奸巨猾啊老奸巨猾……
花月滿笑容淡淡的:「雖然我不懂朝政,但我也知道,祈天的朝堂是以丞相,太尉,御史,三公維繫著文武官員之間的平衡。」
文丞相眼珠子瞪得老大:「難道太子妃禍害微臣和沈太尉還不夠?還打了司馬御史的主意?」
「淡定,淡定……」花月滿擺了擺手,生怕這老人家眼珠子掉在地上。
「我不過是打個比方而已,而這個比方就是想說,皇上維持朝野需要三公,雖然我幫著太子爺暫時打理朝政用不著這麼大的場面,但左右手起碼還是不能缺的。」
文丞相盯著她好一會,忽然改變了口氣:「既然只需兩個人,太子妃還是找司馬御史好一些。」
花月滿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文丞相對比較好。」
文丞相顯然消化不了:「太子妃何苦如此執拗?」
花月滿回答的簡單:「反正現在文丞相的兒子和千金已經在宮裡了,若是換成司馬御史的話,我還要換人,麻煩。」
別以為拐賣成年男女是個容易活兒,要不是她那日恰巧聽見了文昭和和店小二的對話,打死她她都想不到,文昭和的嗜好竟然如此的特殊!
文丞相的老臉由紅變黑。
花月滿琢磨,要是告訴文丞相,是沈太尉推薦的他,他會不會直接抽過去。
不過……
其實就算沒有沈太尉的推薦,她也是會選擇文丞相的,別以為她沒做過功課,司馬御史雖然和沈太尉還有文丞相的權利相等,但司馬御史卻只管武,不管文的莽夫,莽夫都過於浮躁又不講道理,她才不要浪費心思和一頭牛談天說地。
「文丞相其實可以慢慢考慮的,不著急,就算等祈天徹底淪陷,文丞相再來給我答案,我也微微一笑,決不生氣。」
花月滿儘量把語氣放慢,不然真給文祿這老傢伙氣得腦充血了,她就只能找司馬莽夫了。
「雖然您家的公子和千金從本質上來說是人質,但人質的意義還是很廣泛的,我沒有喊打喊殺的嗜好,也從不會殃及無辜,所以您家公子在我這裡一定是吃得好,住得好,至於您的家的千金……」
花月滿一想到文昭儀面頰就控制不住的一抽:「想來周家已經強迫文丞相說媒了才是,文丞相是官僚世家,另千金又怎好嫁給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不如就讓文家小姐一起在宮裡暫住,不但能躲避了逼婚,還能保證她的安全。」
她就是用腳趾頭想,文祿也不想讓文昭儀嫁給那個周瘦子,不然周瘦子也不會對著文昭儀哭天抹淚,而不去找未來的老丈人哭訴。
果然,文丞相一想起自己那野馬一樣的女兒,也是面頰一抽:「沒想到太子妃為了微臣竟然如此的煞費苦心,想必太子妃一定是為了謀權下了很大的功夫才是。」
花月滿趕緊擺手:「文丞相此言差矣,這個江山姓劉,而我卻姓花,我也是被眼前的局勢趕鴨子上架而已,對於那燙屁股的龍椅我沒有興趣。」
別想著給她下套,她可從沒說過想自稱為「朕。」
「那……」文丞相終於鬆了口,「微臣的犬子和無知小女,就暫且勞煩太子妃費心了。」
花月滿笑的和諧:「文丞相放心,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您的女兒。」
她這麼說的意思,是因為文昭和為人謙遜又謙和,輪不到她來照顧,倒是那個鬧心的文昭儀,她可得費費心思。
沒想到文丞相聽了這話,又打量了一下她的穿戴,豎起了眼睛:「太子妃還是照顧好自己吧,微臣告退!」
嘿!什麼態度!
以為她穿著男裝就要勾引她女兒了?
花月滿懶得和他較勁的擺了擺手,老人的思想就是腐朽,而且不可雕琢。
隨著文丞相的離開,正廳里又安靜了下來,跟死了人似的。
花月滿鬆懈下繃直的身子,歪歪斜斜的靠在了軟塌上,頭疼欲裂,要死不活。
外面的天都黑了,劉默也沒回來,不但他沒回來,福祿和擅玉也都沒回來。
怎麼?這後宮是鬧鬼了吃人不成?
明明都是活著出去的,如今卻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
「稀稀拉拉……」同樣安靜的院子裡,忽然響起了雨滴聲,屬於祈天的第一場春雨,就這麼毫無預兆的下了起來。
花月滿虛脫一般的緩緩閉上了眼睛,這要命的安靜,終於有了一絲熱鬧……
夢,是個有意思的東西,它凌亂卻又清晰,交織著一個接一個的畫面,不斷的閃現在腦海之中。
已經許久不曾做夢的花月滿,又夢見了瑤藍,大司馬府和司慕冉……
點點滴滴,漸漸清晰,雖然是她不想去夢見的,但卻是屬於她曾經遺失掉的片片記憶。
一陣冷風忽然拂過面頰,花月滿一個激靈的睜開眼睛,只見擅玉滿身濕透的,正站在她的面前。
「劉默呢?」她豁然坐起身子,死死拉住了擅玉的袖子,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般。
擅玉搖了搖頭,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是麼……」
花月滿鬆開了拉著擅玉袖子的手,明明想讓自己放鬆的笑一笑,可挑了挑唇還沒等笑出來,毫無預兆的疼痛忽然排山倒海的朝著她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