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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驚食

2025-03-21 07:31:12 作者: 鬼伙

  「阿嚏——」

  提著一箱啤酒剛準備敲門的馬依風,衝著樊醫生家的防盜門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噴得樊醫生家的防盜門上星星點點的唾沫星子。揉了揉鼻子,將手指按在門鈴上。

  戴著個大花圍裙的樊醫生聽到門鈴響,一手拎著菜刀,一手拿著根剛準備切的胡蘿蔔來到門前,從貓眼裡見是馬依風,便用胳膊肘拐開門把手。

  門開,馬依風見到樊醫生手裡的菜刀,誇張地沖屋子裡大叫:「嫂子,救命呀!樊醫生要殺人啦!」

  「喊什麼喊,你嫂子今晚臨時加班,今天沒人救你,納命來吧!哈哈——」

  樊醫生晃著手裡的菜刀,嘻嘻哈哈地笑著側身將馬依風讓進屋裡來。

  馬依風熟門熟路地將啤酒往飯桌旁的地上一放,倚在廚房的門口問:「還有多久才能開飯?我快餓死了!」

  

  「刺啦」一聲,樊醫生將蔥姜蒜丟進油鍋里,回頭對馬依風打趣道:「怎麼?中午的飯就沒吃呢吧,單等著晚上這頓狠撐來了啊!」

  「又叫你猜著了,上個禮拜出差沒過來,今晚我還不得給吃回來呀。」馬依風看著忙活得滿頭汗的樊醫生道。

  「這話怎麼聽著像是我上輩子欠你的呀?!去,把酒杯和碗筷先擺上,就差這一個菜就可以開飯了。」

  樊醫生一邊指揮著馬依風,一邊蓋上鍋蓋。他若知道自己上輩子與馬依風的淵源,大概就不會這樣說了。

  「快點哈,我去開酒。」馬依風說完往餐桌旁走去。

  樊醫生甩頭看了馬依風那高大魁梧的背影一眼,笑著暗自搖了搖頭。這個比自己年齡小很多的朋友,也就在他的面前才會這麼沒正行。

  等著馬依風將一切擺弄妥當後,樊醫生那邊也端著菜從廚房出來了,「來來來,開始餵豬嘍!」

  「說的好像你一會不吃一樣,還餵豬呢!」

  馬依風開了啤酒給樊醫生倒上,自己也不用杯子,直接對著酒瓶喝。

  「來,小弟我敬大廚師一杯!辛苦了!」一個酒杯一個酒瓶噹啷一聲便碰在了一起。

  「我今天回來得早,要不的話咱倆這會還吃不了飯。」樊醫生放下酒杯,夾了口菜邊吃邊說道。

  「怎麼?被人給攆回來了?是不是嫌你值崗的時候睡大覺了?」互相窩囊對方是這倆人的相處模式。

  「去,我再能睡得著啊,這兩天都快讓女號給我忙活死!」

  一聽說起女號,馬依風坐正身子,來了精神頭,因為那裡面有個讓他牽掛的秦明月。

  「女號怎麼了?我聽說裡面的鄧潔二審改判成死緩了,能有什麼忙的?」

  「還能有什麼忙的?你是不在其位,不謀其職啊。」

  樊醫生自己給自己滿上一杯,接著道:「關在那裡面的,那可是活脫脫的一群猴子和狐狸呀!為了逃避勞動,那是什麼招兒都能琢磨得出來,什麼手段都敢用。這最後折騰了我這個當醫生的,也折騰了他們自個兒。」

  「跑題了跑題了!說女號!」

  馬依風見樊醫生又要犯囉嗦的毛病,趕緊把他的話題從中掐斷,再不立馬給他掐了,估計地上那一箱子的啤酒全喝完,他的話題也回不到女號上。

  「女號里有你老婆啊,急那樣兒!」

  樊醫生夾起一炸板蝦丟進嘴裡,「話說昨天中午,那個叫秦明月的吃過中午飯以後去上廁所,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搞的,居然被發現倒在廁所里。結果你猜怎麼著?等我被喊進去看的時候,那秦明月已經沒呼吸和心跳了,身子都開始變得僵硬冰涼的了。」

  「什麼?!」馬依風一聽到這裡呼地一下就站了起來,碰得桌子上樊醫生的酒都濺了出來。

  「你說什麼?秦明月死了?」馬依風眼珠子瞪得老大,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我說你這刑警大隊的大隊長能不能穩當點,你看看我這酒都讓你給碰撒了,你那行業沒見過死人吶?你都瞎緊張個什麼勁?」

  樊醫生看著失常的馬依風不滿道,抽了張抽紙低頭擦那兩滴濺在身上的酒水。

  「你說你急的那樣,我話這不還沒說完呢嗎。」

  使勁剜了馬依風一眼,看著他慢慢坐回去後,樊醫生才接著道:「當時我就心思著這事可鬧大發了,就趕緊地去辦公室想著給老潘打個電話匯報匯報這事。結果我還沒拿起電話呢,女號那邊就喊開了,說是秦明月又醒過來了。」

  「啊?!什麼叫又醒過來了?我都被你說暈乎了!」馬依風提著手裡還剩下半瓶的酒,直接坐到緊挨著樊醫生身側的椅子上,著急地問。

  「別說是你,連我到現在都還暈乎著呢。其實就按她當時那狀況,即便是在醫療設施齊備的醫院裡,那也是脫不了直接被宣布死亡的命運。」

  「我後來也查了相關的資料,她當時的死而復生,在醫學上只有假死可以解釋得通。」一說到這假死,樊醫生就無奈,連筷子都停下了。

  「那她醒過來以後一切都正常嗎?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吧?比如說變傻了,失憶了什麼的,我可還指望著她來配合破案呢。」馬依風雙手握著酒瓶,歪著頭急切地問。

  「你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我還真不好形容給你聽。」

  對於秦良玉的變化,樊醫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都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她。

  「她這傻倒沒傻,就是這人吧,醒過來以後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怎麼個不一樣?」知道秦良玉沒有死,馬依風懸著的心才得以放下。

  「先從她說話方面來講吧,雖說她是個在校的大學生被抓進來的,可她修的是工商管理系,又不是漢語言文系,那話從她嘴裡出來真叫一個彆扭,好像——」

  停頓了下,樊醫生終於找到了個合適的形容,道:「好像古代人。我念的可是醫學,對這些言文類的東西一直都挺牴觸。」

  「那別的方面呢,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很難形容得清,反正就是跟以前大不相同。對了,再有就是,這女孩子的身手變得相當了得。看守所里的放風籠,那高度可快有三米了,她居然能從那上面跳下來,穩穩噹噹地沒事。」

  一想起今天下午見到秦良玉那個高空落地的漂亮身段,樊醫生竟然有些崇拜和羨慕,無比神往地道:「要換做是我,重則跌斷胳膊腿,最輕也得是把腳脖子給崴了。」

  「別總跟自己比,你是屬於弱勢群體。還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馬依風追問。

  「切!就會窩囊我,沒我們這個行業的人,你們全部都得變成弱勢群體!」樊醫生撇撇嘴反駁道。

  「其他的我倒是沒有發現,我又不是跟她一起住在女號里……」突然想起林妮和史莉莉的話,樊醫生停頓了下,看向馬依風。

  「怎麼了?這麼嚴肅地看著我?」馬依風用手摸摸自己的臉問。

  「我是不知道該不該說,該怎麼說?」樊醫生有些為難,他不想被林妮她們誤導,但她們說的話也不一定就是假的。

  「說來聽聽,還有什麼比死而復生更讓人震驚的?」

  「今天中午放風的時候,女號里的兩個牢頭獄霸喊我,其中一個的腿擦傷了,說是被秦明月給嚇的。不管是不是藉口,但是她們倆說的一件事讓我很費解,說是昨天夜裡她們見到甦醒過來的秦明月眼睛放綠光。」

  「這怎麼可能?會不會是哪裡反光她們看錯了?」

  樊醫生就知道馬依風也不會信,「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秦明月的變化可不是一言半語就能說得清的。之前你也接觸過她,反正回頭你還要繼續提審她,到時候自己看吧。」

  「來,碰一杯,不說工作上的事了。」樊醫生舉起杯自顧碰了馬依風手裡的酒瓶一下,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馬依風見也沒什麼可聽的了,碰了杯就悶頭開吃,這菜都快涼了。

  「對了汗血,我聽你嫂子說,她們單位有個新來的小護士挺不錯的,說是要介紹給你。你嫂子成天淨為你這單身的問題在單位里撒網了。」

  一改剛才沉悶的話題,樊醫生笑呵呵地對馬依風說,這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到現在身邊都沒個固定的女朋友,也難怪樊醫生兩口子著急。

  「不要!留給你自己做小三吧!」

  馬依風這會真感到餓了,滿嘴都是菜,口齒不清地調侃敷衍著……

  而此時的看守所女監室里,所有人都在排隊等著打飯,依舊是史莉莉蹲在門口等著。

  因為是周六,每個周的這一天吃包子,一人兩個。雖然那包子裡依舊是見不到肉,但好歹那包子的面不像饅頭那麼黑。

  今天老張頭只多給了女號四個包子,沒以前給的多,原因是因為林妮心情不好,沒讓他摸著。

  發完了所有監室里的飯,老張頭手裡還剩下幾個包子,尋思著路過女號窗口的時候,如果林妮配合的話就直接從窗口塞進去,結果等他滿心希望來到女號前,窗口那兒壓根就見不到林妮的影子了。氣得老張頭把剩下的幾個包子隨手從女號旁的男監室窗口丟了進去,惹來那個監室里的男號一陣歡呼。

  林妮這會兒正躲在那堵牆後,她讓史莉莉給秦良玉一袋真空包裝的肉,雖然就一袋,但對於關在這裡常年吃不到葷腥的人來說,那簡直就快趕上熊掌魚翅了。

  史莉莉拿著那袋肉,等著大夥都在悶頭吃包子的時候,她裝著去廁所刷快餐杯,經過秦良玉身後時,她壯著膽故意碰了下秦良玉的後背。

  秦良玉早已知曉她的用意,也不回頭,將左手伸到背後,快速接過那袋肉,便繼續吃她的包子。

  禮送出去了,史莉莉強忍著打顫的雙腿撩開帘子進入廁所,胡亂刷著快餐杯,整個過程她的心都在緊張地「砰砰」亂跳。

  林妮這時候也進來了,悄悄地問史莉莉:「她收下了?」

  「嗯。」史莉莉沒抬頭,她不想讓林妮見到自己眼中的驚慌。

  從廁所里洗完手出來後,大夥的包子都吃得差不多了,她們倆徑直走到各自的位置開始準備吃飯。

  「怎麼少了兩個包子?」史莉莉看向林妮問道。

  「是哪個?自己站出來!」林妮冷冷地掃視了眾人一眼。

  邵琪清嘴裡的包子還沒咽下去,趕忙哆嗦著舉手,含糊不清地說:「是我。」

  放下手裡的快餐杯,林妮和史莉莉一起來到邵琪清的身旁,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緊緊摟著快餐杯的邵琪清。

  「我就上個廁所的工夫你也敢偷?還偷到姑奶奶的頭上來了!」邊說邊沖史莉莉使了個眼色。

  史莉莉這兩天因為秦良玉憋了一肚子的窩囊氣,正想著找個地兒發泄呢,結果這邵琪清就撞了上來。

  她不由分說地一手從後面捂住邵琪清的嘴,一手揪著她的後衣領,直接跟拖著個小雞一樣將邵琪清拖進了廁所。

  「啪啪!」聲從廁所傳出來,還有邵琪清低低的哭著求饒的聲音。

  「我本來想告訴、你們的……以為、那是多給的……以前、你們、也是讓我吃四個的……可你們、當時、在廁所啊。」

  「別、別打了,我以後不敢了!」

  拳打腳踢聲伴隨著林妮、史莉莉怒罵聲和邵琪清的不停的求饒聲從廁所里傳來。已經吃完飯的叢花玲、毛芳和孫翊爾都拿著各自的快餐杯,膽怯地看著廁所的方向不敢進去刷杯子,祈禱著裡面的暴力快些結束。

  鄧潔非常氣憤,不就多吃了倆包子嗎?還是餘外多給的,邵琪清患的是能吃飯的病,通過她的外貌誰都能看出來,至於把人打成那樣嗎?

  以前她戴著腳鐐不便多管閒事,逢著林妮和史莉莉打邵琪清、秦明月她們的時候,她一般都裝著沒看見,因為那會兒她行動不便。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不受腳鐐的束縛了,所以她不能無視她們這麼欺負人。

  剛想站起來的鄧潔意外地被秦良玉攔住,沖她使了個不要動的眼神暗示。

  雖然氣憤,但是她知道秦良玉不是因為害怕才阻止她,秦良玉的話無論是什麼她都言聽計從,所以她重新蹲下,將手裡還剩下一小半的包子狠狠地塞進嘴裡。

  「勿取非我之物,此為其堪受之辱!」秦良玉自言道,說罷還掃視了叢花玲一眼。

  打累了、也解了氣的林妮和史莉莉兩個人從廁所里出來,回到她們倆的位置繼續吃飯去了。

  過了好一會,鼻青臉腫的邵琪清一瘸一拐地從廁所里扶著牆出來,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滾進廁所把你那噁心的臉洗乾淨了再出來,別影響我們倆的食慾!」林妮冷硬地命令道。

  「哦——」邵琪清諾諾地趕緊返身準備往廁所里進。

  「知道怎麼說嗎?」史莉莉出聲。

  「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在廁所里摔的。」

  委屈地回答完,邵琪清重新走回廁所洗臉去了,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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