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番外27

2024-05-10 16:35:16 作者: 爆衣花山薰

  郁柳走後,郁臻全身心的時間投入到事業當中去,她先把這兩天抓回來的小姐少爺的罪行看了一遍,拋去草芥人命的不管後,將剩下只犯了點小錯的記錄下來,隨即讓何耀文寫了帖子宴請他們來太守府吃個飯。

  為的自然是想要謀取些錢財和富戶世家的支持。

  

  當然了,也不光請犯錯的,也有老實本分的,分成兩波,兩場,她親自接見。

  何耀文和納蘭玄序作陪。

  這次她一共邀請了六家,在中午的拿著請帖赴宴上門了,有的是臉上掛著小心翼翼的討好,有的是一張臉拉的老長,不願意與郁臻為伍,但為了家中孩子不情不願的赴宴。

  郁臻熱情的招呼眾人落座,笑道:「朕前幾日公務纏身,倒是沒時間與幾位見一見,正好今日朕有時間,也幸的諸位賞臉。」

  有一商賈連忙道:「您是一國之君,自然是日理萬機的,我等不知道君主何時有空,也不敢擅自上門叨擾。」

  身邊的人也跟著附和點頭。

  「哈哈,朕就是喜歡齊州城,個個都是人才,說話也好聽。」郁臻哈哈大笑,她道:「朕呢,也是第一次做皇帝,做君主,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有建議都儘管提,朕也並非是那蠻不講理的暴君,若是不信,便大可到時候去駿陽打聽打聽,便是那群書生夫子們蹲在門口罵了朕半年,朕也不曾惱過。」

  「朕啪一下就是十腚銀子,包了茶水攤讓他們免費喝涼茶潤潤嗓子!」

  「聽懂掌聲!」

  納蘭玄序帶頭鼓掌。

  何耀文先是反應了好幾秒才跟著拍巴掌,至於客人裡面除了那兩個書香世家外,也紛紛為了討好郁臻賣力鼓掌。

  「謝謝大家的熱烈鼓掌。」郁臻抓了抓手,示意眾人收一收,霎時間,房間內又安靜了下來,郁臻滿意的笑道:「俗話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各位既然在齊州城下,便也算是朕的子民了,各位的小姐少爺被抓,朕心中甚痛,可無奈呀,國律上明確寫著若觸碰國律者,定不饒恕。」

  「但各位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朕也不想與各位交惡,只要交了罰款,立馬帶回家。」本身也沒犯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就和後世一樣交個罰款就能把人領走。

  有人小心翼翼的問:「那,君主認為這個罰款,多少合適呢?」

  「這得看你呀,賈老闆,俗話說得好,心誠則靈嘛。」郁臻眯著眼睛笑,宛如一隻狡黠的狐狸與笑面虎的合體。

  心誠則靈。

  眾人的心都涼了半截,這話他們懂了。

  恐怕至少得交出半副身家出去了。

  說話間,明月和彩蝶端著飯菜走進來,飯菜很普通,都是一些常見的家常菜,郁臻招呼著眾人別客氣多夾菜,說完自己率先夾了一筷子,又幫坐著輪椅夠菜不太方便的納蘭玄序夾了一些他愛吃的。

  「這天下無論是誰的,諸位都沒有損失,只要不犯法,該有錢的還是有錢,就算沒有賣身契,只要錢給夠了,便還是之前擁後簇的日子。」郁臻笑道:「況且,商人便也是能夠科舉的。」

  靖國的商賈之家不允許科考,而商人的地位又排在最末尾,在文人雅士,書香門第面前就是個小老弟,是很令他們不屑的,不知道有多少商人能希望族中子弟科考改換門庭。

  其實郁臻覺得十分矛盾。

  士農工商,農排在第二,應算是極高的地位,卻活的不如商人。

  所以郁臻說的這句話按理是非常有誘惑性的,可誰叫她是個反賊呢?以後什麼情況還不明朗,誰敢主動示好?豈不是不要命了?

  若郁臻被俘,他們尚且可以說是被逼無奈,若是主動支持,捐錢捐糧,那等著他們的就只有株連九族了。

  見眾人沉默,一個個不知道如何搭腔,郁臻也不再這個話題上多糾結,而是道:「朕也不指望你們做什麼,只要不要擋著朕的路,不觸犯國律,以前怎麼生活,以後還怎麼生活。」

  她眯著眼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慢悠悠的道:「可誰要是敢攔住朕的路,那可就別怪朕心狠手辣了。」

  「接下來改革事項會逐步進行,還得多多仰仗各位帶個頭了。」

  明晃晃的威脅。

  大家勉強的擠出笑來恭維,什麼好聽說什麼,郁臻就喜歡齊州城,富戶多,說話又好聽。

  接完這一波,郁臻又開始馬不停蹄接下一波,但相比起上一桌的富戶世家,對待第二桌的時候郁臻明顯溫和了許多,但話中又不乏各種敲打。

  送走客人,郁臻坐在書桌前伏案書寫計劃書,她實在有太多事情要做了,讓人無比慶幸的是,郁臻擁有永恆的生命,她可以活的很久很久,久到她有足夠的時間來統一整個神州,來解放人民的思想。

  既然做。

  她就要做到最好。

  也不白來一趟。

  「咚咚咚。」

  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郁臻捏著鋼筆,行雲流水般在冊上寫上關於嫁娶問題的改革方法。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緊接著一陣咕嚕聲響起,青年轉著輪椅咕嚕來到郁臻面前,恭敬的喊了一聲:「君主。」

  「嗯。」

  郁臻並未抬起頭,依舊埋首奮筆疾書,她早知納蘭玄序會來找她。

  她一直在等。

  納蘭玄序垂眸望著冊子上風骨自成的瘦金體,抿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斟酌開口道:「君主,我有事要與您說。」

  郁臻這才抬起頭,放下筆,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笑容溫和:「說吧,朕聽著。」

  「我……」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納蘭玄序實在不敢去看郁臻那雙眼睛,別這頭,吞吞吐吐的。

  郁臻見他實在說不出口來,便自顧自的把納蘭玄序後面的話說了出來:「你的那位朋友,是皇子,與你同樣身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找你訴苦,你又什麼都做不了,就只能把希望放在朕身上,收留他,庇護他,是這樣對吧?」

  納蘭玄序苦笑:「君主大才,臣甘拜下風,君主既然知道,又為何要答應?」

  郁臻點了根煙,抽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隔著那繞繞白煙對他對視:「朕為何不答應?正好,朕對瞬息萬變的京城看不明郎,找個人問問也好。」

  其實也無所謂,不用擔心對方會打聽到機密,她也沒有什麼機密可言,也不過是糧食多罷了。

  有了糧食,自然就有了民心。

  所以對郁臻來說,對方是不是皇子啥的,真的不重要。

  納蘭玄序見她豁達,只覺得愧疚更重,鴉睫顫動,垂眸道:「赫連羽與我幼年相識,他母親是婢女,我母親是妓女,皆在家中不受寵飽受摧殘,我與他相識便是在一場賞花宴上,因身世相同而惺惺相惜成了至交好友,現如今奪嫡之戰水深火熱,逼著他做選擇,為了不引火燒身,無奈之下,他便想著來投奔我。」

  他又補充一句:「君主不必擔心,我們謀反之事,我並未告知與他。」

  說實話,一開始他是想告訴郁臻的,可又怕郁臻不同意,後來雖然得了首肯,也遲遲並未寫信過去,如今說開了,他就不用顧忌那麼多了。

  納蘭玄序現在和郁臻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該怎麼做他是知道的,為了復仇,他甘願傾其所有助郁臻得天下。

  「等來了再說吧,玄序,你不必擔心朕會怪你。」郁臻掐滅了煙,重新拿起鋼筆埋頭書寫:「不管是誰都無所謂,朕只在乎他會不會擋朕的路,你只需要明白這個便可。」

  正好人來了她還想了解一下京城的局勢,包括那個突然不傻了還一身醫術的王妃。

  嘖。

  聽起來怎麼那麼像小說女主。

  應該是被天道投放到這個世界的吧……

  在郁柳走的這段時間內,郁臻除了代替他在軍營里訓練兵士外,還時不時的去看望那群從孫宅帶回來的女孩兒給她們做心理輔導。

  有能想得開的,重拾希望對生活樂觀的。

  也有萬念俱灰想不開要自殺,多數都被救了回來慢慢嘗試著與自己和解,但還是有一個小姑娘死了。

  小姑娘叫雙喜,今年十六,她的精神在長期的壓迫下已經脫離了正常人的範圍,是無論如何,不管嘴皮子磨破了怎麼說就是想不開。

  最後一次郁臻沒有在救她,她問她:「你想好了嗎?真的要死嗎?你要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我就不會在救你了,給你想要死亡的權利。」

  雙喜哭著說她活不了了,怎麼都活不了,在孫宅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噩夢一樣揮之不去,她是真的想死,若是今天不死,她以後還是會想辦法尋死,讓郁臻不要再管她。

  郁臻看著那一雙灰濛濛的,破敗的眼睛同意了,她沒有再阻攔她,還給她死亡的權利。

  十六歲的花季少女在夜深人靜的夜晚,吊死在了房樑上,推開門,寒風吹進來,小姑娘孱弱的身軀就隨著風搖擺,像一根隨時都要飛走的蒲公英。

  她自由了,解脫了。

  這種滋味讓郁臻很無力,她是神,她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唯獨救不了一個想要尋死的姑娘的心。

  也更加下定決心要改變這個世道。

  誰敢阻擋她的腳步。

  誰就要死。

  ps:溫柔的小郁同志和阿柳同志生出來的女兒卻是個無法與人共情,極度漠視生命的怪物,這大概就是因果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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