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現實總是讓人無奈又窩火
2025-04-20 12:01:11
作者: 瑤澀
花月滿雖然是太子妃,但在後宮裡並沒有太大的實權,所以饒是她下了命令,那些小太監也沒有動彈,而是紛紛朝著福祿看了去。
在福祿默許的點頭之後,他們才朝著曹玥婷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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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滿雖然面上沒有說什麼,但其實她並不是沒有將那些小太監的舉動看在眼裡。
只是,就算她看在眼裡又如何?
她一個來和親的太子妃,在後宮裡沒有實權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這也是她非要拉著福祿來的原因,不然別說是那些小太監,就是她身後這些侍衛們,她都指使不動半分。
挺無奈的是不是?
但這就是現實,別看她是太子妃,但若是不爭不搶,她和宮女其實也沒多大的區別。
「你們不能打我,你們放過我,只要你們放過我,我可以給你們好多的銀子,還有寶貝,你說你們想要什麼?」
「放了我,放了我吧……我真的只是一時的糊塗,我錯了,你們別打我……」
此時被架到長椅上的曹玥婷早已被嚇得口不擇言,看她的樣子,儼然就是一朵在溫室里養成的花朵,根本經不得任何的風吹雨打。
花月滿沒心情在這裡看曹玥婷繼續人來瘋,將已經緩過來不少的七巧從地上拉了起來,轉身正要離開,卻見遠處正有一排的燈籠朝著這邊走來。
這是?
隨著那拎著燈籠的宮女站定在了富麗苑的門外,太監的高呼緊接響起:「皇太后駕到——!」
皇太后?
花月滿雖狐疑這個時候皇太后為何會趕來,但仍舊隨著寢宮裡的眾人一起跪下了身子。
在太監的小心攙扶下,皇太后走下了馬車,淡淡的掃視了一圈火把通天的富麗苑,輕輕地笑了:「怎麼這麼多人都擠在這裡?」
院子裡的侍衛們和宮人們自然是不敢開口,他們還沒有資格當先和皇太后說話。
在眾人的沉默之中,花月滿垂著雙眸,輕輕地問了聲安:「臣妾給皇奶奶請安。」
皇太后聽聞見了花月滿的聲音,先是一愣,隨後笑著走了過去:「原來太子妃也在啊?」她在太監的攙扶下走了過去,緩緩朝著花月滿伸出了手,「趕緊起來,地上太涼,小心凍壞了身子。」
花月滿愣了愣,卻不敢遲疑,拉著皇太后的手站了起來:「讓皇奶奶費心了。」
跪在地上的宮人們和侍衛們,雖然不曾開口,但他們的眼中即刻之間便是凝上了一層敬畏。
這份榮譽,是其他人渴望而不可求的,在這個後宮之中,能得皇太后的親自攙扶,那是比皇上的賞賜還要來的珍貴的。
只是花月滿,卻沒那麼欣喜和興奮,皇太后本身就為人低調,可如今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她扣了一頂這麼大的帽子,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這份殊榮來得讓她莫名驚慌。
「皇太后您救救我啊……皇太后!」給架在椅子上的曹玥婷,瘋了似的朝著皇太后爬了過來,滿眼的驚慌,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皇太后您幫幫我……太子妃要打死我啊!」
皇太后微微蹙眉,看著花容失色的曹玥婷,明明眼中閃過了一抹心疼,卻並沒有讓其起身,而是朝著花月滿詢問了去:「太子妃,這是……」
花月滿自然是不敢隱瞞,簡單易駭的道:「臣妾晚上散步的時候,乍聽聞富麗苑鬧刺客,便讓侍衛們搜查了一番,不想刺客沒搜到,竟是找到了我寢宮裡失蹤了一天的宮女,曹美人支支吾吾的什麼都解釋不了,所以我才懷疑是曹美人私自扣留宮女。」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曹玥婷狠命的搖頭,極力否認,「我沒有扣留那宮女,我沒有……」
花月滿笑了:「既然曹美人不曾扣留,那為何我寢宮的宮女卻狼狽不堪的在富麗苑被發現?難道說我寢宮的宮女皮子癢了,主動來富麗苑請曹美人抽打不成?」
曹玥婷心裡是恨不得撕爛了花月滿那張嘴,但面上卻有口難言的什麼都說不出來,在花月滿銳利的注視下,再次支支吾吾了起來:「不是,是……是那個……」
「是什麼不重要,既然曹美人說不來,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面。」花月滿淡淡的笑著,「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規矩不成方圓,就算我知道曹美人無辜,但其他人卻不見得明白,若是今日我不以宮法辦事,怕是來日便會有人說我徇私舞弊。」
這樣的花月滿,讓跪在地上的一票人都有些傻眼,在他們看來,這太子妃不但是個傀儡的聯婚對象,更是一個吃糧不管事的。
可是他們沒想到,就是在他們心裡如此微不足道,甚至是可有可無的一個太子妃,如今卻當著皇太后的面也絲毫不懼場,說出口的話不但是條理清晰,更是句句砸在點子上,讓被質問的人只得干著急,卻解釋不出任何。
可就在所有人都在對花月滿刮目相看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皇太后卻笑著開了口:「太子妃果然是個公正嚴明的人,哀家當初就說沒看錯人,只要有太子妃在,這後宮的歪風邪氣早晚是要被徹底根除的。」
「只是……」皇太后說著,忽然握住了花月滿的手,「對於曹美人的事情,哀家想……應該是太子妃武斷了。」
花月滿一愣,微微蹙眉的看著皇太后。
皇太后笑的仍舊慈愛:「今兒是哀家在路過未央宮的時候,忽然想起曹美人前幾日找了哀家,說是富麗苑灰塵太多,想要徹底打掃又人手不夠,哀家當時這一著急啊,便是喚了未央宮的宮女來幫忙,估摸著是幫得晚了一些,倒是讓太子妃著急了。」
皇太后說話的語氣,明明是軟七分,禮三分,但花月滿卻覺得這一番話比尖刀還要鋒利,比寒光還要刺目。
「曹美人應該是怕道出了哀家,會讓太子妃誤會哀家,所以才一直支支吾吾的。」皇太后說著,更是握緊了花月滿的手幾分,「太子妃雖管制這些新進宮的美人是應該的,但哀家還是覺得,凡事以和為貴還是主要。」
花月滿只覺得四肢冰涼,尤其是那被皇太后緊握住的手,不亞於被一層寒冰包裹其中,可可悲的是,哪怕是她冷的刺骨,涼的鑽心,卻不能抽出自己那被緊握住的手。
曹玥婷雖還跪在地上,但此刻的她卻早已顯得不再是那麼的卑微,她慢慢揚起面頰,明明一雙圓圓的眼睛裡還掛著淚花,但透出來的色彩卻早已從懇求轉變成了譏笑。
「你這丫頭想必是被剛剛的事情嚇壞了。」皇太后忽而轉眼朝著七巧看了去,明明雙目含笑,但語氣之中夾雜的威嚴,是所有人都不敢動搖和質疑的,「還不趕緊和你家主子解釋一下?是哀家讓你來的?」
七巧能說什麼?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樣她還能說什麼?擦了擦面頰上的淚水,忍著渾身那成百上千個針眼的刺痛,握住了花月滿的手臂。
「娘娘,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剛剛一聽說鬧刺客的事情,嚇得忘記了解釋,今兒白天,確實是……確實是皇太后讓奴婢過來幫忙的。」
有什麼,是比受了欺負卻不能說出來更委屈的事情?又有什麼,是比想哭不能哭更悲哀的感受?
七巧覺得她現在的心特別疼,但是她知道,哪怕是再疼她也要忍,因為她若是不忍,她家娘娘便也要跟著她一起遭殃。
福祿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側過目光不願再看。
他明白花月滿的不死心,也明白七巧的疼痛,但就算再不死心再疼又有什麼辦法呢?這就是皇宮,這就是外表光鮮,內在最為真實的無奈。
曹玥婷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抖掉了霜,聽聞著皇太后幫自己說話,當即活了過來:「皇太后說的是,其實我也沒對那宮女如何,只是那宮女在太子妃身邊養的太弱不禁風了一些,不過是做了一些的活,便如此的要死不活。」
她自顧自的站了起來,下意識靠到了皇太后的身邊,早已擦乾了眼淚的雙眼,有一下沒一下的偷瞄著花月滿,幸災樂禍的尤其明顯。
對於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皇太后也不想再繼續裝模作樣下去,悄悄打了一下曹玥婷的手背,再次笑著對花月滿開了口:「如今時辰不早了,哀家要回去休息了,既然順路,不妨太子妃陪著哀家走一走?」
這話,應該不需要再過明顯了……
花月滿僵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反應,仿佛根本就不曾聽見皇太后的話一般。
七巧擔憂的上前了一步,緊緊攙扶住了她的手臂:「娘娘,今兒這事都是奴婢的不好,咱回去吧……」
福祿生怕是花月滿一個忍不住和皇太后頂撞起來,也是在一邊打著圓場:「奴才剛想起來,太子爺說今兒晚上留宿未央宮,太子妃不如……先回去……準備吧……」
花月滿看著這些個站在自己面前,噙著無奈說著婉轉的一個個嘴臉,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感覺說不好,但她卻特別的想笑。
那種仰天大笑,笑到流出眼淚的那種笑……
「你們趕緊送太子妃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忽然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從後面響了起來,先前在未央宮裡,抱著花月滿大腿的明美悠悠的走了出來。
她像是主人一般的招呼著跪在地上的那些個宮女,得意之色毫不加掩飾的掛在一張紅光滿面的小臉上。
太子妃多什麼?無論如何的耀武揚威,喊打喊殺,面對皇太后還不是一樣的要委曲求全?
呸!
不過都是寄人籬下的人,何必裝得那麼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