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只屬一人
2025-04-07 21:11:19
作者: 乙只眻
「真是累死我了!」夕瑤伸了一個懶腰,繼續低下頭,「數錢數的我累死了,哈哈!」
「小朋友,看你們這麼賣力,就免費幫你們理個髮吧。」娘娘腔老闆笑著說道。
「真的是免費的嗎?」夕瑤把錢放在身後,一副「防狼防盜」的警惕模樣,「那給我剪一個今年最流行的短髮吧!」
「哦,我不用了,謝謝。」妙奕搖了搖手。
「也好,女孩子就應該留長髮,文靜又好看。」娘娘腔老闆拿起剪刀走向夕瑤。
夕瑤瞬間拉下臉,對著娘娘腔老闆,反問道,「難道我是男的嗎?」
「當然不是,短髮的女孩子也很可愛。」理髮師都這樣,說話圓滑。
「一般形容人可愛,那是因為詞窮,編不出來才硬生生地搬出『可愛』兩個字,」夕瑤表示受傷,「我不剪了,給他剪吧!」
夕瑤把矛頭指向坐在沙發上的汎塵。
吉寶看著娘娘腔老闆拿著剪刀走來,說道,「主人,你真的不反抗一下嗎?主人!主人你別自暴自棄啊!主人!主人……」
「咔嚓!咔嚓!咔嚓……」剪刀發出歡快而清脆的聲音。
「主人,你真的墮落了……」吉寶無力道。
夕瑤看著汎塵的長髮最終落得一頭乾淨利索的短髮,問收工的娘娘腔老闆,「老闆,說好最貴的寸板頭呢?!」
「小朋友,人生總要留條後路的,萬一你們下次再來,客人們看見寸板頭會傷心的。」
「可是我覺得他剃光頭都很好看啊!難道區區一個寸板頭就難以駕馭了?他是我男朋友……」
「我不認識她。」汎塵起身出了門。
「哎?汎塵!你等我!」夕瑤拉起妙奕一起跑出了門。
「你幹嘛不認我?你是不是移情別戀了?可惡!難道你看上那個娘娘腔的中年大叔了?汎塵,你的口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了?」
汎塵瞥了夕瑤一眼,說道,「我口味從來就沒清新過。」
「是嗎?這話怎麼聽得這麼彆扭……等一下!汎塵!你什麼意思?你在說我嗎?你損人不帶髒字,你的舌頭怎麼長的,這麼毒的話都講得理直氣壯……」
「喂!喂!」一個眼鏡男孩張開雙臂,衝到人前,擋住去路,氣喘吁吁地說道,「你們幾個,剛才去哪裡了?演出都要開始了!快點!」
夕瑤抬頭看去,英癸高中,四個赫然大字映入眼帘,她哈哈大笑道,「小屁孩!你腦子進水了吧?哈哈……不行了,妙奕,快扶我一把,我笑得肚子抽筋了,哈哈!」
「你,你笑什麼?」男孩覺得夕瑤莫名其妙。
一個年輕的女教師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走來,厲聲呵斥道,「你們幾個,默默唧唧的做什麼?還不快給我進去!」
「是,老師!」夕瑤站直腰板,大聲報告,等著女教師轉身之後,她又開始笑抽,她一手拉著汎塵,一手拉著妙奕,跟著眼鏡男孩走去,說道,「不行了,笑死我了,走,我們去看看,哈哈!」
夕瑤心道,自從變成吸血鬼,皮膚都更加細膩光滑,彈力十足,年輕了很多歲,但是被認為是高中生,這也太滑稽可笑了。
「哇!這學校好大啊!」夕瑤由衷地感慨道,竟然有專門舉辦活動的文藝大樓。
以前夕瑤學校文藝展的地方,和食堂連在一起,要搞活動的時候就收拾收拾食堂的餐桌,牆壁一旁就是一個舞台,雖然簡陋,但是她一直都夸學校機智,一舉兩得,雖然每次活動都聞著食堂各種剩菜剩飯的混亂氣味。
「夕瑤,學校是什麼?」
「就是一群小鬼聚集的地方,差不多就是拜師學藝那種機構。」夕瑤三言兩語地解釋道。
「快一點!」眼鏡男孩將他們領到台後,穿著奇裝異服的人足足有二三十個人。
一個女孩拉開簾幕,探出頭,問道,「同學們,準備好了嗎?」
眾人齊聲回道:「準備好了!」
「來來,排排隊,吃果果,哈哈!」夕瑤笑著說道,拉著妙奕排在隊伍的最後,自己站在妙奕身後,再由汎塵墊底。
「你玩的很開心啊?」汎塵看著夕瑤像只麻雀一樣,異常興奮,卻又不忍心拒絕她玩這麼無聊的遊戲。
「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我告訴你,我高中的時候,從沒這麼玩過,每天都是三點一線,教室,食堂和宿舍。每天都是做不完的題海,滿腦子都是數學題,物理題,還有生物和化學,其實我最怕的就是物理,簡直是噩夢,被嚇醒無數次……」
夕瑤一說起自己的高中生涯,簡直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慘不忍睹。
「同學,等會演出結束,你能不能等一下?」眼鏡男孩走到妙奕跟前,小聲問道。
「我們家妙奕很忙的,沒空,小屁孩!」夕瑤揮了揮手,一副老派語調,一眼看穿眼鏡男孩的用意,聽到帷幕前主持人的聲音,她開始著急手上的錢不知道放哪裡,她連個錢包都沒有,就一個塑膠袋裝著,她蹲下身,「吉寶,好吉寶,你在哪裡?幫我拿著唄!」
吉寶從夕瑤手上接過袋子,奸笑道,「給我就是我的了!」
「朋友一場,我不會虧待你,這裡有很多好吃的,是那個世界沒有的,這麼聰明的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的,對吧?」夕瑤一點都不擔心吉寶會獨吞這筆錢。
妙奕看著前面的人一個個走上了台,問道,「夕瑤,上前要做什麼?」
「不知道,看他們做什麼,我們也做什麼。」夕瑤好隨意的回答。
「給,這是道具。」眼鏡男孩給妙奕一把油紙傘。
「小屁孩,還挺貼心的,那我的呢?」夕瑤向男孩攤了攤手,男孩卻掉頭走開。
夕瑤聳了聳肩膀,跟著隊伍跨上了台階,走到舞台上,感覺台下比台上還要壯觀,數不清的人舉著螢光棒,一片歡呼聲。
夕瑤轉過頭,嘀咕道,「可惡!這傢伙竟然給我臨陣脫逃!」話說汎塵壓根就沒有答應陪夕瑤這麼瘋玩,他只是允許她胡來。
突然,台下瞬間沸騰,踴躍的螢光棒如海潮一般,仿佛颳起一陣怪異的風,將人群往一邊吹倒。台上的人一片茫然,紛紛探出身體,面面相覷。
「主持人,這是特別節目嗎?」一個扛刀的男生問道,語氣里有些不滿意。
主持人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啪!」頂端的聚光燈倏地打亮,移到台下,在踴躍的人群中照到一個銀髮少年,最茫然的人應該是他,他只是想換個角度看看他那個愚蠢而貪玩的女朋友,會在台上如何出醜。
「早知道就該剃光頭!」夕瑤握緊雙拳,喊出了心聲,卻根本沒人聽到她滄海一栗的吶喊聲。
「同學們,請安靜!同學們!請安靜!」主持人對著話筒說道。
夕瑤走上前,拿過主持人手中的話筒,吼道:「他是十大通緝犯之首!他身上有病毒,小心被傳染啊!!!」
台下頓時鴉雀無聲,紛紛扭過頭看著台上的夕瑤。
呵呵,小屁孩就是小屁孩,這麼好騙。夕瑤暗自偷樂,突然覺得無數道陰森森的目光直直地刺向她,緊接著是無數的銀光棒紛紛從台下騰起,砸向夕瑤,
慘了,夕瑤引起公憤了。
這一回,換妙奕拉著夕瑤往後退去,走下台,夕瑤憂傷地說,「玩過頭了,男朋友被人搶了……」
「活該!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吉寶把錢還給夕瑤,然後不知道是站在哪裡看夕瑤笑話,還是跑到他主人身邊去了。
沒有人注意到,每一盞燈的周邊均圍起一圈藍色的火光,「嘭」一聲巨響,所有的燈泡瞬間爆破,整幢文藝大樓瞬間漆黑一片。
台前響起教師對著話筒說話的聲音,「同學們!請安靜!注意安全!在修好燈之前,請不要亂動,以免發生踩踏事故……」
「還不走嗎?」黑暗裡響起汎塵的聲音,伸手不見五指,他卻可以準確地找到她。
如果夕瑤手裡的不是錢,而是一塊磚,她或許會砸向汎塵,說道,「你還來找我幹嘛?」
「我不找你找誰?」
「是嗎?」夕瑤還是很樂意聽到這樣的回答,頓時不覺得生氣,礙於面子,又道,「說的我好像很重要似的,既然如此,我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了。」
「沒有你,我的人生會失去……」汎塵拉起夕瑤,補充道,「笑點。」
「汎塵,你說什麼?!你……嗯……」夕瑤聒噪的嘴巴被某人冰冷的唇畔堵上,在這漆黑壓抑的陌生大樓里,竟然有種初戀的味道,有檸檬的青澀,有茉莉花的清香,還有清晨樹葉上露珠的甘甜。
「我想念高中,不一樣的高中!」夕瑤恬不知恥地在心裡喊道。
即便你萬丈光芒,眾星拱月,熠熠生輝,但你依然是我的,是不是覺得下一秒死去都覺得值得?這就是夕瑤此刻的心境。
沒有一個女孩子沒有一點虛榮心,或多或少,只是表現的方式和程度不同而已。
就像一個可口的西瓜,當被一刀刀切開,即使很甜,即使你胃口很好可以吃下兩大塊,或者你可以吃下更多,但是被切開的瓜代表著分享。
當你享用的同時,你必須承認會有其他人可以名正言順地伸手拿去吃,那麼你吃的同時,就算你死死睜著桌台上其餘的瓜,也不是你的,你會不會吃的不暢快?
但如果一個西瓜,你切開一個頭,刺進一根勺子,即便這瓜很小,也不是特別甜,但你依然會覺得滿足,因為這是你一個人的瓜,它只屬於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