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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無孔不入的陰謀

2025-04-20 12:12:21 作者: 瑤澀

  沈晟婻掃了一眼院子口的常悅顏,眉眼一轉,先是吩咐著青竹:「你先攙扶著太子妃回去。」

  青竹點了點頭:「是。」隨後拉著花月滿朝著寢宮的方向走了去。

  七巧見此,主動招呼著其他人,去御膳房取午膳的取午膳,燒熱水的燒熱水,才剛還熱鬧無比的院子裡,隨著眾人的相續離開,慢慢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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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晟婻上前一步,小聲問著福祿:「你們這是要帶著她去哪?」

  福祿知道沈晟婻和劉默之間的關係比較近,而且沈晟婻和花月滿也是真心實意的在相處,所以他並不打算隱瞞沈晟婻什麼。

  「沈側妃,實不相瞞,才剛太子爺……」

  花月滿在青竹的攙扶下,一步三回頭,當然,她看的並非是沈晟婻和福祿,而是那個被侍衛們抗在肩膀上的常悅顏。

  那個女人……

  很臉生,她想不起來那個現在被人架起來,像是烤雞一樣的女人是誰,但那個女人的目光,她卻很熟悉。

  明明怨的欲罷不能,卻又恨的無從下手。

  花月滿忽然覺得,似乎有很多人,用這樣的目光看過她,只是究竟是哪些人這麼看過她,除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她還真想不起來其他的。

  青竹見此,故意抬高了幾分音量:「娘娘,那個人是常美人,您想起什麼了麼?」

  對於常悅顏,她是怨恨的,因為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竟然想要除掉整個未央宮的人,所以今天眼看著常悅顏落得如此下場,她不但沒有半分的愧疚,反倒是恨不得再刺激常悅顏幾分。

  什麼叫想?

  常悅顏一愣,難道說……

  花月滿再次朝著常悅顏看了去,四目相對,她淡淡道:「想?想!想去踩她幾腳。」這種想法是發自內心的,原諒她實話實說。

  青竹心滿意足,拉著花月滿繼續往寢宮走了去,留下常悅顏目瞪口呆且消化不良。

  她剛剛看得清楚,花月滿從始至終在看著她的時候,目光里充滿了平靜,那種平靜深沉到了眼睛的最深處,根本就不是能夠假裝出來的。

  再加上才剛青竹的話……

  常悅顏只覺得自己的胸口一陣犯堵,那種想喊卻不能,想發泄又發泄不來的感覺,幾乎將他逼迫至瘋!

  花月滿竟然失憶了?!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明明是一場戲的落幕,她落魄到了今天這副田地,而另一個當事人竟然不痛不癢的失憶了,這……

  確實,沒有比這個更讓人嘔血想吐的事情。

  青竹攙扶著花月滿進了寢宮,見所有人都沒跟進來,故意趁著花月滿坐下的時候,腳下一絆,掉出了袖子裡的一張宣紙。

  花月滿倒是不瞎,指著地上的宣紙:「那是什麼?」

  青竹顫顫巍巍的將它撿起,佯裝著不敢打開:「太子妃,沒什麼……沒什麼……」

  人都是好奇的動物,花月滿一直都當自己是個人,所以她有好奇心也在所難免。

  在青竹的閃躲下,她直接搶過了那張紙,慢慢打開。

  隨著那折迭成四方的宣紙,最終毫無保留的攤開在自己的眼前時,花月滿平靜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狠狠一凜。

  這,這是……

  這張宣紙上畫著一個男人,眉目俊朗,面容溫潤,而最主要的是,這畫上的男人就是出現在花月滿夢裡的那個男人。

  花月滿一直以為,她夢裡的男人是她幻想出來的,就好比夢中情人一樣的存在,但是現在……

  「太子妃……」青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花月滿的神色。

  花月滿特別想要裝作不動聲色的試探一下,可不知道是太激動了,還是太好奇了,以至於她一個沒控制住,張口就來:「他是誰?他叫什麼?他和你什麼關係?和我又是什麼關係?」

  青竹對於花月滿緊張的樣子很是滿意,不過卻不曾直接告訴她,察覺到身後沈晟婻慢慢走過來的腳步聲,她伸手將花月滿手中的畫像搶了回來。

  一邊揣進懷裡,一邊神秘的道:「太子妃想知道,奴婢一定會如實回答,只是現在不是時候,而且……太子妃一定要保密,這是您和奴婢之間的秘密。」

  秘密……

  這個詞兒的意義就比較廣泛了,它因為隱藏著太多晦澀的東西,從而就變成了每個人壓在心裡最深處的孽障。

  花月滿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麼她隱藏在最深處的孽障又是什麼呢?

  「發什麼呆呢?可是凍著了?」沈晟婻笑著走了過來,坐在了花月滿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她的手。

  她是高興的,因為剛剛聽福祿說了常悅顏的下場,雖然她覺得被軟禁一生還是有些便宜了常悅顏,但劉默既然已經決定,便不可能再准許別人更改。

  花月滿搖了搖頭,整個人斜躺在了軟塌上,腦袋枕在了沈晟婻的腿上,聞著沈晟婻身上那股子淡淡的幽香,她狂躁的內心終是稍稍安逸了不少。

  沈晟婻沒想到花月滿願意主動親近自己,欣喜之餘,又不忘關心的詢問:「累了?」

  花月滿繼續搖頭,其實她是心虛了。

  她一直以為,那個徘徊在她夢裡的漂亮男人是虛擬的,所以她並不會因為那個男人而對劉默存在任何的愧疚。

  但是現在……

  在得知了那個男人是活生生存在的人時,她忽然就凌亂了,然後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怎麼好了。

  這種感覺和偷情很像,明明心虛的要命卻又好奇的要死,與此同時她又忍不住心驚膽戰,若是給劉默知道了……會不會直接掐死她?

  答案是很定的。

  她不單會死,而且還會死的很難看。

  想著想著,她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陷入了沉睡之中。

  「阿滿……阿滿……」

  還是那個聲音,還是那個男人,在她的夢裡交錯的出現著,拉著她奔跑,抱著她旋轉。

  唇角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

  花月滿看著那個男人和自己在一起的交織,忽然覺得,自己這樣算不算是徹底的把不守婦道給著實了。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的黑沉了下來。

  「什麼時辰了?」

  她以為抱著自己坐在軟塌上的還是沈晟婻,不想聽到的卻是另外一個聲音:「酉時剛過。」

  花月滿一愣,抬眼的同時,剛巧劉默垂著目光看了下來,刀削的側臉,挺直的鼻樑,漆黑的眸閃著柔柔的光亮。

  驀地,花月滿就心虛了。

  「不舒服?」劉默伸手撫摸上了她的額頭,「用不用傳個太醫來給你瞧瞧?」

  大概是花月滿覺得自己在夢裡有出軌的嫌疑,所以眼下特別乖順,窩在劉默的懷抱里,聲音懶懶的:「不用,可能就是睡多了。」

  「是麼……」劉默從她面頰落下的手,有意無意的輕拍著她的後背,「難道你確定不是今兒下午玩雪玩的涼到了身體?」

  明明是輕拍,花月滿卻覺得那一下下落在自己後背的巴掌,幾欲將她給拍出內傷,掙扎著坐起身,正打算好好的找個藉口狡辯一下,卻不料在起身的同時,豁然看見一片黑漆漆的腦袋。

  這……

  花月滿側目而望,只見以七巧為首的所有未央宮宮人和太監,此時一排排的跪在寢宮的門口,一個個膽戰心驚的。

  「你是有什麼想解釋的麼?嗯?」劉默仍舊笑著,一雙眼卻寫滿了心知肚明。

  花月滿當即改強詞奪理為低頭認錯,她伸手拉了拉劉默的袖子:「我是主謀,我有罪,我承認。」

  劉默微微揚眉:「你確定?」

  花月滿點頭:「除了我自己,誰還有這個本事,能夠扇乎所有未央宮的人一起出去玩雪?」

  「失憶之後,你倒是變得老實多了。」劉默莞爾,低低的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窩。

  花月滿不同意,她這不是老實,而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雖然面前的這個男人一直都在表明著是她男人的身份,但從本質上來講,她並不了解他,或者說曾經可能很了解,但是現在她忘記了。

  既然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索性就把什麼都攤開了說,索性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試探。

  錯誤她擔著,若是他不愛她,大可以往死里揪著話題不妨,但若是他愛她,就應該會原諒她。

  結果……

  顯而易見。

  可花月滿不但沒有半分的欣喜,反倒是覺得自己很無恥,面對一個如此包容著她的男人,她的心裡卻還藏著一個男人,不是無恥又是什麼?!

  要不?直接告訴他?

  雖然她不知道後果如何,但總是好過她天天這麼抓心撓肝不是?

  花月滿揚起面頰,正要開口,卻聽劉默的聲音先行響起:「傳晚膳吧。」

  又吃……

  花月滿明明記得她睡著之前才吃過沒多久的。

  劉默看出了她心裡的想法,微微一笑:「就算不餓也要吃,就當是陪我吃了。」

  花月滿猶豫:「可我有話和你說。」

  劉默抱著她朝內廳走了去:「用完了膳再說也不遲。」

  好吧……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花月滿窩在劉默的懷抱里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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