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外門大比（6）

  畢竟魔修的修煉速度那般快，誰能管的上去研究慢騰騰的陣法。

  於是在戰場上，魔修不止一次的在陣法之上吃了不知多少暗虧。

  但即便是吃過再多的暗虧，魔修陣營之中也極少有人會去學習這陣法之技。因為陣法在戰場上雖然所向睥睨，實際生活之中卻用到的不算廣泛，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陣法實在是太難學了。

  如果說煉丹和煉器只需要十年時間便可以達到小成，那麼學習陣法至少要五十年可勉強算是初窺門徑。

  這也正是阮姻驚訝留仙宗內竟然會有陣法師存在的原因。能在留仙宗內有一席之地，更是被封為長老，即便是外門長老，卻也足夠說明了此人在留仙宗是有一定地位的。

  由此，說明這個陣法師，至少是有一兩把刷子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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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初窺門徑便需要至少五十年的時間，那麼能夠成為留仙宗的外門長老，此人的對於陣法的理解，以及他的品階到底該有多深、多高？

  或者說，這樣的陣法師，整個修真界都找不到幾個。

  想到這裡，阮姻突然心中一動，回想起在阮家祠堂之中發現陣靈時，它所說的「主人」，會不會就是此人呢……

  「可知這位前輩的名諱？」阮姻裝作好奇的模樣，詢問道：「我對陣法也十分喜歡呢，只是師尊擅長的乃是煉丹，一直找不到前輩指導，若是能得到這位長老的指導，該有多好。」

  明月牙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阮姻演技十分到位，即便是雙眼的眼神也是充滿著崇拜和嚮往，明月牙自然不會有絲毫懷疑，只是她卻是搖了搖頭，遺憾道：「我也不知道這位長老的名諱，聽外門那些道友說，這位長老十分神秘，即便是掌門也極少有見到他真面目的時候。」

  連明月牙都不知道的長老，果然是夠神秘的。

  像明月牙這樣修為資質都算上乘，長相貌美，又是從內門出來的女弟子，自然會受到外門眾多弟子的追捧，基本上只要是她想要知道的信息，那些外門弟子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也許一個人知道的情況信息比較少，但當人數多了起來，量變引起質變，那明月牙最後所知道的便不會是些微模糊的信息了。

  所以這連明月牙都只知道擅長的技法，而不知道名諱的外門長老，是真的十分神秘。

  畢竟就算是著名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秦長老」，在留仙宗基本上只有掌門見得到，其他弟子對他卻也不會陌生到這種地步。

  這簡直就像是刻意在掩蓋什麼……

  阮姻半眯起眼睛，覺得自己好像觸摸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事關長得和秦玄微一模一樣的「秦長老」，會「靈種」的李慕婉，還有這外門的神秘的陣法師長老，那種下「魔氣之種」的元嬰魔修，甚至是那滅了「西大陸」的強者……

  這一個個人，就好像是一根根堅韌的蛛絲，慢慢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將包括留仙宗之內的所有修真界的修士，都包裹其中，越收越緊，最後慢慢捕食掉。

  然而在這張網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呢？

  阮姻靜靜的思索著。

  「江天賦要輸了。」青木這時候卻是喊了一聲，雖然聲音聽起來並沒有什麼活力，但顯然，不像是阮姻和明月牙注重於外道消息，他的注意力一直有存留幾分放在擂台之上。

  阮姻的思維瞬間被青木這一聲輕喊打斷了，她下意識抬頭看向了擂台。而就在她的視線轉過去的時候，看見的卻是江天賦一掌被與他對戰的修士打下了台去。

  周圍響起一片驚呼，但仔細看去，叫出聲的都是一些童子，真正的外門弟子面色都沒有什麼變化，他們是有參賽資格的，自然是比這些只能旁觀的童子知道的更清楚。

  關於賽制的規則。

  比斗，特別是修士之間的比斗，刀劍無眼，低階修士對於靈力的把控更是艱難，一旦戰鬥起來，很容易就造成傷害。

  如江天賦這般被打下台去已經算是不錯的結果了。留仙宗舉辦門派大比這麼多年，在大比之上被打殺了的弟子也不在少數了。

  別看平日裡留仙宗對於弟子們的私鬥把控的非常嚴格，但是真的到了比斗之時，卻是生死不論的。也就是說，即便是在擂台上，外門弟子將內門弟子就地打殺了，也沒有關係。

  如果那個內門弟子的家族尋來，宗門還會做主保下那個外門弟子。

  畢竟能夠以外門弟子的根骨資源，戰勝任何條件都比外門好的內門弟子，那麼這個外門弟子的價值顯然就已經超過一般的內門弟子了。

  只是這樣的機率非常的小，從留仙宗創派至今，也才發生過一起罷了。除了那一次，其他門派大比之中，還多是內門弟子打殺外門弟子的多。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想要爭奪成為內門弟子的前提，就是要做好在擂台上被打殺的準備。

  相比直接被打殺，江天賦現在的情況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在被打下台去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身上的那個秘密，很快便有精于丹藥治療的修士前去為他查看了一番，然後還贈與了一枚療傷的丹藥。

  「據說，這次的大比，即便是輸了，也會有被門派贈與一枚【歸元丹】，便是江天賦剛剛服下的那種。」

  修士經過多年修煉，五感不是凡人可以比的，所以即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明月牙依舊將剛才江天賦服藥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事實上，阮姻和青木因為修為比她高，所以甚至比明月牙看的還要清楚。

  至少，阮姻就看見了那枚被江天賦服下的丹藥，好像與他們平日裡服食的【歸元丹】有些差別。

  「師弟可看出來了嗎？」阮姻轉頭詢問了一聲青木。

  青木微微點頭，道：「與師尊和師姐煉製出來的，似乎有些不同。」

  在煉丹一道之上，青木的資質和根骨完全沒有用武之地，看起來是一點天賦都沒有。文老頭手把手教了他小半個月，卻是連二品的丹散都煉製不出來。

  出爐的丹散不是雜質斑駁，便是藥性盡失。煉到最後，即便屎身為五品煉丹師的文老頭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二弟子確實是沒有絲毫的煉丹天賦，他與煉丹之上的衣缽恐怕只能傳給大弟子了。

  所以後來阮姻才會正式成為文老頭煉丹一道的傳人。不是她與煉丹上的天賦太強，而是青木實在是太差。

  但是青木雖然煉丹不行，但是資質卻還是極佳的。

  他拜入文老頭門下之後，【歸元丹】就沒有缺少過，只要服食完了，就可以隨時隨地的去取。如果文老頭閉關，那麼青木就直接去找他這個便宜師姐拿。

  便宜師姐以前的修為資質還是很差，但煉丹實在是一絕，她煉製出來的名為【天離丹】的靈丹，藥效比較【歸元丹】甚至都要好上幾分。

  青木在這麼長久的丹藥服食之下，自然也就多了幾分對丹藥的辨別之能。

  至少，他現在是一眼就看出了，江天賦服食的那枚丹藥，和文老頭還有阮姻煉製的【歸元丹】之間的不同。

  「看起來藥效要差了許多。」青木沉吟了片刻後，才道：「若是師尊，亦或者是師姐親手煉製的【歸元丹】，那枚江天賦此時應該是傷勢大好，甚至修為也會有所精進才對。」

  然而事實上，現在江天賦依舊在看台之下盤膝打坐，面色蒼白的模樣，顯然是體內的傷還未痊癒。

  「這療效未免太差了，大比之中的丹藥是從哪裡來的？」

  有問題，自然是要詢問明月牙，她在外門呆了十幾日的時間，便已經基本沒有什麼不知道的了。

  此時聽聞阮姻這般詢問，明月牙立刻快速答道：「門派大比之時的丹藥乃是文長老親自煉製的，但是外門大比比較門派大比要差上許多。索性【歸元丹】這樣的三品靈丹的藥方，文長老很大方的貢獻出來了，故而這丹藥……」

  明白了。即便是明月牙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全，以阮姻和青木的智慧也多多少少可以猜出其中的關竅。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像文老頭那般高傲的人，哪裡會為了區區外門大比提供丹藥。要知道即便是給內門弟子每月領取的【歸元丹】，他都懶得親自煉製，而是偷懶要交給阮姻。

  「怪道竟然如此大方，即便是敗者也會提供【歸元丹】，原來只是次品。」青木面無表情地感嘆了一句。

  阮姻其實心中也是這麼想的。

  像內門弟子，每個月也只能夠領取到一枚【歸元丹】。如今不過是外門大比，而且是即便守擂失敗，也可以獲得，那對於內門弟子來說是多麼的不公平。

  要是今日發放的是「原版」的【歸元丹】，恐怕第一個表示不服的，便是各個內門弟子。

  「幸好師尊沒有答應。」阮姻和青木對視一眼，都是慶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