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決戰可期
2025-05-11 19:32:58
作者: 天際驅馳
作者:天際驅馳
賀月本來想說:「不會賞花,也不要糟蹋了花。」但看風染難得傷感,勸道:「他們是為鳳國而死,死得其所。你不要替他們傷心。」
「他們也有父母家人……」風染轉頭看向賀月,說道:「……他們也有自己喜歡之人……」復又轉過頭,出神地看著一朵紫色的菊花,說道:「總歸,是我殺戮太重,不然,他們都還活著。」
賀月趕緊過去,一把把風染擁進懷裡,大聲道:「你亂想什麼呢?要怪只能怪霧黑蠻子入侵我鳳夢大陸,總要有人帶頭迎擊他們。不是你,也會是別人。如果沒有人,就只能說明咱們鳳夢大陸已經滅亡了。」頓了頓,加重了語氣說道:「風染,他們死了,不是你的錯!」
風染輕輕推開賀月,笑道:「你緊張什麼?我只是忽然有點感慨,覺得自己殺戮太重了……原該活不長的。」
賀月輕啐道:「這一句更不該說!現在還來說活不長,嘔我呢!」
風染也只是一時感慨,一笑,拉起賀月往前走去:「再走走罷……晚上我再教你些拳腳,明兒咱們過招打拳玩。」
賀月握著風染的手,只覺得那手是暖和的,覺得放心,又重提前面的話題說道:「休戰都三年了,朝堂上那起文官都憋不住了,你倒還憋得住?」
風染道:「雖然是休戰三年,主要是給你時間,讓你把豹子養肥點,我這三年也沒閒著,天天練兵演武呢。同樣的兵,操練三年,再上戰場就不一樣了。」
「那到底你準備什麼時候再對匪嘉開戰?」
風染笑道:「下一步,不是對匪嘉開戰,而是直接平滅掉它!咱們休戰三年,已經在實力上超過匪嘉了,可以直接從萬依關和白涫線(白 雪 山至涫水上游一線,簡稱白涫線。是鳳夢西路跟匪嘉的戰時邊界。)出擊,直搗天路城。」直搗天路城,打下匪嘉的都城,從而滅亡掉這個無恥地投靠了霧黑王朝的傀儡政權。
「什麼時候?」對賀月來說,平滅匪嘉還有另一個意義:為太皇太后報仇雪恨!
風染道:「冬季養兵,明年開春吧。你計劃著,先叫戶部農部工部準備好糧草物資。」
「打下天路城,然後就打射鳳堡?」
風染一笑道:「匪嘉好滅,是他們不得人心,軍隊沒有軍心士氣,沒有戰鬥力。霧黑蠻軍不同,他們不是那麼好打的,哪能容忍咱們輕易就打到射鳳堡去?先滅匪嘉,然後一步一步對付霧黑蠻子。」對付霧黑蠻子,除了有戰術之外,還必須要有實力。因為霧黑蠻子的實力明擺著,就好像武功中有「一力降十巧」之說,戰爭也是一樣,實力才是根本。
賀月有些顧慮道:「就怕耀乾那狗賊腳下溜滑,咱們拿下天路城,他又逃了……莫要一直逃進射鳳堡去,就不好殺了。」
「哈,你都想到了,我自然早就想到了。你放心吧,要滅匪嘉,當然不能放過耀乾,我早已經安排人埋伏在天路城城裡城外了,這一次,再不能讓他逃了。」匪嘉也是鄭家的百年世仇,風染作為鄭家外孫,自當為鄭家報這血海深仇。
賀月抓著風染的手一扯,停下腳步,說道:「風染,等滅了匪嘉,殺了耀乾,你跟我一起,去宗廟祭祀,然後送太皇太后入葬。」
「好。」
答允得這麼快,這麼容易,賀月一聽就知道風染根本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自己要求什麼,多數時候風染總會答允,並且常常不求甚解。沒法子,賀月只得解釋道:「讓皇奶奶和皇爺爺看看你。」
「太皇太后在生時,我見過的。」至於那太祖皇帝,風染覺得一個死了多年的皇帝,見不見也不打緊。賀月想他去見,他便去見好了。
見風染還是沒明白自己話里的含義,賀月只得把話挑明了:「你以前,見的是太皇太后。風染,我叫你去見的是皇奶奶,皇爺爺……告訴他們,你是我的人……」見太皇太后,那是臣見君;見皇奶奶,那是孫兒見祖母,含義完全不一樣。
「哦……好。」其實風染仍然覺得所無謂,只是賀月喜歡,他便願意去做。
賀月看著風染,知道風染根本沒體會出他帶他去見皇爺爺皇奶奶更深層的意思,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轉日,風染陪著賀月玩打拳過招,兩人慢騰騰地比來划去,半真半假地拳來腿往,在風染來說,就是陪著賀月活動活動筋骨,賀月來說,卻覺得能跟風染這樣凝練出了內丹的高手比武過招,還能打得你來我往,拳腳生風,感覺自己都是武林高手了,對此活動樂此不疲,風染也樂得讓賀月放下奏摺活動活動身子,因此也興沖沖地奉陪到底。
風月在庭院裡對練了一會兒,因剛合練了雙修,賀月有些精元虛耗,便出了一身汗。風染便不練了,拉賀月坐下休息,怕賀月敞了風,著了涼,便拿巾子給賀月隔背,說道:「我心頭有個事,在府里不好說。」
「嗯,何事?」
風染道:「響兒已經九歲半了,安哥兒也已經八歲了,該是知道男女之別的時候了,不能再叫他們一天天廝混在一起,得分個內外了。」
賀月想了想道:「……其實,我覺得他們在一起挺好的,兩小無猜。你若把他們分開,我怕響兒會不高興。」
「男女大了,便要分開,這個不能由著響兒高不高興。若是將來出了事,就不好了。」
賀月大不為然:「他們好著呢,能出什麼事?」忽然又明白了風染所說的出事的意思,笑道:「出了事,便讓響兒娶了安哥兒便是。」
風染給賀月隔好了背,又替賀月把衣服拉好,啐道:「你就胡扯。他們兩個是表兄妹,不能議婚的。」
「又不是親的。再說,你跟你年哥那表親,不知隔了多遠呢。」鄭修羽是風染大舅鄭皓的兒子,這個表親才是真表親,鄭修年是鄭家旁支,只是輩份是跟鄭修羽一輩的,中間不知隔了多少堂從關係,鄭修年跟風染是一表三千里的表親。
風染急了,在賀月身邊坐下,正色道:「你不心疼安哥兒……」
賀月趕緊申明:「我心疼哩,那女娃乖。」
「……我家小侄女,我心疼呢!我瞧表哥表嫂的意思,都捨不得安哥兒嫁進宮去。誰知道咱們響兒將來會不會繼位呢?莫耽誤了安哥兒。再說了,退一萬步,安哥兒便是願意嫁給響兒,那也得正兒八經,三聘六禮,哪有等他們出了事再來談婚論嫁的?」風染說道:「不先防患於未然,就是我們大人的過失。什麼等出了事,讓響兒娶了安哥兒就是?那是女孩子一輩子的清白啊,你說得輕巧!」
賀月笑道:「我就隨口說一句,你說這麼多!你在理,這事你瞧著辦吧。」
賀月說錯了話,服了軟,風染也不窮追猛打,說道:「我想著,你留心去大臣功勳宗室之家,有那九歲左右的小孩子挑來我瞧瞧,有適合的,給響兒作個伴讀,最好還能陪著練武的。等響兒跟他的伴讀混熟了,我再跟表嫂說,叫她拘管著安哥兒,別老往響兒跟前湊……安哥兒也該學女工,讀女誡了。她個女孩子,老跟著響兒盡讀些帝王之道和兵法有什麼用?把心都讀大了,以後不好嫁人。」說到這裡,風染忽然想到了幻沙公主,幻沙公主應該也有三十了吧?不知她嫁人沒有?風染猜測,大約幻沙公主就是把男人的本事學得太多了,把心讀大了,眼高於頂,才會看不上男人。風染可不想自家小侄女,學得跟幻沙公主似的。
賀月自己天天操心國事都操心不完,不怎麼操心風賀響響的學業和生活,一般都是風染在管。只有當風染壓不住陣,賀月才出頭給風染助威。風染這三年也沒怎麼外出巡軍練兵,天天在家,除了籌劃軍事,批閱公文,多餘的精力全都花費在了賀氏父子身上,操心小的學業和成長,又操心大的身體和養生。
賀月聽風染想得周到,顯然早就已經深思熟慮過了,便應道:「好,我回頭就下旨,叫選伴讀,旦兒和理兒都選過伴讀,這個不逾矩。」沉吟道:「在毛氏家族裡選一個吧,跟響兒也是表兄弟,毛家子弟又多習武,能陪響兒練功。另外,在那書香世家,學問通博的大臣中選一個,小孩子家學淵源,會對響兒學文有幫助,再在宗室裡面選一個身份輩份高的,可以壓著響兒些,免得響兒覺得比伴讀身份高,老被捧著,就趾高氣昂,把脾氣學死了。」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四個伴讀呢。風染,要不要在鄭家裡面選一個?」
「啊?!」以前風染從來沒有想過,被賀月這麼一提,風染也想起:鄭家的小孩子,他就只見過鄭修年的安哥兒和鄭國泰,鄭家的女人,他也只見過紀紫煙這一個表嫂。
鄭家的家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