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重又夢中溢
2025-04-20 08:08:47
作者: 天際驅馳
作者:天際驅馳
風染細細回想,記得做了個跟吃有關的夢。
自己夢見了各種跟吃有關的事和物,可是,不管他吃什麼東西,到最後,總變成了在吃賀月,嘴裡總是賀月的味道,賀月是什麼味道呢,仿佛是種歡喜的味道,又帶著一些苦澀。夢中,自己不知如何生了氣,把什麼東西扔到地上,地上的碎片又忽地變成了賀月,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身體,安慰自己,讓風染覺得舒服,可是,夢中的自己舒服歸舒服,心頭還是生氣,狠狠地推搡賀月,說:別人吃剩的,我才不要!不要!滾開!滾開!賀月萬分無辜地分辯:我哪有給別人吃?我就給你吃,你吃啊!你吃啊!風染不記得在前面夢中,賀月有沒有穿衣服,只是在賀月這麼說的時候,身上忽然變得光溜溜的,那光潔健碩的身體向自己偎過來,含著纏綿綿的情意,一派溫柔柔的光景,風染還記得自己心頭忽然就不難過了,異常的歡喜,張嘴便咬下去,入嘴是一種大歡喜的甘美滋味,渾身的汗毛都舒服得通泰無比……許是太歡喜太舒服了,風染就溢了精,驚醒了過來。
風染尋思著,還記得幾分夢裡的歡喜光景,瞧瞧窗外的天色,似要亮了,孓然一身,在冷清的清晨坐在冷清的斗室中,讓風染覺得失落。
風染因為生而帶著體毒,幼時精元耗損過甚的關係,在這方面的需求一直清淡,只在剛成年,初初知曉了情愛滋味時,在對陸緋卿的想入非非中,有過幾次夢中溢精,後面投身太子府後,便再沒有發生過了。
難道剛才,自己對賀月想入非非了麼?風染還記得自己在夢中,一會兒氣得心口都痛了,一會兒又開心得一身都酥軟了。自己竟然會對一個皇帝想入非非?可是,夢中的一切,仿佛都那麼真實,心口蹦蹦地跳著,依稀殘留著痛楚的感覺,身子還有些酥軟,便像以前他跟他歡好後的感覺。
風染心虛地偷偷溜下床,找了乾淨的褻褲來換上。那留下痕跡的褻褲該怎麼辦呢?平素風染的衣服都是小遠來洗,絕不假手於人。其實風染換衣換得勤,都不怎麼髒,略搓洗一下就乾淨了。可那褻褲上髒了那麼大一團,要是叫小遠知道了,豈不羞人?
風染本想直接把褻褲拿到灶下燒了,來個毀屍滅跡,又怕小遠清點衣服時發現少了一件,會到處翻找。風染只得在天蒙蒙亮時,輕輕穿衣下床,到灶下水缸里舀了水,偷偷搓洗那羞人答答的罪證。
風染剛開始搓洗,忽聽小遠驚叫道:「少爺!你怎麼自己洗褲子?快放著,我來!」不由分說,便把風染拉了起來,一摸風染的手,在水裡泡得冰浸:「快回去,拿暖壺煨著,仔細長凍瘡。」風染思量著,反正褻褲已經泡水裡了,全都濕了,應該看不出褲襠里的痕跡了吧?便由著小遠把自己推回屋裡。
「少爺,你怎麼自己洗褻褲?」
風染料不到小遠忽然這麼直白地問出來,腦袋一空,囁嚅道:「髒了。」
當然是褲子髒了才會洗,風染覺得這個回答比較籠統,不會露出什麼羞人的馬腳來。想不到小遠只是想了想,竟然懂了!嘿嘿笑著勸道:「表少爺都成親了,少爺也該娶個少夫人了。」有了少夫人,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其實,當風染還是都統帥的時候,便有不少大臣透露出結親之意,都被風染推了。被貶了官,那左鄰右舍,街坊鄰居的,瞧著風染的官雖不大,性子有些冷,但家底殷實,人也長得年輕俊逸,家裡又無翁姑,直接央媒求親的更多。後來鄭修年成親,莊唯一到賀,大家才覺得風染是個有身份來歷的,冒然求親的才少了。
「我有……」
「那個,遠在天邊。」幻沙公主遠在汀國,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風染一陣羞窘,只得板起臉來:「你如今膽兒肥了,沒上沒下,敢管我的事了?!」
一時,鄭修年起了床,收拾完,吃過早飯,便到風染屋時,表兄弟說話。
風染只把昨晚的事,簡約給鄭修年說了。
「我就說,那莊老頭從沒有做過生辰,忽然巴巴的發帖子邀請你去小酌,就是不對勁。」鄭修年道:「所以,才擔心你出事……那傢伙也太無恥了,逼著大臣撒謊騙人,虧他有臉幹得出來!」
對賀月的偶爾無恥,風染已經覺得習慣了,想,這種事,怕只有賀月幹得出來。
鄭修年問:「你真要常常回去幫他批閱文牒案牘?」
「不是。」風染道:「那些本來就是該我批閱的。」
「小染,你要搞清楚,你現在是散騎衛!跑去批閱都統帥府的機密文牒,被人發現,你是死罪,還要連誅的!」
風染不由替賀月分辯道:「他說,他會護我周全的。」
都已經被貶了官,還要冒著掉腦袋的危險跑回去給賀月批閱文牒案牘,這已經讓鄭修年生氣了,再聽風染說賀月會護他周全,鄭修年只覺得心頭的怒火一下就竄了出來:「你聽他放屁!他要能護你周全,就不會貶你官了!他會貶你官,只能說明兩點,要麼不信任你了,要麼根本護不了你,還說什麼周全?不管哪點,都不值得你再替他賣命!小染,你醒醒!」
「那九條罪,他沒有冤我。」
「那又如何?!這一次,他拿官職官階給你抵罪,九罪貶九級。下一次,等你私批公文被發現,他還拿什麼給你抵罪?你是不是非要等他把你推出去砍了,你才死心?」
屋子裡頓時陷入沉寂,過了良久,風染才道:「修年哥,你再信他一次,好不?」
鄭修年只覺得滿心的疲累,風染便像是他的孩子,他永遠操不完的心,可他的孩子自己還一點不覺得,也一點不領情。鄭修年舒了口氣,嘆道:「我信不信有什麼打緊?以前,他害你害得那般慘,你說不提,咱就不提。難道你還要第二次落到那般慘的境地,非要鬧到生無可戀,死有餘辜,你才甘心?」
風染也想了想,道:「修年哥,你不相信他,那你相信我。這一次,他不會再害我。」賀月是個一向把私情和國事分開的人,風染想,就算賀月不信任他,不再重用他,那也是國事。可是私底下,賀月是喜歡他的,而且是用一種平等的姿態喜歡他。雖說帝王無情,君恩難久,可是不知為什麼,風染就是覺得賀月會一直一直珍惜他的,就是有這種感覺。
風染又道:「再有,私批公文這事要是被揭發出來,就不光是我一個人有罪,大家都不好看。首先一個,我是怎麼偷入都統帥府的?守府的護衛一個都逃不掉。其次,那官印,我是怎麼拿到的?皇宮的掌印內侍和守宮護衛也全都逃不掉。第三,我貶了官,是他接掌都統帥府,代行職權,我的偽批公文,沒有他的認可默許,是怎麼發出去辦理的?」風染輕輕一笑:「論罪,他一樣逃不掉。有哪個不開眼的大臣敢把這事揭穿了,跟陛下對著幹?讓陛下下不了台?」
鄭修年也覺得風染說得有理,只道:「鄭家若還在成化城,絕對敢把這事揭開來逼宮。別以為鄭家不在了,就沒人敢揭開此事逼宮。那幾個異姓王,可都還盯著呢,不會是省油的燈。」放縱默許被貶官吏私批公文,這罪名可比那非禮大臣嚴重得多,要是被異姓王揭開了鬧起來逼宮,勝負之數,還真不好說。鄭修年放軟了聲音說道:「小染,消停點,別老是跟那人鬧完一出又一出。」
風染應道:「嗯。」知道鄭修年放軟了語氣,想是允了他去私批公文,只是嘴上不肯鬆口。隔了一會,風染道:「修年哥,……我還給你討了個官。」鄭修年不等風染把受封兵馬提督,隨犒軍隊伍前去萬青山指揮招降匪嘉兵卒一戰的話說完,就一迭聲道:「快打住!打住!小染,你要給他效力賣命,是你的事。誰說我要做他家的官了?」鄭修年再加上一句:「我既然應承做了死衛,便該不官不商。」
「修年哥,你如今有了家室,自然是該縱馬沙場,建功立業,才好封妻蔭子。難道你要叫嫂子跟著你白丁一輩子?」
風染自己跑回去私批公文,就已經叫鄭修年夠鬧心不痛快了,還要把他拖下水,給他討個指揮招降之戰的差事,鄭修年心頭又冒起一陣怒火,一側頭,斷然拒絕道:「不去,不給他賣命,白丁就白丁!」
屋子裡又一次陷入沉寂,過了一會,風染道:「修年哥,記得在我還小的時候,你教我,說我們學了兵法,就要馳騁沙場,這輩子,你最大的心愿,就是痛痛快快打仗,多打勝仗,成為一代名將。慰你父親在天之靈,讓你母親揚眉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