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討價還價老狐狸

  趙強被帶回派出所。

  林芊芊和顏清雅一同前去做筆錄。

  警察鐵面無私，不會因為林芊芊的身份地位對她有所包庇。

  面對他們的提問，林芊芊回答得滴水不漏。

  知道來龍去脈的顏清雅對她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從派出所出來，林芊芊長長鬆了一口氣，親密地挽著顏清雅，「顏姐姐，這次多虧了你，要是沒有你在我身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的律師去辦，趙強如果想要他兒子平安，會好好待在牢里的。」

  林芊芊投來崇拜的目光，誇讚道，「顏姐姐做事就是讓人放心。」

  兩人在一塊沒待多久。

  林芊芊一人回了裴家，把車換給家裡買菜的傭人，偽裝成車子是傭人開出去買菜用的，而她從頭到尾都在家裡。

  

  回來後林芊芊主動把趙強被捕的消息發給了其它想從她這裡要錢的人。

  他們都懂她是什麼意思，紛紛央求林芊芊多少給一點補償。

  林芊芊很隨意地給對方打過去十萬二十萬，算作封口費，對別人葬送的職業生涯起不了半分同情，反而還有一種支配他人人生的快樂。

  接下來，她就安心等著跟裴欽寒訂婚。

  再在當天宣布復出，愛情事業雙豐收。

  .

  萬晟集團。

  會議大廳。

  周末累積的會議都放到了今天。

  尤其是收到吳教授那邊的立項企劃後，裴欽寒幾乎沒離開過會議室。

  台上一個主管正在發表看法。

  叮叮。

  有人的手機提示音突兀的響了起來。

  大家面面相覷，視線經過裴欽寒，都弱弱地別開目光低下頭。

  「誰開會不關手機？」

  裴欽寒一身黑色西裝，面容冷峻威嚴地環視周圍，結果人人都看著他。

  叮叮。

  又是一聲提示。

  在裴欽寒面前響起。

  他的手機屏幕上提示燈還閃了一下紅光。

  誰開會不關手機？

  全員都關了，除了總裁他自己。

  員工們都想看到裴欽寒臉上的尷尬，他本人反而淡定得很，面不改色地翻開鎖屏，手機頁面直接跳到了一個私人APP上面。

  那是他去德國訂馬之前，和帕莫拉夫人聯繫用的。

  眼下找他的正是對方。

  裴欽寒掃了一眼她發過來的內容，臉色比剛剛還要難看。

  他另一隻手抬起，「會議暫停，再議時間另行通知。」

  文特助跟著他匆匆回到辦公室，「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先前訂的馬，有一半生病了。」

  裴欽寒在對話頁面點了點，直接按了語音電話撥出。

  電話那邊。

  祈月盯著響動的手機，慢條斯理地按了接聽。

  「您好裴先生。」她故意壓低了嗓音，用德語問好。

  裴欽寒並沒有聽出端倪，祈月心裡稍安，把馬匹生病的事跟他說了，想要商量推遲時間運輸。

  沒想到的是，裴欽寒一口回絕了。

  「帕莫拉，這件事恐怕我不能答應您。下個季度我的馬場要舉辦一場盛大的比賽，我需要這些馬。」

  聽他這麼說，祈月心裡有了計較。

  就算這些馬能夠按時運送到江城，適應環境跟馴馬師調和都需要很長時間，少則幾個月，多則幾年。

  裴欽寒所說，恐怕並非完全屬實。

  她是第一次跟他討論生意上的事，只不過他不知道電話對面的人是自己的前妻。

  「裴先生，我希望咱們的合作建立在互相坦誠的基礎上，這些馬，包括你帶走的波冬，它們恐怕今年內都不能作為賽馬出場。」

  「夫人可能對Z國的文化不是很了解。」裴欽寒手指敲著桌沿，示意文特助把雙方簽訂的合同翻出來。

  祈月：「……」

  好想告訴他自己也是江城人。

  但不告訴他的感覺，莫名的，有點爽是怎麼肥事？

  下一秒祈月嗨不起來了。

  裴欽寒接著說，「就算這些馬不能上賽場，對馬場來說，名馬數量也是衡量資本的一個指標。並非是我不想給您迴轉的餘地，而是考慮到您沒給出確切的時間，也不能保證剩下的馬健康狀況良好，所以……」

  文特助把手機上的一串數字遞到他面前。

  「您需要賠償的數額是十一位數。」

  祈月默了默，十一位數，等同天價。

  「裴先生稍等。」

  祈月把電話放在一邊，一邊打開合同噼里啪啦敲了一通鍵盤，扣掉關稅等等費用，算出來最後的數字，「我算過了，目前有兩個方案。」

  「您說。」裴欽寒忽然覺得，跟這位談生意，可比聽匯報來得有意思多了。

  「一是聽我的安排，我向您保證一個月內走完所有程序包機運馬，運費手續費由莊園負責。如果後續的馬沒有恢復健康，您可以另外挑，市場價八折。」

  裴欽寒不作聲。

  祈月接著，「二是取消訂單，莊園給您全額賠付，按照合約，我將賠付您接近五十個億。」

  他到騎士莊園訂馬，用的是高於市場價三倍的價格，也就是一匹一千萬左右，這筆訂單價值一個億，祈月卻要賠出去二十個億。

  她一邊說著一邊心肝顫。

  把她和蘇綿一起打包賣掉都不一定有這麼多錢吧？

  但她需要賭。

  賭裴欽寒不願意取消訂單，那樣他連能運過來的幾匹馬都拿不到。

  二十個億對他來說，還不是什麼太大的數目。

  「我都不選。」

  裴欽寒突然給出這麼個答覆。

  一宿沒睡的祈月坐在電腦前，恨不得穿過網線給他摁在土裡！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儘量表現得從容，「看來我提的方案您都不滿意，那我們下次再聊。」

  他既然想拖著，那她也拖。

  誰怕誰？

  在祈月要掛斷電話的時候裴欽寒突然叫住她，「等等。」

  清冷的聲音里還透著幾分揶揄的笑意。

  祈月不知道笑點在哪兒。

  一臉迷茫。

  裴欽寒對『帕莫拉夫人』的印象不是很好，取決於當初去D國對方一直避而不見，總覺得這是個傲慢的中年外國女人。

  不過他也知道分寸，沒吊著對方胃口太久，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解決辦法，「我希望在方案一的基礎上，跟騎士莊園簽訂長期合同。」

  他當初就提過這個事，祈月沒答應。

  當時她就不想跟他有什麼來往。

  現在也合作上了，又是祈月這邊理虧，裴欽寒沒理由不抓住機會。

  而且，他這人何其精明。

  先是擺出立場只要賠償，逼祈月拿出誠意。

  再在給她希望的時候反手拒絕，一再把對方的底線拉低，在這種時候，無論他提出什麼要求，對方都不會覺得太過分。

  「可以。」

  祈月深諳其中的道理。

  不得不承認，裴欽寒真就是一隻老狐狸。

  這些淺顯的談判技巧，把她都給繞了進去，虧她還沾沾自喜裴欽寒不知道電話對面是她。

  恐怕他知道了也能風輕雲淡要賠償吧。

  電話掛斷。

  祈月從私人軟體下線。

  文特旁邊，三個技術人員在電腦鍵盤上瘋狂操作。

  在最後一刻，其中一個程式設計師摘下耳機報告，「先生，帕莫拉夫人登錄的ip地址顯示她在國內。」

  裴欽寒摁緊了手機，帕莫拉怎麼會在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