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你說你愛我還是愛我
2025-04-20 12:09:26
作者: 瑤澀
溫暖的屋子裡,安靜的只剩下了淡若的呼吸聲。
花月滿有些不自在的靠在劉默的懷裡,極力的想要說些什麼打破這要命的安靜,可她絞盡腦汁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劉默雖溫柔的抱著她,但卻從皇后離開之後,一直不曾開口,長長的睫毛輕輕下垂著,遮住了那雙總是閃爍著精光的眼睛,讓人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雖然他的反應有些和其他男人喜當爹的反應不太一樣,不過花月滿卻談不上有多失落。
懷孕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意外,雖然她在震驚之後也想到了,應該是在高山村時候……但是她從來都沒想過,那幾次迫不得已的意外,竟然會讓她迎來了這麼一個完全讓人想不到的小生命。
連她這個當娘的都這麼接受不了,又何況劉默那個當爹的了呢?
「咕嚕嚕……咕嚕咕嚕……」一陣很是清晰的肚子叫,打破了安靜。
花月滿老臉一紅,尷尬的愣了愣:「那個……」
「餓了?」身後的胸膛輕微的顫動了幾下,劉默似乎是在笑。
隨即身子下一空,花月滿只覺得眼前一陣的天旋地轉,然後整個人就被劉默抱著進了內廳。
此時的內廳里,送走了太醫的福祿正在那候著,見劉默抱著花月滿走了過來,趕緊將溫著的飯菜打開蓋子,然後識趣的退了下去,關上了寢宮的門。
花月滿看著那滿桌子可口的飯菜,雖然特別想要自己吃,但奈何自己的手因為凍傷的關係早已被太醫包成了粽子,她只能繼續萎在劉默的懷裡當浣熊。
劉默原本就沒打算放她下去,抱著她坐在了椅子上之後,雙手穿插過她的腋下,一邊防止她失去平衡的掉下去,一邊拿起筷子,仔細的往她嘴裡餵著飯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屋子裡太熱的關係,花月滿吃著吃著,全身又洋又疼,不舒服的在劉默的懷裡亂蹭。
劉默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忍一忍,太醫說了,凍傷之後遇見溫熱,身子會產生疼癢的不適,只要每天晚上拿積雪塗抹全身搓捏,過幾天就好了。」
花月滿無奈又難受,有氣無力的歪歪斜斜的靠在劉默的懷裡:「早知道你如此的養尊處優,我還遭這份罪做什麼?到頭來苦的還是自己。」
劉默將撕好的肘子放進她的嘴裡,無奈低笑:「如果我是個坐以待斃的性子,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不過是在靜等那個刺客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動靜罷了。」
花月滿有些生氣的點頭:「是是是,全天下你最聰明。」
就她蠢,就她犯賤。
劉默怎能聽不出她的負氣?長嘆了一口氣之後,語氣之中夾雜著些許的誘哄:「不過在面對重兵把守的沐華宮,我確實想要傳個消息出去都難,你來的也是時候,一會你將我寫的信帶出去給擅玉,擅玉便知道該怎麼做了。」
花月滿驚訝的側頭仰望他:「你打算出去了?」
既然他讓自己給他送信,就說明他要有所動作,可既然他都在沐華宮隱忍了這麼多天了,為何會忽然改變主意?
在她的眼裡,劉默可從來不是做無用功的人。
劉默好看的眉頭輕輕的蹙起,漂亮的眼睛泛著星星點點的光亮,柔情與不舍相互交織,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徹底包裹在了其中。
「雖然應該是再等一段時間的,但眼下你卻是最需要人保護的時候,雖然知道你有著你自己的小聰明,但不看見你,不能陪在你的身邊,終歸是不放心。」
他伸手,愛撫的摩挲著她的面頰:「我雖然不習慣半途而廢,但我更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
如此肉麻的話,卻是以敘述的方式緩緩講出口,雖然不煽情,但足以溫暖一顆心。
花月滿咽了咽喉嚨的酸澀,故意笑的沒心沒肺:「確實啊,你也知道我一向沒長心,還是出來看著我點好,省的我一不小心磕碰著你兒子,你還不剝了我的皮?」
原本是一句玩笑話,她不過是想緩解一下自己心裡的酸楚,卻不想劉默忽然抱著她調轉了一個方向,由著背靠改為面對面。
攬在腰間的手臂驀地收緊,力道大的恨不得勒死她才罷休,花月滿疼的皺眉,正想說:劉默你丫又抽什麼瘋?
卻見劉默忽然垂首,帶著不可動搖的堅定吻上了她的唇。
似乎是在顧忌著她的身體和她那一吻就不會呼吸的毛病,他只是蜻蜓點水便瞬然離開。
伸手,緩緩捏起她的下巴,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的發暗:「花月滿,我很清楚對於我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男人,還真是惡劣到了一定的程度,連說情話都威脅味十足。
花月滿撇了撇嘴:「劉默你要是哪天用這種口氣和其他女人表白,這是得嚇壞多少良家婦女啊。」
劉默無奈的笑了笑:「至少還沒嚇死你。」
花月滿挑眉:「我心臟的承受能力一向強悍。」
「牙尖嘴利。」劉默伸手輕輕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抱著她的身體想要將她轉過去,繼續餵她吃飯。
卻不想還沒等他手臂用力,只見花月滿卻先行伸出手臂,環繞過了他的勃頸。
劉默一愣,似很是出乎意料。
花月滿忍著一針能扎出血的老臉通紅,在他詫異的注視下,緩緩傾前了身子,主動吻上了他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唇。
察覺到緊貼著自己的結實胸膛猛地繃緊,花月滿復而趴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聲往他的耳朵里吹著熱氣:「劉默,我討厭在我初出進宮的時候,你王八蛋似的為難我,但我同時也要感謝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喜歡上了我……」
可能真的是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對方一個動作,甚至是一個眼神就能明白他在想什麼,她在做什麼。
劉默並沒有不停的追問,什麼意思?花月滿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只是將她柔軟的身子拉下自己的肩膀,看著她那寫滿了認栽的小臉,幽沉的黑眸里像是被風吹散開烏雲露的晴空,星星點點般的閃著醉人的光亮。
花月滿想要看清楚他那眼中閃爍的絢麗,可放鬆下來的精神卻不爭氣的叫囂了起來,陣陣困意來襲,讓她有些疲憊的睜不開眼睛。
劉默緩緩垂下面頰,吻了吻她發燙的面頰,淡淡的笑意溢出的喉嚨:「困了就再睡一會兒吧,我會吩咐人將你換洗的衣物取過來。」
花月滿點了點頭,虛弱的靠在了他的懷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體溫,安心異常。
每個人都說劉默是最危險的存在,被他殘害過的人數不勝數,指責他心狠手辣的嘴巴數都數不過來。
但就算是這樣又怎樣呢?
人總是有多面的,沒有最善良的,也沒有最邪惡的,只要他對她是頂好的,那麼哪怕全世界都罵他,恨他入骨,在她的眼裡和心裡,他也永遠是那個最為疼愛自己的人。
也許……
這就是愛情吧,讓人盲目而又奮不顧身。
這是一種會讓人上癮的東西,任由你極力的想要去隱藏,卻終究只是徒勞。
花月滿掙扎過,迷茫過,也糾結過,但這些統統的一切,最終卻還是被心裡的需求所覆蓋,吞噬。
她要承認,她需要劉默,也想要陪在劉默的身邊,雖然這種感覺是和以前司慕冉那種細水長流的感覺不盡相同,但她卻不想再去蒙蔽自己的心。
漸漸的,她的理智被黑暗所吞噬,但她卻沒有任何的驚慌,因為她清楚的知道,無論她睡得多昏天暗地,劉默都會陪伴在她的身邊。
這樣的生活如果能繼續下去該有多好?有她,有他,還有那個未知的小生命……
劉默垂眸看著花月滿在自己的懷抱里慢慢熟睡,小心翼翼的起身,儘量放鬆動作的將她放在床榻上,仔細的給她蓋好了被子之後,旋身坐在了她的身邊。
此時他的眼中,早已沒有了剛剛的溫柔寵溺,寸寸冰冷的理智像是碎片一樣覆蓋住他的雙眸,最終使他眼中的目光降低到了冰點。
「福祿。」
虛掩著的房門被人推開,福祿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爺。」
「去將宋太醫請過來。」
「是。」
隨著福祿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了門外,劉默忽而伸手朝著花月滿還很平坦的肚子撫摸了去,可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卻驀地在半空之中停住。
慢慢的,那原本鬆弛的五指一點點的收緊,最後握成拳頭,無力的垂在了身側。
福祿的動作很快,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便是帶著宋太醫走了進來。
「爺,宋太醫到了。」
宋太醫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微臣給太子爺請安。」
劉默回神,轉身的同時藏起了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疼痛:「太子妃懷了身孕。」
宋太醫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麼很是震驚的消息,不敢再耽擱的趕緊從地上站起了身子,匆匆跪在了床榻邊,伸手小心翼翼的按在了花月滿手腕的脈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