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冷暖兩心知
2025-04-15 11:44:18
作者: 諸夭之野
上官陌看了她一眼,伸手去打開她扯著他衣襟的雙手,卻因為她握的太緊,衣襟撕碎了也沒能打得開。看著她因握的太緊而發白的指節,他冷哼了一聲,「蘇淺,你冷心冷情,驕傲清高,別告訴我你就這麼點伎倆。」
蘇淺扯著他破碎的衣襟不放,緊抿著唇,鳳眸死死盯著他的臉。「我日日和你出雙入對,同寢同食,名節早被你毀了,你不能這麼不負責任撇下我!」她不理他的話,抿著唇道。
「你是在乎名節的人麼?」上官陌冷哼了一聲。
「自然是。」蘇淺盯著他冰冷的雙眸,「我怎麼不在乎名節了?混蛋!除了你,我沒有和任何人拉過手,沒有和任何人接過吻,沒有和任何人同床共枕……」她忽然沒了聲。
上官陌冷冷看著她,她的臉蒼白如他,在星光下如霜似雪,身形瘦削如竹,雖然在他的養護下恢復了一些,卻還是瘦的嚇人。
這樣的她,即便冷心絕情,即便將天下男子玩弄於股掌,即便也算計了他上官陌,卻還是教他忍不住心疼。如鈍刀割心。
請記住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半晌,他忽然抱住她,緊緊擁在懷裡,兩個人的身體同樣冰冷,一絲溫度也無。卻因為擁抱在一起,而感受到對方疾速的心跳。
心臟是灼燙的。
他還是要她的。
幸好。她來找他了。
蘇淺腦子恢復些清明,低聲道:「上官陌……」她還未說出口,卻被上官陌堵住了櫻唇,冰涼的吻襲上來,不容她質疑,不容她反抗,帶著抵死纏綿,帶著狂怒似暴風驟雨般將她圍困。
冰涼的手覆上她的臉頰,擦去她的淚痕。
蘇淺剛剛恢復一些的清明迅速被淹沒,被他吻的連呼吸也不能。
「真是愚笨。」感覺到她快要窒息,上官陌終於停下來,「你不會連怎麼喘氣都忘了吧?」哼了一聲,他放開她的身子,轉過身去不看她。蘇淺被他吻的軟軟的身子沒了著力點,往地上滑。
上官陌氣得一把撈起她,憤了一句:「真是沒用。」將她攬在胸前,聲音沉怒地道:「爺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麼?就算知道你是利用我,也沒出息地想做那個被你利用的人,困守在你的身邊,做你復仇的工具。就算是被利用,也希望是唯一被你利用的男人,楚淵不行,墨凌不行,什麼人都不行,你身邊的人,只能是我上官陌。」
蘇淺窩在他胸前,感受著他身體的冰涼和心臟的跳動,腦海中再沒有什麼前世今生,只有他溫潤如玉的容顏,玫瑰花夾雜著玉蘭花的香氣。
她忽的伸手圈住他的脖頸,拉低他的臉,櫻唇吻上他冰涼的唇瓣,描繪著他的唇形。有些熱烈。不想有過多的言語,只想這個男人此刻能感受到她為他燃燒的情,為他跳動的心。
上官陌一怔。回應著她的吻,卻不主動,任由她主導,任由她帶他去他從不曾去到的地方。
許久,似乎天都微微亮了,蘇淺終於停下了世紀般的長吻,臉埋在他胸前,重重的喘息著,「咱們走吧。上官陌。遠離這個破地方,去流浪天涯也好,去避世隱居也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什麼都不要管了,上官陌,帶我離開吧。」蘇淺低聲道,頭不敢抬起。
上官陌久久不語,眸光飄遠,如玉的臉上有些微惱怒,些微悲涼。
許久,上官陌橫抱起她羸弱的身子,足尖輕點,往西方飄去。
蘇淺一驚,頭猛然抬起,「上官陌!」她低呼了一聲。
「還不是離開的時候。」上官陌低低地說了一句,將她的臉埋在胸前,身形疾速往前飄去。風聲呼嘯,她被他緊緊護在胸前。
「上官陌,我的一切算計籌謀在你面前有什麼用?」蘇淺在他胸前唔噥,「還不是被你死死操控,連心也被你算計去?」她惱怒地道。
上官陌似乎輕笑了一聲,一霎那烏雲散去,冰雪消融,天地之間一片和暖。
他催動功力將兩人身上的濕氣蒸乾,嘟囔了一句什麼。
聲音唔噥不清,蘇淺卻聽的清晰,他說,「爺此生算是毀在你手上了!」
她窩在他懷裡愉悅地笑了。肩膀輕輕顫動。他為她撕下驕傲的面紗,心甘情願被她踩在腳下,她又何嘗不是?低頭認錯也好,死皮賴臉也好,就算用強的,也不想他就那麼帶著誤會離開,再氣她一兩個月,兩個人都傷心傷身。
她想起不久前他負氣離開,只身為她去冥國,差點就命喪冥國回不來,最後回來時一身功力廢了九成,手也幾乎重傷廢掉,幸好她有一身醫術,保住了他的雙手。她光想想這些就覺得後怕,若是真失去他,她只怕自己連活下去的勇氣也沒了。
「以後有天大的事,也不許一聲不吭就撇下我離開了。」她輕聲道,因為哭過鼻音很重。
上官陌「嗯」了一聲,算是應下了她的話。
「上官陌,」蘇淺輕聲呼喊了一聲,柔胰圈上他的脖頸,聲音柔得滴出水來:「我對你都是真的,你別再懷疑了。」她實在覺得有必要跟他上上課,否則他天天活在疑心當中,糾不糾結?
「嗯」,上官陌應了一聲,仍然不說話。
「就算我忘不掉前世的事情,心裡有些陰影,但不妨礙我對你的心。有這種特殊經歷我也沒辦法,又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畢竟那些過往是真的發生在我身上,和血液筋骨同生同長,不因時間而磨滅,但這不代表我會受這些掣肘,把握不住自己的心。」她急急地解釋。
上官陌依然只是「嗯」了一聲,不反對,也不應承。
「你何時話這麼少了?」蘇淺終於忍不住憤了一句。
上官陌停住身形,把她放下了來,緩步往前走去。十萬大軍就在前面不遠處奔行,腳步聲震得地面一顫一顫的。蘇淺緊走幾步追上上官陌,「喂,我在和你說話!」她惱怒道。
「你還在生氣?」蘇淺扁著嘴問道,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上官陌瞥了她一眼,涼涼地道:「我衣衫已經被你扯成這樣子,你還要把我衣袖也扯碎麼?」他扯著胸前被她扯碎的衣襟道,忽的又笑了一聲,「也罷,你扯吧,反正是不能穿了,大不了你再做一件給我。」他索性把衣袖伸到她面前。
蘇淺看著他破碎的衣衫,難為他這樣潔癖成性的人還能穿在身上,忍不住笑了出來。帶著淚痕的臉霎時如霽月破雲,那一瞬間的光華艷驚萬物。上官陌撇開臉不去看她,背著她的臉卻眉目如畫,渲染開一抹笑意。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給你拿衣服換。」蘇淺笑著說道,馬車就在不遠的前方,她施展輕功片刻便能到,上官陌卻一把扯住了她,不讓她動彈。
「難道你就這樣回去?以你的輕功這十萬大軍是看不到你,但馬車裡還有個袁靖和蓮兒,你確定願意讓他們看見你這副狼狽的樣子?」蘇淺挑眉看著他,想到什麼忽然眉目又低了下來,「還是你還在生氣,不想回去?」她低低的問。
上官陌看了她一眼,似有無奈,又似有餘怒,輕嘆了一聲,聲音低啞地道:「蘇淺,你心裡有我也好,沒我也好,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能安心。但我不能容忍的是你如此糟踐自己,總把自己當成活了兩世的怪物,時刻不忘記自嘲自諷。我把你捧在手心,你卻將自己棄身荒野,你是要把我的心都撕碎了才甘心麼?」
蘇淺望著他溫潤如玉的臉上一抹淡淡的郁色,心驀地一疼。她和他相識十餘年,多少次共同出生入死,他永遠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算死亡近在眼前,也未見他眨一下眼睛。卻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是真的愛慘了她。
「以後我會愛惜自己的。」蘇淺輕聲說道,手指拂過他冰涼的臉頰,直視著他,絲毫不掩飾眸中的心疼。
「你也不許再撇下我了。你只知你愛我,不許我糟踐自己,你可知我愛你的心不少於你對我的心,你那樣負氣而去,我又如何會好過了?上一次你去冥國,只剩半條命回來,我大病一場,幾乎也送了半條命,你若真憐惜我,就不該讓我替你擔驚受怕,不該不顧惜你自己的身子。」她忽然眼淚又涌了出來,一張臉如雨打梨花一般,惹人憐愛。
上官陌受不住她的眼淚,慌忙伸手去擦拭她的淚水,柔聲道:「是我錯了,我當時是氣急了,一時迷了心竅,才做出那樣的舉動,以後再也不會了。」他越擦眼淚越多,手慌亂的去找絹帕,卻不知何時絹帕遺落了,他只好用衣袖做絹帕去給她擦眼淚。
蘇淺在他衣袖上蹭了一把鼻涕眼淚,哭紅的眼汪著兩汪水,瞅著他,埋怨道:「你不知道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你身體調養好的麼?如今武功剛剛恢復你就在露水下露著,萬一寒著了,這千里行軍路上,你讓我如何給你療傷治病?更何況你還有腿疾,染了濕氣發病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