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帶你去死

  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老王低聲道：「這小子明明年紀不大，怎麼說話老氣橫秋的？還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向祁萱也越發的看不懂米子軒了，他就像是被一團團的迷霧纏繞著，不管你怎麼努力，也永遠沒辦法看清楚真正的他，這是個有故事的男……男人！

  這會都快六點了，米子軒是餓得前心貼後背的，他也不能把路佳怡帶回家，實在是沒辦法跟父母解釋，想來想去突然停下腳步，路佳怡一直跟個行屍走肉般跟著米子軒，結果就是直接撞在米子軒的身上。

  米子軒立刻感覺到兩團軟綿綿並且還彈性十足的球體撞了自己的背上，臭丫頭年紀不大，發育的還挺好的，現在的孩子都發育得這麼好嗎？

  想到這米子軒轉過身來道：「喂，你有錢嗎？」

  路佳怡丟了魂似的搖搖頭。

  米子軒搓著頭髮道：「這都要死了，你難道想當個餓死鬼？」

  路佳怡輕聲道：「我不餓，你不說要帶我去死嘛？快點的，別磨蹭。」十六歲的年紀父母雙亡，整天被一群凶神惡煞的債主逼上門來討債，父母的親人朋友不聞不問，一切的一切對於一個十六歲的少女來說太過殘酷，殘酷到讓她的神志都有些不正常。

  

  米子軒沒好氣道：「你不餓，我餓，等我吃飽了在帶你去死，碰到你算我倒霉。」

  兜里就十塊錢米子軒自然不能去吃大餐，只能找個拉麵館要了一碗拉麵，他坐了會一陣尿意湧來便出去放水了，可當他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路佳怡正大口大口的吃著面，當米子軒跑過去的時候路佳怡一口把碗裡最後的燙都喝乾淨了。

  米子軒急道：「臭丫頭你不是不餓嗎？幹嘛吃我的面？」

  路佳怡打了個飽嗝，伸出白皙的小手擦了下嘴道：「我想好了，我要當個飽死鬼。」

  米子軒一頭的黑線，女人果然都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生物，小婊砸你剛說還要做彼此的天使，怎麼眨眼間一點面都不給我留？面沒有也就算了，幹嘛湯也得喝那麼乾淨？

  路佳怡站起來道：「走吧，我們怎麼死？」

  米子軒怒視著她道：「是你死，不是我死，你要死也得選個體面點的死法，跳樓這種死法很不體面你知道嘛？」

  路佳怡茫然的搖搖頭。

  米子軒連比劃在說道：「西瓜摔到地上會怎麼樣？」

  路佳怡歪著頭一副呆萌的樣子道：「摔得稀巴爛！」

  米子軒一拍手道：「對，你跳樓後身體就會摔得跟西瓜掉地上似亂七八糟、一塌糊塗！」

  路佳怡道：「那我該怎麼死？」

  米子軒歪著頭想了下道：「你可以跳河，還可以上吊，要不吃點安眠藥？這個好，不那麼痛苦，就它了。」

  麵館里的人都跟看怪物似的看著兩個年紀不大的熊孩子談論怎麼死好，世界觀頃刻間就被顛覆了，現在的孩子都怎麼了？死那麼好玩嘛？

  ……

  米子軒漫無目的的帶著路佳怡在街上轉悠了三個多小時後終於帶著她直奔目的地。

  路佳怡走得都累了，輕聲道：「你到底要帶我去那啊？」

  米子軒撇撇嘴道：「當然是去醫院了。」

  路佳怡一皺眉道：「去醫院幹嘛？」

  米子軒用很嫌棄的眼神看著智商欠費停機的路佳怡，伸手拍了下她的頭道：「你說去幹什麼？當然是去死啊。」

  路佳怡不解道：「可醫院是救人的地方，去那裡怎麼死？」

  米子軒煩躁道：「我們剛才商量好了吃安眠藥自殺是吧？」

  看路佳怡茫然的點點頭米子軒繼續道：「我家沒安眠藥，你家有嗎？」

  路佳怡再次搖頭。

  米子軒繼續道：「你有錢嘛？別看我，我也沒有，兜里就十塊錢剛買面，還被你吃了。」

  路佳怡疑惑道：「吃安眠藥自殺跟錢有什麼關係？」

  米子軒無語了，仰著頭看著天道：「你媽生你的時候肯定把人仍了，把胚胎給養大了。」說到這他煩躁道：「我家沒有，你家也沒有，我們還沒錢，上那去弄安眠藥？」

  路佳怡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去醫院偷嘛？」

  米子軒嫌棄的看看路佳怡道；「這會才明白，真是胸大無腦，走了。」

  ……

  二十多分鐘一大一小兩個人來到了醫院，米子軒貓著腰躡手躡腳的帶著路佳怡往醫院後邊走，那裡有一排平房。

  此時天早已經黑了，今天晚上還沒星星沒月亮，黑得是伸手不見五指，一股股帶著雨腥味的風吹來，顯然是要下雨了。

  醫院最後邊這一排平房前就掛著一盞昏暗的燈泡，來到近前立刻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這個香味指的不是香水味，而是寺廟裡燃燒的那種香的香味。

  路佳怡一到近前立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總感覺這地方陰森森的，似乎有人在看著她。

  小姑娘終於是害怕了，扯住米子軒的衣角道：「這是那啊？」

  米子軒回過頭陰森森的道：「這裡是太平間。」

  路佳怡一聽立刻發出「啊」的一聲尖叫，但聲音很快就沒了，米子軒捂著她的嘴道：「你叫個毛啊？你不是要死嗎？你死了也得待在這！你要是不想死的話我現在就帶你走。」說完鬆開了手。

  路佳怡很怕，真的很怕，沒有那個女孩半夜三經來到太平間門口不害怕的，但她一想到死去的父母，冷漠的親人，還有哪些天天來催債的人，路佳怡突然有了勇氣，死的勇氣，她道：「我不走。」

  米子軒皺皺眉，沒在說什麼，從褲兜里摸出兩根鐵絲來到門前對著那大鎖捅了幾下，就聽「咔吧」一聲脆響，鎖被打開了。

  米子軒拉開門，一股更濃郁的香味立刻鋪面而來，夾雜在這種香味中的還有一絲絲臭氣——屍臭的味道。

  米子軒轉過頭對路佳怡道：「進來。」

  借著那昏暗的燈泡路佳怡可以看到太平間裡躺著人，不對，是屍體，她下意識的就後退幾步。

  米子軒上前幾步一把拉住她的手就把她拽了進來，嘴裡嘟囔道：「你不是連死都不怕嗎？還怕他們？」

  兩個人一進去，米子軒到是沒什麼，可路佳怡卻是嚇得渾身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如死人。

  米子軒看看她輕輕哼了一聲拉著他來到一具屍體前，太平間裡可並不黑，因為每一具屍體前都點著長明燈，米子軒掀開蓋在屍體上的布看了看，一撇嘴道：「病死的，不刺激。」

  路佳怡此時嚇得都快哭了，這是死人啊，還不刺激？

  米子軒拉著她來到第二具屍體前揭開布掃了一眼道：「我說兄弟你這麼年輕就掛了？怎麼死的那？」說到這他突然一拍手道：「車禍！」

  說完他掐著路佳怡的脖子把她拎過來，讓她看向屍體道：「知道為什麼我說他是出車禍死的嗎？你看看他的臉，撞的都沒辦法看了，誰給他縫的，技術不過關，失敗。」

  路佳怡嚇得哇哇叫，拼命的掙扎。

  米子軒根本就不搭理她，把她拎到另外一具屍體前道：「這個也是車禍死的，嘖嘖，看年紀跟你差不多，小小年紀死也就死了，死得這麼慘就不好了。」

  路佳怡鼻子裡有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有屍臭的味道，這些味道混在一起讓她哇的一聲就吐了，然後就感覺雙腿間一熱……

  米子軒可不管這些，帶著路佳怡把每一具屍體都看個遍，還詳細的向路佳怡解釋他們都是怎麼死的。

  都講解完畢米子軒一鬆手，路佳怡立刻癱在地上，米子軒冷冷一笑小聲道：「臭丫頭我還制不了你了？」說到這他邁開大步就往外走，門「碰」的一聲關上，隨即就傳來鎖門的聲音。

  路佳怡瘋了一般站起來跑到門前，哭喊道：「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米子軒叼著煙撇著大嘴道：「你啊就這待著吧，我去給你找藥，一會你吃了就往上一躺，省事。」說到這米子軒故意跺腳弄出要離開的動靜。

  路佳怡哭喊道：「我不死了，我不死了，你放我出去，我好害怕，求求你了。」

  米子軒嘿嘿笑道：「你剛不是一心求死嘛？怎麼又不想死了？」

  路佳怡哭得聲音都變了：「我不死了，不死了，我害怕，放我出去。」

  米子軒道：「真不死了？」

  路佳怡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喊道：「不死了，我不想死，不，不！」

  米子軒把門打開，路佳怡立刻跟出籠的猛虎一般沖了出來，一下就撲到米子軒的懷裡哭個不停。

  就在這時不遠處出現了手電光，隨即一個老頭的聲音傳來：「誰在那？」

  米子軒知道看太平間的老頭來了，這要是被他抓到，自己明天肯定好不了，他抱起被嚇得路都走不了的路佳怡就跑。

  出了醫院米子軒一直到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才算停下，他突然感覺放在路佳怡翹臀上的手濕乎乎的，立刻驚呼道：「我擦你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