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潘越的小心思

  潘越在電話那頭語氣有點冷，我一驚才想到自己回來都沒給他打電話，還沒來得及先說對不起，他的聲音就略帶怨氣的傳來：「為什麼回國了都不給我個電話，你知道我會擔心嗎？我酸者時差給你打電話，我和寶寶都想你！」

  最後一句是婉轉的柔和，我知道他是生氣的，可是又不想讓我知道他生氣，那一瞬看我的愧疚更加深了。

  我縮了縮身子，因為沒有開空調所以房間裡有點冷，我躲在被子裡穩著聲音和他解釋：「回來沈倩接的我，我和她好久不見了，所以聊得比較多。」

  「你見了沈倩？」

  「嗯！」我點頭輕聲應道。

  「你沒去看林朝暉？」

  

  「沒有，打算明天去！」

  對面沉默了下，畢竟現在的潘越不在我身邊，所以我也看不見他的表情，也就不知道他到底想什麼，只是那一刻我有點忐忑，所以也就不說話。

  最後打破沉默的還是潘越，他問我：「國內現在冷不冷！」

  「比法國要好很多！」

  「你也沒帶什麼厚的衣服！」他的擔心總是來得這麼溫柔，我笑了笑，之前的緊張感也消失了不少，我讓他別擔心，「我又不是小孩，真的不夠我可以自己去買，再者我也不呆多久，也不需要什麼了！」

  「好，你好好照顧自己！」

  他說完就沉默了我問他：「你是不是不放心你！」

  「怎麼會！」

  「切，肯定有！」

  「好吧！」潘越嘆了口氣，慢吞吞道：「也不是不放心，就像在法國的時候我和你講的一樣，你回國我覺得也是正常的額，但是你真正走了的時候我又有點空，夏狸，我不是生氣，也不是不開心就是?就是?」他就是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直截了當的講道，「你就是吃醋了對不對！」

  「我」潘越被我說的啞口無言，我下個要死現在他在我面前，肯定整張臉都紅了。

  「好了，你別多想了，你要真的不開心，我可以立馬就回去，潘越，我選擇陪我走完剩下的人生的人是你，所以對於我來說，你的想法很重要，如果你會不開心，不舒服，或者我現在做的事情會影響日後我們在一起的感情，那麼我完全可以放棄！」

  「夏夏！」他聲音突然含著幾分哽咽，似乎在嗓子口含了一簇棉花，怎麼都感覺整個人都開始發軟。

  我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話，不能再真的真心話，是的，在我回到酒店的那一剎那，在我把《你的名字》反覆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時候，我才明白，人這一生對感情的執著都是生活在虛幻里。

  生活和平淡的，現實是殘忍的，沒有那麼多真的假的，有的只是你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到的，當你感受到的事真的，那麼就是真的餓，當你感受到的事假的，那麼就是假的，所以在潘越打我電話的時候，我更加是明白什麼對我更重要。

  會難過嗎？會？畢竟我和林朝暉有過感情，可是這份難過不會撐著我國一生，但是潘越的感情卻是可以撐著我走到人生的最後的。

  「夏夏謝謝你！」他來回地說著這句話，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謝我做什麼，該說謝謝的一直是我，是你一直陪著我包容我，所以該說的是我！」

  「不，是我，因為你對我說的這些話，讓我知道，你的心裡是真的有我了，其實夏狸，你知道嗎，即便你最後選擇了我，可是我還是沒有很多信心，我也步子到為什麼，這是我從來都沒有過的，真的一點信心都沒有，我甚至甚至覺得?」

  「甚至覺得我是因為將就才選擇了你？」

  潘越沒有回答，其實要二舅意味著我猜對了，我嘆了口氣，沒有意思責怪反而是覺得自己真的太對不起他了，他的不信任是我的原因，因為一個男人對女人的信任是女人給他的自信！深」

  「是我沒做好，潘越，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你都聽清楚了，我告訴你，我夏狸選擇你，不是因為將就，就是因為情投意合，是你潘越讓我覺得以後的日子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一定能幸福，也是你潘越讓我知道，和你在一起，就一定可以走的更久！」

  「夏夏」他已經開始哽咽，屬於男人特有的沙啞聲音順著電話傳到我的耳朵直達了耳膜，那種帶著酸的電流似乎可以衝擊我身體的罵一個細胞，我渾身一顫，激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接著忽覺眼睛酸疼然後緩緩索說道：「潘越，我不去了，我明天就買票回法國！」

  是的，我不能任性，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時間沖淡不了的東西，林朝暉已經不在了，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了，我不能因為一個已經消失的人去傷害一個以後要陪我一生的人。

  但是潘越卻說了不。

  我很不理解，我覺得他聽到我的話應該開始才對，可是為什麼會說不，結果潘越卻和我說：「你要不要聽聽我的故事？」

  「又是心靈雞湯嗎？」潘越不是第一次和我灌心靈雞湯了，這麼一想似乎我身邊的人都有這麼一個特長，還是說因為我適合心靈雞湯，所以要他們變著法子給我送雞湯。

  潘越笑了笑，語氣想比之前的要輕鬆很多，他和我說：「其實我有一段初戀！」

  我楞了一下，小聲道：「沒聽你提過！」

  「那是大學的時候，她叫彤彤，我們分手的時候是我說的，當時為了強迫自己，我在半夜醒來從通訊錄里，找到那個熟悉的名字，點擊「刪除」，屏幕上跳出一行字「確定刪除嗎？」，冷靜的我，按下了「確定」。」

  「我們在一起在一起的第486天，就像所有的少男少女一樣，在一起的時候都覺得可以天長地久，可以到最後，但我還是和她分了，當然這次分開並不是一時衝動決定的，而是攢足了失望，即便彤彤再愛我也會在無數次的失望後轟然坍塌。當然，同樣的道理，我在愛彤彤也會離開！」

  「你們為什麼分開？」我忍不住問道，他沉默了一會告訴我：「其實我也不清楚！」他說：「我們兩個人認識於一次社團活動，那個時候的我其實挺內向的，然後內向的我遇到了愛笑的她，互留微信後越聊反而越互相吸引，就這樣順其自然的在一起了。」

  「在一起的第一天，彤彤就聊到她自己，說自己很敏感，占有欲還強，又沒有戀愛經驗。當時的我摸著彤彤的頭說：「沒事，傻瓜，這樣我會有存在感，我喜歡你這樣」。」

  「我沒有撒謊，我是真的喜歡，感覺哪怕他生氣，我都覺得好可愛，可是時間長了，就感覺不一樣了，一段時間後也恰逢我考試，那個時候真的很忙所以也就不怎麼找她，等我空了去找她，她也要忙著考試，甚至連我的電話都是幾句話就掛，我覺得難受，可是我知道忙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我想，估計是他太忙了吧，我主動去找他好了。我從超市買了些水果，又在宿舍打理一番，從來沒買過花搞過浪漫的我跑到了花店買了一大束的玫瑰，那時候我記得我們在一起的第200天也正好是我們的生日，於是我們兩人約好了出去約會，那天的我是非常開始的，一路上總是在說自己的一些事情，總之很興奮，但我後來發現對於我的生日，好像他根本不記得。」

  「她是不是不愛你？」我又忍不住地問道，我說：「要是愛一個男生怎麼會不知道她的生日！」

  潘越沒有會啊我，只是和我說：「我終究是沒忍住所以在兩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就問她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她想了好一會才意識到今天是我的生日，為了表示歉意，午飯後她就說要多和我呆一會。

  那些下午我們也就在操場坐了一會，她和我講講她的事，我和她說說我的事，我抱了她，她也抱了我，可我們沒有多做一步。

  晚上回宿舍後，室友前來八卦，說他到底送了你什麼禮物啊？我笑著說，沒什麼啊，男生哪裡能收女孩子的禮物，禮物只是形式而已，無所謂啦。

  但其實我是很有所謂，也很在乎。

  「夏狸你知道嗎？一段戀愛戀愛中真正讓人痛徹心扉的時候並不是怒罵，不是嚎啕大哭，永遠都是滴水石穿般的失望可是，那個時候的我依舊覺得不甘心，依舊是用最好的笑容去跟他聊天，哪怕我此刻的心裡一點都不好受自己。直到第486天的那天晚上，下著很大，很大的雨。

  我拿著生日蛋糕和生日禮物到他的宿舍樓下，給他打了二十個電話都沒有接。我傻傻的在雨里站了一個小時，最後落湯雞般回到宿舍，哭著對室友說，我們約好晚上一起吃飯的，我提前訂好蛋糕買好禮物等他。

  那是我第一次哭，第一次，不是失望，更多的其實是一種落空。

  「當然那天她還是回了我電話，她和我說不好意思，她跟舍友在ktv沒有聽到電話響，然後問我在哪裡？我立馬就表現出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我故作堅強的笑著說我在宿舍，下這麼大的雨，擔心她有沒有帶傘，也有點想她，所以就給她打了一個電話，我告訴她並沒有什麼事，然後就把電話掛了。她也沒覺察出什麼，那頭若無其事的回應道，嗯，好的，再見。

  可是電話那頭很明顯有男生的聲音，甚至她還聽到有別人說：嗨，大美女又有人追了吧。別在電話里撩，這裡還有一群漢子等著你呢。那時候我就什麼都說不出了，掛完電話沉默了一晚上！」

  「感情你的初戀是劈腿了？」我沒聽他說過這一段感情經歷，而且這種情況其實我也覺得很正常，可能是我在感情里經歷的風波太大了，所以現在聽這些也沒什麼感覺，我只是問潘越，「後來呢？後來你怎麼辦的？難道就這麼一下子分了？」

  「也不是，但也差不多，那個電話舍友也是都聽到了，大家看著我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心疼和難過。而我很想給她一個驚喜的，卻又不小心給了自己一次心碎。室友都勸我，切斷了這段感情吧，切斷對未來的所有念想。我沒說話，但是我心裡是放棄了！」

  「所以你想說的是？」我不知道她和我說這一段故事是想讓我明白什麼，反正我是覺得似乎什麼都沒有明白，潘越卻絲毫不覺得，他仍舊很認真地和我講著：「我就是想告訴你，當你的失望攢夠了，就不要再委屈自己，除了離開，別無選擇。其實沉默就是你的答案，躲閃就是答案，不再主動也就是你的答案，這些你早該明白的。還記得我一個朋友結束上一段感情時跟我說過這樣一段話：你知道放棄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人是什麼感覺嗎？我知道！就是每失望一次，我就少做一件愛她的事，直到最後不再去主動找她，收起她的東西，刪掉她所有的照片，再也不偷偷看她，就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

  我似乎聽出了一點苗條，不禁聯想到林朝暉，我說：「你是怕我對林朝暉舊情復燃還是什麼？所以提醒我，他曾經對我做了太多讓我失望又絕望的事！」

  「都有！」

  他這下子一點都不掩飾，他告訴我：「我讓你回去是因為我愛你，我不想你心裡有遺憾或者有什麼解不開的謎語，但是你現在是我的女人，特別是你之前的那番話，你清清楚楚的告訴我，我是你選擇走完一生的那個人，所有我要肩負起這份責任，這一刻我就要霸道，霸道的告訴所有人，你夏狸只是我一個人的女人！」

  「哈哈哈！」我忍俊不禁笑了起來，電話的那頭有點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潘越問我：「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了！」

  「沒有！」我一邊笑，一邊解釋道：「只是覺得你霸道的樣子其實也挺可愛的！」

  「額！」

  「潘越！」我動情的喊了他一聲名字，我說：「你講的我都知道，我和林朝暉之間所有的我都記得，是的失望是一天天慢慢積累起來的，離開往往是一個很長的決定，一旦攢夠了失望，就會漸行漸遠，當我麼一次和幸福很靠近的時候，或者當我在感情里很相信一個人的時候，我總是告訴自己：我要克制自己，減少聯繫頻率，我就是在忙工作，我不能打擾她，我也不能希望太多，我要獨立，我要有自己的生活，當然不是代表我不會努力，如果努力了還是沒能在一起的感情，你也別難過太久，其實你不知道你死纏爛打的樣子真的特別丑，攢夠了失望就離開吧。不要再挽留了，也不要再拼命回憶了，那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受，即使你再怎麼努力你也無法感動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啊。」

  回憶又涌了起來，只是這一次我也沒什麼抗拒的了，我告訴潘越：「我是個經歷生死的人，看什麼都看得恨透，在和林朝暉結束的那時候，你也知道我的狀態，我甚至都想死，可是我還是開始努力工作，將重心放到事業上之後，也漸漸地竟沒有那樣傷心了，現在整個人看起來也神采奕奕的。你那個時候還和我說，我似乎又活了過來。其實我是知道的，也許攢夠了失望，才不會念念不忘，只有在離開時才明白了什麼叫順其自然。當初滿懷熱情拿著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還得不到回復時依舊開心的不亦樂乎，現在想想，如果一開始就註定沒有結果的，就該趁著傷口不太深時學會笑著轉身，而不是抱著僥倖心理去嘗試，最後用眼淚換一場大徹大悟。所以你可以愛一個到塵埃里，但得不到回應的熱情，你要懂得適可而止。」

  「潘越！」我一個人說了好多，他似乎都沒用插嘴的份，我告訴他：「林朝暉的感情是我最失望的，我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所以你放心！」

  感情就是這樣，我失望到頂點後，多愛你也不會再回頭了，不是不勇敢，也不是怕受傷，而是覺得自己不該為了一個錯的人，你再繼續做錯的決定，畢竟你有你的執著，我也有我的灑脫。

  你要接受這個世界上總有突如其來的失去，撒了的牛奶，遺失的錢包，走散的愛人，斷掉的友情等等等等。

  當你做什麼都於事無補的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讓你自己過的好一點，丟都丟了就別再哭了，要不要自己騙自己啊。我想要看一場電影的時候，你說等到周末，等周末了，買了票卻再也沒有了看電影的心情；我想要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你說等攢夠了錢，等錢夠了，而等錢夠了卻發現再也沒了時間。我們都要明白，一生的時光如許有限，曾經的你為誰哭又為誰笑，後來的一天，你再也不那麼容易為任何人哭了。人生所有的失意和失望，所有的憤怒，都無所謂了，你頂多只會為你自己哭，不要荒涼了你自己啊，過去雖做過一些蠢事，說過一些蠢話，愛過幾個不值得愛的人，可這就是青春吧。

  愛的時候，不要虧待了每一份熱情，也請你絕對不討好任何冷漠。一旦失望攢夠了就要瀟灑的轉身離開。地球是圓的，路卻是直的，願你今後所有的情深意重都能被歲月溫柔以待，也願你今後彼此見不到的歲月里熠熠生輝。

  所以現在的我，沒有在乎那麼多，當然潘越和我的寶寶除外，因為他們兩個，是要陪我走完後半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