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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你是我的玉璽

2025-04-06 18:54:23 作者: 天際驅馳

  第132章 你是我的玉璽

  作者:天際驅馳

  賀月疲憊地嘆了一口氣,拉著椅子坐,說道:「老莊,你聽好了,以後,你便是公子的人,你待他,要像待朕一樣……若是公子與朕發生爭執,你該當替你家公子多多擔待……」搖手阻止了莊總管說話,繼續說下去:「……朕知道你忠心,只是在朕與公子之間,你該偏袒你家公子才是。」把手裡的含雪匕遞還給莊總管:「這匕首,朕並未再見過,你把它放回它本來該在的地方。」

  「陛下,養虎貽患啊。」賀月已經再三再四地饒赦了風染謀刺謀逆謀反之罪,甚至都捨不得拷問風染一句,可是風染總是在冷不防之下給賀月來一招狠的!而且一次比一次狠!賀月不可能每一次都這麼幸運地逃脫,莊總管不能不提醒。

  這道理,賀月如何不懂?只是他還有些不甘心,喃喃說道:「朕知道。老莊,就這一次了,最後一次。你好好幫扶他,照顧他……就拿他當你的孩子一樣……你的公子應該比他大吧。」

  「小人成親得早,如果逃出來,小人的長子,比公子大十多歲,小人的幼子比公子還小三歲……唉。」雖然已經是十多年前的舊事了,一提起,莊總管仍是心痛不已。

  

  當年莊總管幫助庶出皇長子奪位失敗,愴惶出逃,只逃出了他孤身一人,他的家人全都失陷在永昌國里,後來傳來消息,他的家人全被新帝誅殺了。當時莊總管失悔不已,他不應該逃的,也許新帝殺了他,就不會誅殺他全家泄憤了。

  隱居鄉下,賀月勸莊總管出山相助,只用一句話就打動了他的心:「他日,等本太子登上皇位,本太子要替你滅了永昌國!」在與賀月深談之下,莊總管才明白了賀月的野心,賀月要滅了永昌國,並不是替他報仇,而是要一統鳳夢!再加詳談,莊總管發現,賀月並不是個志大才疏之輩,那時,賀月還不到十八歲,剛立為太子,卻比他曾經忠心輔佑的永昌皇長子更加成熟穩重,勤勉踏實,有計劃地籌謀和實施著他的野心,登上皇位,只是野心的第一步。

  賀月的野心和熱血重行點燃了莊總管的野心,一統鳳夢,這個還沒有人敢想的念頭,在賀月嘴裡仿佛是一件他理所當然必須完成的事情,莊總管不禁想一展才華抱負,在今後天下一統的鳳夢大陸上青史留名。

  是了,那時的鳳夢大陸,沒有了永昌國,也不會有索雲國,只有一個鳳夢國!賀月並不是要幫他報仇,卻是要藉助他的能力才幹,去進行一樁前人未曾想過了宏圖大業。一席長談,莊總管的眼界被一個年輕後生驟然打開,他的心境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拋去了個人恩怨,心界霍然開朗,他心甘情願地追隨了賀月。

  看見莊總管臉色一黯,賀月輕輕嘆道:「老莊,朕不該提你的傷心事。如今你孤身一人,公子也是孤身一人,你靜下心來,好生對他……就拿他當你的孩子,好不好?」

  想著風染一身傲骨,渾身稜角,跟個刺蝟一樣,他怎麼把風染當自家孩子來疼啊?這可真不是常人能辦到的事兒!不過皇帝既然吩咐下來,莊總管只得應道:「小人盡力而為。」

  「老莊,別以為你家公子心狠手辣,他其實應該是極重情重義的人,你只消看看公子是怎麼對那個小刺客的,是怎麼對他表兄的。你若能夠讓他認同你是自己人,你這輩子一定會受益不盡。」

  莊總管應道:「小人明白。」關鍵是怎麼讓風染認同他是自己人啊?再說了,直接讓風染把賀月認同成自己人,不是什麼屁事都沒有了嗎?可惜,這話莊總管不敢說。

  「以後,你也別再盤問公子身邊的人。那個笨小廝,朕允了給他做個貼身長隨,你也別老是逮著他就盤問,他想告訴你,你就聽著,他不說,你就不要問了。」賀月想,如果風染身邊,連個可以親近的人都沒有,他還怎麼把風園當做自己的?也難怪風染會把風園當做獄牢,把風園的人都當做獄卒!

  「老莊,你知道,公子今天為什麼要求見朕?」

  「據小人猜測,大約……小人並未聽公子說過。」風染跟賀月之間鮮少話題,能有什麼事求見?大約就是為了引賀月來好刺殺吧?話還沒出嘴,及時想起賀月叫自己要回護風染,便趕緊改口。

  賀月也隱約地猜到了莊總管脫口而出沒有說完的話,沒有再問下去,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便走回了寢宮正殿。

  小七正急得團團亂轉,這一來二去,早就過了子時了,皇宮的門早就關了。雖說御前護衛們當然會替賀月開門,但這事少不得會傳到太后和娘娘們那裡,一問起來,他的屁股又要遭秧了。一見賀月迴轉寢殿,忙迎上去提醒:「陛下,該起駕回宮了。」

  賀月不理小七,召來一個太醫,盤問風染的傷情。

  風染的外傷遠比上一次在枇杷谷更嚴重,右肩被含雪匕插了個對穿對過,傷及兩根肩骨和一根肌筋,需要在養傷之後進行艱苦而痛楚的康復,康復不好,右手基本就廢掉了,會留下永久的殘疾。好在這一次,風染並沒有受到內傷。風染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一則是失血過多,二則是受了風寒,本在高燒之中。

  「受了風寒?」賀月想起來了,晚上他握著風染的手,還奇怪風染的手怎麼異樣地那麼暖和,原來,那時風染正發著燒!可是自己竟沒有發現風染的異樣!

  太醫回道:「大約已經病了幾天了,下官看風少爺……」

  「公子!」賀月厲聲打斷道:「他是公子!」風染不是他的男寵,風染也絕不可能是男寵!絕不能用任何具有侮辱意味的稱呼去稱呼風染。

  「……下官看風公子的病情十分嚴重,偏生受傷之後最忌受寒,風公子是受寒在先,受傷在後,病勢傷勢相雜,便份外沉重,下官等商議……」後面是太醫商議之後的醫案,賀月便聽不懂了,也聽得大不耐煩:「你只說,他能不能痊癒?」

  太醫跪下回道:「下官盡力而為。」

  單聽這一句話,就讓賀月涼了心,集合了整個太醫院都不能保證能令風染痊癒,可以想見風染此次傷勢之重,病勢之沉。賀月也不能強人所難,問道:「若是你們治不好,早些說,朕為他另延名醫。」所謂另延名醫,就只有再次把風染送上玄武山,求玄武真人醫治了。玄武真人再是怪僻,憑他一國之君,用盡手段,他也要讓玄武真人出手相救。

  問完太醫,賀月又叫來風園的人詢問,居然上到莊總管,下到小遠,沒有一個人知道風染受了風寒,正發著熱!更別說尋醫問藥了。賀月又是氣憤,又是心疼,更多的是悲涼:這就是他賞賜給風染的風園,冷漠如斯!表面上尊貴,卻沒有一個貼心的人,直比他的皇宮還冷。難怪風染能在枇杷谷里對風園之人下那樣的狠手!

  「你知道,你家公子是什麼時候開始咳嗽的?」知道小遠膽小,賀月儘量和顏悅色。就是這樣,也把小遠嚇個半死,結結巴巴道:「奴、奴、奴才不記、記得了……」見賀月瞪著自己,小遠趕緊拼命回想:「好、好像是、陛、陛下上次、離開沒多、多久!」

  他上次離開沒多久,風染就開始咳嗽了麼?是不是他與他結髮那夜一場魚水歡愛,在被鄭修年打斷之後落下的病症?

  賀月揮手讓人暫且退下,回身坐在床邊,看著風染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無生氣。賀月輕輕伸手,撫上風染的臉頰,輕輕描摹著風染的模樣,斜飛的眉眼緊閉著,挺直的鼻樑,鼻翼微微扇動,呼吸尚算平穩,賀月的手指輕輕撫過風染薄薄的緊抿著的嘴唇,輕輕嘆了口氣,風染的容顏仍是那般俊逸得薄情,清爽得剛硬,象是一塊美玉,剔透晶瑩,也冷硬易脆。

  賀月忽然想到他的皇帝玉璽。風染,便是一塊美玉中的美玉,是為數不多可以雕琢成玉璽的美玉,只能捧在手心裡珍惜,哪怕使用,也帶著萬分的敬意和小心。風染的作用,也跟玉璽一樣,用得好,可以助他平靖鳳夢,縱馬天下,用得不好,能把他掀下皇座,死無全屍!在與風染相處的這一年,他越來越被風染所吸引,他自己已經理不清他對風染到底是種什麼感情了。只是他的染兒,什麼時候才能讓他捧在手心裡疼愛珍惜?他的玉璽,什麼時候才能發揮出鋒利無匹的威力,橫掃天下?

  賀月在風染身畔,直坐到四更,風染猶自不醒。小七在寢殿外,一聲遞一聲地催促,賀月實在等不住,只得起駕回宮。臨走前,特意叫進莊總管來吩咐,風染若是醒了,要趕緊往宮裡通報一聲,免他掛念。

  賀月前腳一走,風染立即睜開了眼「醒」了過來,虛弱地掙扎著半坐起來,叫來小廝:「打水來。」他要趕緊洗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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