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2025-04-04 23:29:46
作者: 瑤澀
趙婧琳走出屋子,掃了一眼靜靜站在院子裡的花月息,嗤了一聲:「說吧,找我什麼事。」
看著盛裝打扮,緩緩走下台階的趙婧琳,花月息圓圓的眼睛裡,閃過了一抹玉石俱焚的決絕,不過很快,便是平靜了下來。
她上前一步,佯裝驚艷的道:「表妹妹今兒晚上怎如此的美麗動人?」
趙婧琳虛榮的心裡得意的不行,但面上卻白了她一眼:「三姐姐這話說得好笑,我哪天不好看了?」
「可不是,瞧我這不會說話的嘴。」花月息抱歉的一笑,忽而像是發現了什麼,驚訝的指著趙婧琳的臉,「哎呀?表妹妹的胭脂怎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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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婧琳一愣,趕緊摸上了面頰:「哪裡?」
花月息皺了皺眉:「這裡太暗了,看不清楚呢。」她說著,拉著趙婧琳朝著院子的深處走了去。
趙婧琳一心著急著臉上的妝容,並不無心在意其他,只是不停的問:「能看清了麼?哪裡花了?」
花月息拉著她走了幾步,停在了一處井口邊上,滿臉善意關心的掏出了手帕,蹭上了趙婧琳的面頰。
「表妹妹別著急,我幫您擦擦,還好並不是那麼嚴重。」
趙婧琳擰了擰眉:「那你還不趕緊擦?」
花月息舉著帕子擦了幾下她的面頰,輕聲又道:「表妹妹先把眼睛閉上,我怕那掉落的胭脂迷了表妹妹的眼。」
趙婧琳瞪了一眼,不耐煩的閉上了眼睛:「趕緊的,我一會還有事呢。」
花月息微笑著點頭,終於見趙婧琳被自己哄騙的閉上了眼睛,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只剩下了滿眼自私的占有。
她慢慢繞到了趙婧琳的身後,猛地踮起腳尖捂住了趙婧琳的嘴,根本不給趙婧琳反抗和掙扎的餘地,直接將趙婧琳推進了面前的深井之中。
花月息站在井口邊上,望著趙婧琳如斷線的風箏般,直直的墜入井底,唇角慢慢挑起了一個殘忍的微笑。
她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安靜的等在井邊,過了好一會,一直聽聞深井之中響起了「噗通……」一聲的迴響,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轉身朝著另一側的屋子走了去。
她要是沒記錯,傍晚的時候,她好像看見花英梅和秦知茹,將劉默送到了趙婧琳的房間裡。
劉默……
想著那讓她朝思暮想的眉眼,花月息的面頰浮起了一層淡淡紅緋的春色。
沒有人知道,她等這一刻,足足等了五年……
燃著淡淡燭光的屋子裡。
花月滿不自覺的瞪大雙眼,看著劉默那修長的五指慢慢傾斜起了茶杯,一瞬間,無數想法像是走馬燈一樣,快速閃過她的大腦。
他剛剛那搖頭是什麼意思?是覺得她是在開玩笑?還是他覺得她不敢對他下毒?沒膽子害他?
不過……
其實是什麼都好,對於她來說都是無所謂的,因為只要他喝下這杯茶,這事就真的是板上釘釘了,她也就算是徹底解脫了。
她再不用受自己娘的道德綁架,也不用左右為難,掙扎徘徊了。
況且劉默這麼人渣,她早就想報復他了不是嗎?
對!
她就是想看見他吃癟的樣子,就是期待他被算計之後受挫,以此來安慰她被他虐了這麼長時間的弱小心靈。
「花月滿,從現在開始,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你,我也會永遠相信你。」
「花月滿,你非要哭的這麼撕心裂肺才會過癮?非要哭的把狼嚎來才肯罷休嗎?」
「花月滿,對於你,我說得出,就做得到……」
不知道為何,她明明絞盡腦汁的想要回想劉默曾經對她做下的所有惡行,可她回想起來的卻全是他認真的眉眼,寵溺的微笑。
以至於她剛剛所有的心理建設,在這一刻全部崩潰瓦解。
眼看著他凸起的喉結微微划動,她的腦中忽然一片空白,再是來不及多想,猛地揚起了手臂。溫熱的茶杯,被她一巴掌從劉默修長的五指之間高高揚起,隨後呈拋物線的飛落在了地面上碎裂成片。
看著那流淌了一地的茶水,回過神來的花月滿特別想哭。
造孽啊!犯賤啊!要死啊……
她怎麼就對這陰人下不去手了呢?
地面上的茶水在悶熱之中緩緩蒸發著,混合著某種藥物的香氣,慢慢蒸騰繚繞在了屋子裡。
劉默微微皺眉,本詫異的眼,忽而綻放起了一絲詭異的色彩。
「花月滿,你來解釋解釋,這是什麼味道?」他笑,上揚的唇角邪魅無邊。
花月滿一抖,汗毛倒豎:「太子爺,您聽我解釋……」雖然她什麼都沒聞到,但她知道,劉默那狗鼻子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
「花月滿,你為了能夠讓趙婧琳滾上我的床,當真是煞費苦心啊?」
劉默仍舊在笑著,但墨黑色的眼眸卻捲起了滔天駭浪一般的翻騰,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狹長的眼微微眯起,悠悠然的聲音似是在分析,似是在感慨,似是在算帳……
「俱陽丹又稱一夜相思,需肉桂三錢,淫羊藿一錢半,晚蠶蛾二錢,九香蟲為藥引,熬製七七四十九日為粒,最後磨成粉末狀散在飯菜之中或茶水裡,只需指甲蓋大小,便足以讓中藥者貪***晌。」
花月滿聽得目瞪口呆,她油然記得,花英梅那一小包的藥粉,足有五個指甲大小了吧?
一個指甲蓋大小就夠一夜的了,如果剛剛那一包,若是劉默喝下去……
豈不是要精盡人亡?!
她忍不住打了個抖,這花英梅也忒她娘的狠了,這是打算要劉默死在趙婧琳的身上?還是打算讓趙婧琳死在劉默的身下?
「花月滿。」劉默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花月滿猛地抬頭,只見他不知道何時已經站起了身子,高大的身軀將她的整個人遮在了陰影里。
他唇角掛著慵懶的笑意,似閒庭信步一般一步步朝著她逼近:「看來我這段時間對你確實是太好了些。」
「太子爺,咱有話好好說。」花月滿機械般的後退,狂揮舞雙手。
「說?說什麼?」劉默淡淡一笑,隱著戾氣的黑眸,恨不能將她撕成千片萬片,「說你是如何想要看見我和其他女人滾上床榻的?」
「不不不……」花月滿搖頭如撥浪鼓。
她緊緊靠在牆壁上,恨不得把自己給鑲進去,「這段時間您對我的好,我看在眼裡,暖在心上,我就是再禽獸不如,也不能不識好歹不是……我其實也是被逼無奈,不然借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給您下藥啊!況且我這不也是沒下成麼?我雖誤入歧途,但總算不是執迷不悟,不如看在沒有釀成大錯的份上,您就高抬貴手,大人不計小人過?」
她這話里的成分半真半假,半偽半誠,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打翻了那茶杯,她只是覺得不想,便那麼做了。
劉默單手支撐在牆面上,斜著身子靜靜的看著她半晌,忽而捲動唇角:「能明白我對你的好,我倒是覺得很欣慰,但……」
他猛地伸手捏起了她的下巴:「你不要以為光是這樣,我就能原諒你剛剛的一切所作所為。」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有商量的餘地?
花月滿聽出了他話里的鬆動,立馬舔起了一個抱大腿的笑容:「太子爺您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都義不容辭,不過上刀山下火海啥的就算了吧……」
「花月滿,你的誠意還真是少的可憐。」劉默力不從心的嘆了口氣。
花月滿不贊同:「刀山火海有啥好?又疼又燙不說,我殘疾了您也沒啥好處不是?」
腰間猛地一緊,她趔趄的倒入了他的懷裡,唇上一熱,是屬於他的味道。
不過是蜻蜓點水般得一吻,他的動作卻極其的輕柔,待分開時,他看著有些傻愣的,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她,忽而悠悠挑唇一笑。
「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馬既往不咎,只你要答應我……」他緊緊迫住她的雙眸,「永遠不會從我的身邊逃走。」
他幽深雙眸盛滿著希翼和寄託的,根本不知道他說了啥的花月滿,如被下蠱了一般,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好……」
劉默滿意的摸摸了她的發頂,又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在這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去。」
花月滿愣愣的又點頭,轉身乖乖的出了屋子。
夜色寧靜,花月滿直勾勾的下了台階朝著院子外走去,像是把魂丟了的她,根本就沒察覺到那躲在不遠處樹後面的花月息。
花月息一直瞄著花月滿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外,才悄悄走出了樹梢,只當花月滿這般的失神,是因為給劉默下了藥的她,期盼的摸了摸自己滾燙的面頰,再是不遲疑的邁步上了台階。
花月滿基本算是一路飄著回柳園的,不得不說,溫柔起來的劉默殺傷力也很大。
一直等在院子裡的七巧,見花月滿可算是回來了,趕忙上前詢問:「娘娘,太子爺沒和您一起回來嗎?」
終於魂歸兮的花月滿看了看七巧,忽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剛剛劉默說了什麼來著?
呃……
忘記了。
剛剛劉默做了什麼來著?
哇靠!
花月滿悲憤的使勁兒擦著自己的嘴唇,她又被揩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