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這個社會本就是黑色的

  「孬逼，有種別跑！」張麻子站起身來，吐了一口唾沫，裡面還帶著血水。

  接著他跑到旁邊，對著那個被我踹飛的小流氓就是一頓狠揍，打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一撩頭髮走過來：「兄弟……哎呀我操，蕭子，怎麼是你，哎我操太他媽巧了吧！」

  我白了張麻子一眼，拽上他就跑，這丫的，敢情他才發現拔刀相助的是我呢。

  醫院門口人多眼雜，張麻子也沒有跟我墨跡，跟著我就往人群外面跑。

  一口氣跑出了幾百米，拐了兩條街，我們走進一間奶茶店。

  眼角和嘴角都被打破了，從外觀上看得出來，剛才張麻子吃了大虧。

  等到張麻子清理好了走回來，奶茶端上來了，我對服務員說了聲謝謝，看向張麻子。

  張麻子估計疼得厲害，嘴巴里嘶嘶地吸著冷氣，端起奶茶直接就灌，吸管都用不上。

  看著面前狼狽的張麻子，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件事。

  一想到王虎為我爭取的時間，準備等時間一到，就把我幹掉的洪天才，還有那個狗日的陳龍斌，我就覺得，看來也是時候了，我就看著張麻子，直到他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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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操，蕭哥，你丫能不這麼看我嗎？我可不當攪屎棍！」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知道張麻子在刻意搞笑，他想讓氣氛輕鬆一點。

  很快，張麻子也看出來，我沒閒心跟他開玩笑了，他清了清嗓子，正色看著我。

  「怎麼了，蕭哥，你那邊的事情還沒完呢？」

  我點了點頭，對張麻子，這方面的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

  而且如果我接下來的那些話要說的話，我們之間就必須坦誠相對，否則難成事。

  「麻子，你也知道，我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小飛還在ICU躺著，你身上也有麻煩，但是我覺得是不是咱們兄弟三個再聚到一塊兒，和以前一樣，苦難同當。」

  在見到張麻子的那天晚上，我就想過這件事，而且這些天裡，我還想過。

  我一直在等張麻子的電話，就是想讓張麻子跟我，現在，我覺得時機正好合適。

  張麻子不像小飛那樣直來直去，他會算計，但是我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會算計我，以前是一包紅塔山三個人抽，找一百塊錢的小姐都可以中途換人的，他的人品我信得過。

  現在會所，越來越複雜，裡面的那些面孔，我已經不知道誰可信誰不可信了。

  如果張麻子願意跟著我的話，那我就會有一個可以信任的得力助手，這對我幫助不小。

  「蕭……我還是叫你蕭哥吧。」張麻子喝了一口奶茶，看向我，皺了皺眉。

  我沒有說話，我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蕭哥，其實想起來，咱們仨在一起的日子，好像還是昨天，哈哈，挺懷念的。」

  我還是沒說話，因為張麻子還沒說完，他也沒再賣關子，對我笑了笑：「不過現在情況和以前不同了，我知道你總有辦法救自己，但是這次，我惹的人恐怕不好辦。」

  「麻子，你還當我是蕭哥的話，就別跟我說這種話，咱們兄弟怕過誰？」

  張麻子搖了搖頭：「不一樣。」沒等我再說什麼，張麻子站起身來：「蕭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對你也有信心，但是這跟我之前的計劃有點衝突，給我點時間。」

  「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其實，我更想現在就答應你，但是……」

  我看到張麻子臉上的為難，最後還是決定不去逼他，唯恐效果會適得其反。

  我相信張麻子有他的苦衷，但是我也相信，他會答應的，我了解張麻子的為人。

  雖然他平時大大咧咧的，出口成髒，但是兄弟這麼久，我知道張麻子這個人講義氣，為了兄弟，他可以跟全世界為敵，而我們就曾經是兄弟，現在也依舊是兄弟。

  我想他之所以還沒打算答應我，有那麼一部分原因，是擔心連累我吧。

  畢竟這裡不是老家，也不是小工地，這裡是商海市，繁華的大都市，這裡的人，為了鈔票，可以把人生吃了，我們得罪到的人，可能都不簡單，自己都可能招架不住。

  我沒有挽留張麻子，只是臨走的時候，塞給他一千塊錢，我看得出來他需要。

  張麻子沒有說謝謝，只是對我點點頭，就離開了奶茶店。

  等到張麻子走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那就是剛才追他的那些人，是什麼來頭。

  如果能對他的敵人有所了解的話，或許我這邊的關係還可以動用一下，畢竟我現在也算是認識點人了，雖說還沒到可以隨便喊人幫忙的程度，興許，也有可能幫上忙。

  而且有一點，我也才發現，那就是張麻子臉上的傷。

  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張麻子是出了名的能打，我們倆打一場，估計都難分勝負。

  我個人覺得，就算張麻子最近生活過得好了，鬆懈了，不怎麼打仗了，但是也絕對不至於被那三個小流氓那麼追著打，他到底是招惹了什麼人，難道剛才不止那三個人追打他。

  細細地回想了一下，我心裡忍不住暗叫一聲糟糕，張麻子得罪的人，肯定不簡單。

  剛才那三個小流氓，看似是對張麻子拳打腳踢，但是看起來，卻沒多少力氣。

  而且他們都喘得十分厲害，包括張麻子也是，除非是打了半天，否則的話，貌似只有一個情況會導致這樣，那就是張麻子被人追著打，就像我剛開始看到的時候一樣。

  不正常的地方，就是張麻子被人追著打，我去，那三個軟腳蝦，怎麼可能。

  如果只是那三個人的話，張麻子絕對不會那麼狼狽，他肯定也不會逃跑。

  所以現在唯一能解釋這個情況的，就是對方人數眾多，只是能打又能跑的只有剛才那麼三個，或許有更多，只是在路上被張麻子打退了，總之，要追殺他的人，很多。

  媽的，沒想到不好過的，不只是我跟小飛啊，張麻子的處境也相當不妙。

  這樣的局勢，讓我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以前，我們三個在一起叱吒風雲的時候。

  當時大家都沒什麼錢，但是有拳頭，有義氣，三個人赤手空拳也敢跟七八個壯漢打。

  看來是時候恢復以前的生活了。

  我說的當然不是回去干工地，商海這個地方還是很精彩的，我不捨得離開。

  我下定決心，要拉攏張麻子，一定要讓張麻子回歸隊伍，如果張麻子回來幫我的話，到時候無論要做什麼，我都不會是一個人，而且，我需要的，也不只是張麻子一個人。

  不過相組建自己的隊伍，也不簡單，因為我發現，我還有有點不夠分量。

  王虎也好，洪天才也罷，我發現他們都是因為有錢，所以身邊才有人。

  或者是陳龍斌，因為他是經理，因為他有錢，所以才會有人為他賣命。

  不說別的，就洪天才，還有張麻子惹到的人，如果我不組建一股屬於自己的力量，這兩關隨便哪一關我都過不去，所以我決定，不但是張麻子，我還要招攬更多人。

  我要變得更強大，那麼我必須要有屬於自己的力量，而我也知道，任何組織，都是從一個人到兩個人，兩個發展到四個，這期間必須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人選我已經有了，就張麻子，還有以前的那些兄弟們。

  ……

  之前我告訴小飛，我不跟王虎的原因，是我不想成為那種混江湖的，當然是謊話。

  只要能讓我報仇，只要能讓我身邊的人得到保護，我成為王虎那樣的人又如何。

  其實說到底，我只是單純的不想當馬仔。

  所以我要的是，組建屬於自己的力量，聽我差遣，可以任我剛愎自用。

  如果這是一場戰爭，我不希望我是百夫長，我希望我是元帥，或者將軍，要是把這場爭鬥比成是一盤棋，那我只想做操棋手，每個人都成為我的棋子。

  只有如此，我才能保證，我不會失敗，我才有把握我能贏到最後。

  好像想起來，現在站在我對面的那些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棋子，有的被當成主力來用，而且他們也還有一大堆的炮灰，我這孤家寡人的，想跟他們斗，完全是瞎扯淡。

  不解決洪天才，我和小飛性命堪憂，不搞定陳龍斌，商海無我容身之處。

  還有張麻子，雖然我不知道他惹了什麼麻煩，但是我也想幫他。

  所以我的想法勢在必行，現在第一步，就是說服張麻子，讓他來跟我混。

  隔天中午，小飛就從ICU轉移到普通病房，我到醫院陪著他。

  情況比之前好了不少，用小飛的話來說，之前是喝水，後來能喝豆漿，現在豆漿了都可以打個雞蛋了，張小蝶這兩天累得不行，我讓她回去休息，由我來為小飛服務。

  跟小飛抽著煙，我思索著之前盤算的那個計劃。

  最後我還是決定告訴小飛，畢竟兄弟是一股繩，如果小飛覺得不合適，我也難成事。

  小飛可以說是我留在商海的理由，還占了大頭，他的意見對我很重要。

  我全盤托出，把小飛嚇了一跳。

  好半天，他才看著我，怔怔地問道：「大哥，說了半天，那不也成了黑社會嗎？」

  「我說你小子這腦子不轉彎啊。」我攤開手，聳聳肩。

  「這社會本來就是烏漆嘛黑的，你特麼還打算白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