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如果早知道
2025-03-24 19:14:36
作者: 瑤澀
出了房門,還沒等走下樓梯,擅玉便是拿出了一方手帕,將花月滿的臉給遮住了。
花月滿知道,自己現在這德行委實有些妨礙風化,也沒掙紮,借著手帕朦朦朧朧的光亮,隨著擅玉出了酒樓。
門前,停著一輛很不起眼的馬車,並不是她先前坐的那輛。
擅玉打開車門的同時,一隻白皙的手從裡面伸了出來。
看著那慢慢綻放在自己面前的修長五指,花月滿愣了愣,這手怎麼有些眼熟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那隻手便是拉住了她的手腕,不過是輕輕一帶,她便是被拉進了馬車裡。
「砰!」車門被外面的擅玉關上,馬車緩緩行駛了起來。
馬車裡,劉默慵懶的靠在軟榻上,潑墨的長髮並沒有像是往常一樣高高束起,而是隨意的散在身側,緊在發尾處扣著一個白玉發扣。
花月滿愣愣的看著他半晌,一絲暖暖的溫度透過之間,她回神垂眸,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他握著。
不自然的甩開,身子靠後在了他的對面,轉眼朝著車窗外看了去。
明明是同樣的景色,可卻在她的眼裡失去了原本鮮活的顏色。
劉默看著她那狼狽的樣子,低聲笑了:「還不錯,比我預料的好,到底是健全著回來了。」
花月滿擰眉看向他:「什麼意思?」
「榮王妃設計了如此一出精彩的戲碼,最後到你的面前顯耀果實也是正常,我一早聽聞有人花重金包下了天香樓整個二樓的雅間,卻隻是用了一間邀請年輕的婦人時,便已經想到了會是如此。」
他說著,掃了掃她有些紅腫的面頰:「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是強撐著挺下來了,天香樓的掌櫃的說,從始至終都沒聽你在那屋子裡喊救命,也許就算我不派擅玉去救你,想來你也應該不會缺胳膊少腿。」
花月滿這次是震驚了:「你竟然又提前知道了?」不過隨後,她卻是無奈的笑了笑,「其實你知道不知道都是一樣的,你知道和不知道所表現出來的模樣是一樣的。」
她雖然不知道這廝這次又是怎麼窺破的天機,但他就算知道了對她來說也沒任何的差別,他不會幫她也不會告訴她,所以對她來說,他知道與否完全沒任何卵用。
劉默似笑非笑的睨著她:「我明明已經提前提醒過你了,是你自己太過於專注不屬於你自己的東西,而忽略了而已。」
「麻煩太子爺來告訴我一下,具體的時間,具體的位置,具體的那句話。」花月滿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這廝什麼時候提醒過自己。
劉默施施然的掃了她一眼:「眼見就一定為實麼?」
「……」花月滿聽著這八個大字,竟無言以對。
這句話他確實是說過。
但是!試問這話若是在沒出事以前給任何人聽,是個人也聽不懂的好吧?
原諒廣大的人民群眾不能接受你那逆天的思維,變態的腦路。
劉默不經波瀾的整理著自己繡著金線的祥雲闊袖:「你隻是看見了榮王妃對你的噓寒問暖,但你並不曾看見她那在你背後注意你時的陰怨目光,這種事情你若是長一點的心,都會想出其中的不同,因為若是一個人當真擔憂你,她不會在你有險的時候隻是動動嘴皮子。」
「忘了告訴你。」他說著,微微一笑,目色平和,拿起了身側的一卷書,「撫仙三王側妃的那一巴掌,就算榮王妃不衝過來,那巴掌也落不到你的臉上,或者你可以理解成,是她自己特意把臉送到那巴掌下面的也未嘗不可。」
看著他那一向高高在上且深不可測的死樣子,花月滿終是迴避了目光,再次朝著車窗外看了去。
論不要臉,她比不過他,論陰險,她也不是他的對手,論城府,他輕輕一挑眉就能甩她三條街還帶個拐彎,和這樣的人比智商,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但是,她不可否認他說的沒錯,若是當初她稍微留心一點的話,也不會像是今日這般的狼狽。
可時光要是能夠倒流,讓所有的一切再重來一遍的話,她想她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去相信當初榮王妃是真的擔心她。
因為那種被親人所擁護懷裡的感覺,是讓她現在還懷念的。
親情,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是她可望而不可求的,遙遠的除不可及,雖然轉瞬即逝,亦或是陰險重重,但她卻仍舊感恩曾經自己擁有過。
這樣的想法確實是挺沒出息的,但能不能稍等片刻,給她一刻鐘的時間,容她在大聲哭泣了之後,再擦著眼淚堅強起來。
眼淚,不由自主的滾落下眼眶,饒是她緊緊咬住雙唇,卻仍舊控制不住的痛吟。
劉默正垂眸看著手裡的書卷,聽聞見了聲音,微微擡起面頰。
陽光透過車窗,照耀在她的面頰上,反照著淚光一片晶瑩,大顆大顆圓圓的淚珠順著眼眶爭湧而落,清透的眼在淚水的洗刷下更顯晶亮。
「你在哭?」他微微詫異,不是少見,而是沒見過。
花月滿側過面頰看著他:「沒啊!我在笑。」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雙手不停的擦拭著眼角的淚光,可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根本不受她控制的往下落。
她明明難過的痛心,卻牽強的揚起唇角,這樣的笑容,雖沒扯疼他的心,卻刺了他的眼。
花月滿見劉默沉默的看著自己,知道這廝肯定又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了,轉眼正想繼續朝著車窗外看去,卻猛地手腕一緊。
她根本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便狠狠撞進了一個穩健且心臟沉緩跳動著的胸膛中。
他的胸膛硬的像是鐵闆一樣,撞她鼻子都酸了,擡眼正想看看這廝又作什麼麽蛾子,卻被他按著後腦,死死扣在自己的胸口上。
「你是還嫌我破相破的不夠嚴重?」她滿是鼻音的開了口。
劉默輕輕一笑:「就你的那張臉,破不破相根本毫無差別。」
「你夠了!」和這陰人在一起時間長了,早晚她會被他刺激的精神抑鬱。
掙紮的想要推開他,卻聽他的聲音再次緩緩響起:「花月滿,這次我準許你好好的哭,但事後你必要給我堅強的再站起來。」
她本來朝著他推去的手,猛地僵硬在了半空中,聞著這她總是特別厭惡的麝香味,慢慢垂下了手,搭在了他的身側。
眼淚再次滾落而下,她卻咬著唇死死埋在他的胸膛上。
半個時辰後……
「花月滿。」
「恩?」
「你又欠了我一份情。」
「虱子多了不癢,孩子多了不愁,等來年收成好的一併還你。」
「……花月滿,你可是聽說過利滾利?」
「……」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