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意料之外的場合

  冰冰一路上都不敢怠慢，既不敢跟的太近被賴五察覺，又不敢離開太遠被賴五甩掉。

  就這樣，三人尾隨賴五的車行駛了大約十幾分鐘，這才到了川都最大棚戶區。

  這裡就像是美麗之城上的一塊補丁，黃牆紅瓦，電線桿在棚戶區的街道上橫豎穿行，老房子還有一半老戶，另一半搬走的人，也把留下的房子租了出去。

  這裡的房租便宜，很適合外來務工的人們租住，也就造成了棚戶區魚龍混雜的局面。

  臨街的老戶把房子改了門頭，開個小超市，每天早上去蔬菜批發市場進點新鮮的蔬菜販賣，多少都能賺一些零用錢。畢竟現在還沒搬走的，都是家庭條件不太富裕的。

  政府去年為了減少附近市民出入需要繞大圈的現狀，在棚戶區內增設兩條對外開放的南北向道路，方便了附近市民的同時也讓棚戶區顯得更為嘈雜了。

  但領導說了，這叫堅持一流標準，推動城鄉基礎設施規劃建設互聯互通，強化重點區域改造，加強「小街區規制」規劃建設，增強城市綜合承載能力，構建雙核共興，一城多市的網絡城市群發展格局！

  有了這話，橫穿棚戶區的道路就不得不修建，那些因為道路而不得不拆遷的住戶，得到了非常可觀的搬遷費用，而沒有搬走的人卻更加的怨天尤人。

  賴五將車停在路邊，下車的時候手裡還拎了一個紅色大塑膠袋，裡面有二十斤五花肉，還有一條大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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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冰也悄悄的把車停好，三人下車之後就遠遠的跟了上去。

  棚戶區內的道路比這兩條擴通的道路窄多了，賴五似乎認識這裡的每一個人，嬉皮笑臉的和他們打著招呼。

  「你這胳膊什麼情況啊？又打架了啊。」一個白髮大爺蹲在街邊抽著旱菸，見到賴五之後，漫不經心的問著。

  「我這是摔得，不小心摔的。」賴五隨後敷衍著，腳步也加快了頻率。

  那大爺猛抽一口煙，似乎是不相信，又似乎是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王聰想上前直接攔住賴五，卻被蜜糖制止了：「我們還是跟著他，看看他究竟要去哪裡吧。」

  「蜜糖說的沒錯。」冰冰也同意：「棚戶區地形複雜，我們不熟悉情況，一旦讓賴五察覺，我們恐怕很難抓住他。」

  「有我在呢。」王聰道，他還是很相信自己的速度。

  「你就聽我的吧。」蜜糖有些請求的語氣。

  王聰點點頭，安靜的跟在了蜜糖的身後。

  很多目光都會不自覺的落在三人身上，王聰看到這些人的眼神總有些說不出來的彆扭感覺。

  棚戶區可不缺少穿著山寨名牌運動服的小青年，可卻沒有任何一個穿著山寨運動服的小青年身邊有如此漂亮的兩個女生。

  所以大家都想看看是誰家的小子那麼有福氣。

  現在的女孩都很現實，長得漂亮的都圍繞在那些二代闊少身邊，誰會往棚戶區里跑啊。

  三人就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中一直跟在賴五身後二十米的位置，走了好幾分鐘之後賴五才拐進一個小胡同。

  賴五一路走的很著急，或許是不想讓太多人看到他斷手的糗樣。

  王聰加快腳步跟到胡同口，冰冰和蜜糖也緊隨其後。

  只見賴五進入胡同口之後，就推開了第二家的一扇生鏽破鐵門。

  「媽！我回來了。」

  賴五的聲音在這戶破磚爛瓦、茅屋采椽的住家裡傳出，這還真讓王聰他們感覺到非常的意外。

  很快，裡面就傳出一個老人既驚訝又心疼的聲音：「你胳膊這是怎麼了？」

  「不小心摔得，沒事兒。你快把這魚和肉放冰箱裡去。」賴五道：「我還買了點苔菜，茼蒿什麼的，你別整天就吃大白菜，這些菜也貴不了多少！」

  兩人說話的聲音隨著開門關門的聲音變小，顯然是已經從小院進了屋子裡。

  冰冰和蜜糖都停住了腳步，紛紛抬頭看向王聰。

  王聰這時候也是手足無措，打死他也沒想到賴五家竟然是這樣一個可憐的樣子。

  「他是我們不能錯過的線索。」冰冰淡淡道，說完之後就等著王聰做決定。

  蜜糖有些無奈：「恐怕他母親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麼。」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這樣好不好，給賴五一個機會，他只要把所有蘇笛安的事情都告訴我們，我們就在他母親面前留給他面子。」王聰想了想，這或許是最周全的辦法了。

  蜜糖點點頭：「我同意，這樣多少都會讓老人家心安。」

  「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冰冰聲音平靜道：「如果他什麼都不肯說，那我就要用我的手段了。」

  「行，那我去。」王聰說完就上前推開了這扇生鏽的鐵門。

  門內是一個不足平的小院子，地面的水泥地已經斑駁不堪，但卻到也打掃的乾淨，院內左側停著一輛至少二十年之前的紅漆三輪車，右邊則是堆著一些黑炭和蜂窩煤。

  角落裡的火爐上坐著一把破舊的鋁壺，壺蓋被沸騰的水頂的咔噠咔噠輕跳。

  王聰走向前，將水壺拿下來，這裡可真的是家徒四壁啊，發黃的牆面，簡陋破舊的門窗……

  砰，砰，砰。

  賴五聽到敲門聲，眉頭皺起，站起身迎向門口，聲音有些不耐煩：「誰啊！」

  他這一開門，小腿肚子一陣顫抖，差點都抽筋了！

  賴五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門外的三個人，如鯁在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誰來了？」賴五的母親是一個六十多的婦人，但因為貧窮的原因卻顯得比實際年齡更老，雙手猶如樹枝，乾枯無色。

  王聰微微一笑：「阿姨，我們是賴五的朋友，聽說他受傷了，過來看看他。」

  蜜糖臉上稍微一紅，心道這傢伙就連撒謊都不會，來看傷者怎麼可能空手呢，這也太沒有禮數了。

  賴五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別看他在外面混社會，被打了或者被砍了，他都無所謂。但是他卻非常怕自己的事情連累到自己的老母親。

  雖然賴五是個混蛋，但卻還沒有混蛋到不孝的地步。

  或許他也會對母親大吼大叫，不聽母親的任何勸告和嘮叨，但他卻仍然是個孝子。

  「你們怎麼找家裡來了！有什麼事情能不能去外面說？」賴五雖然心裡對王聰是害怕的，可卻仍然忍不住情緒上有些急躁。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賴五的母親伸手就打他，「客人都來了，快請人家進來坐，我去給你們泡茶，你去屋裡拿兩個馬扎出來。

  房間只有兩個破舊不堪的沙發，都不夠坐的。

  「阿姨你先別忙，我們就是來看看他，剛才怕找錯地方，買了些水果放在車裡了，現在知道地方了，就讓賴五跟我們過去拿一下吧。」蜜糖就是機靈，這反應夠快的。

  賴五雖然因為害怕不想去，可這卻是對方給他的唯一台階。

  「走吧，去拿水果。」王聰也給了賴五一個眼神，告訴他別不知好歹。

  「你們來就來，還拿什麼東西啊，留著自己吃，我們家沒人吃的。」賴五的母親說完拉住賴五，生怕兒子真跟人家去拿東西。

  賴五拍了拍母親的手：「媽，他們買都買了，畢竟是心意。我跟他們去吧……你放心，我知道人情世故，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賴五的母親這才沒有再說什麼。

  王聰他們帶賴五出來，走出了胡同之後賴五才敢壓低了聲音說話：「你們想要幹什麼啊？有什麼沖我來，別找我家人啊！」

  「看的出來你是個孝子，若不然我早讓你吃拳頭了。」王聰道：「我們就問一些事情，問清楚了就走。」

  賴五一怔：「問我事情？我能知道什麼？」

  「你別裝傻。」冰冰冷冷道：「你只有這一次機會，最好配合一些，若是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在你母親面前給你留面子了。」

  賴五臉色一沉，這似乎是他的死穴：「行！你們想知道什麼，但如果我不知道的，你們不能難為我。」

  現在賴五是徹底服了，跑也不能跑，人家知道家門，他不能把他母親扔在這裡自己跑。

  蜜糖對王聰和冰冰道：「你們先問著，那邊有個水果攤，我去買一些，既然撒謊了，那就要圓謊。」

  這話還真讓賴五聽的很感動呢，他沒想到對方還那麼在乎他母親的感受。

  「你也看到了，我們已經很照顧你了。」王聰道：「該如何配合，那就要看你的了。」

  「行，我配合。」賴五點點頭，就當是禮尚往來了。

  冰冰直接發問：「蘇笛安除了明珠公寓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居所！」

  一聽到是關於大姐猛女的事情，賴五的眼睛再一次瞪了出來：「你們打聽這個做什麼？」

  「知道的越少，你越安全。」王聰道：「不該問的別問，你以後才不會有那麼多的麻煩。」

  賴五喉結鬆動，咽下一口唾沫，他現在是真好奇這些人究竟是想要做什麼了。

  「你說還是不說。」冰冰道。

  賴五腦中一陣掙扎，突然揉了下眼睛，又慢慢地撓了下脖子　：「我……我……不知道啊。」

  「看來你真的是不想配合。」冰冰一眼就看出了他撒謊，人說謊的時候總會有些不自覺的肢體語言，下意識的掩嘴巴，無意識的摸鼻子，突然揉眼睛，說著就撓耳朵，慢慢地撓脖子，突然就拽衣領，眼睛向一旁斜看……

  這些都是說謊的肢體語言，所以冰冰一眼就看穿了賴五的謊言。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不想你母親也為你擔心，就老老實實回答我。」冰冰的聲音越來越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