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感應

  鴻覺真人看著他們又一副針尖對麥芒，互不退讓的樣子，嘆了口氣，接著議論方才的事情。斥候傳回信息，妖魔陣營請來了他們絕對想不到的人物——白麟國的國主?姬惲，據眾多仙人傳聞，姬惲為了登上國主寶座，不惜弒父殺兄，發動宮廷政變，是位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不為人間降祥瑞，反而協助妖魔陣營，獨角獸一族如斯墮落，真令人嘆惋不已。

  為了應對他的出馬，鴻覺真人便想著多調集一些人馬，然而那些小仙盟都不肯再多出力。驅魔師和崇陽宮倒是滿口答應，甚至互相競爭攀比。鴻覺真人雖然很感激，然而這並不是他所想見到的。

  崇陽宮一向驕橫跋扈，不把其他仙盟看在眼中，他們進駐衛城，忙沒有幫多少，麻煩事倒是惹出一堆。驅魔師態度好些，不過只要和崇陽宮對不上眼，小輩們就會不管不顧地大打出手。所以增加他們兩家的數量，簡直自找麻煩，不用理會外面的戰事了，單是內務方面就足夠自己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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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覺真人思慮多時，慢慢說道：「我們已經與妖魔大軍僵持了十餘天，這樣下去會對我們不利，差不多是時候考慮請……」

  這時外面忽然歡聲雷動，報信的飛跑進來：「稟告主帥，蕭宇凡一刀砍殺了閻魔雷獸。」

  頓時帳內譁然，眾多仙人紛紛羨慕地望向太武道長。太武道長抿起一絲輕笑，秦天聖則是面色羞怒。

  鴻覺真人張口結舌，好久才說一句：「請張太仙的事情，改日再議吧，他最近似乎一直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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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城南門，韓雪松和蕭宇凡勾肩搭背地走進來，謝靈均則是百無聊賴地和其他驅魔師走在一起。就聽韓雪松驚奇地問道：「宇凡，你使用的什麼招式，我還沒看清怎麼出手的，閻魔雷獸就倒下了。」

  「無相刀法，從《洪荒天龍吟》中悟到的。」蕭宇凡毫不隱晦。

  「洪荒天龍吟？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聽著蠻厲害的。」韓雪松羨慕道，眼睛忽然瞥到路邊灰溜溜想要躲開的郭圓——這傢伙肯定是想看驅魔師敗仗的，韓雪松想著閃身來到郭圓面前，得意地抹了下鼻尖，嘿嘿笑道：「果然是我們驅魔師更勝一籌。」

  郭圓面色難堪，然後不屑地哼了聲：「又不是你打的勝仗，鼻孔朝天、擺給誰看啊！」

  韓雪松毫不在意：「呵呵，當然是擺給你看。我們驅魔師情同一家，即便不是我打的勝仗，也能為之驕傲。」

  郭圓翻著白眼道：「這話真虧你能說得出口。」

  謝靈均遠遠瞥了他們一眼，便疾步快走。蕭宇凡連忙跟上來：「靈均，等等我，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謝靈均默默地減緩腳步，蕭宇凡見他一副鬱鬱不樂的樣子，不由得好奇問道：「靈均怎麼了，有什麼心事？」

  謝靈均沉吟了良久說道：「我總感覺妖魔陣營那裡有什麼……那個東西似曾相識，仿佛有一種魔力，在召喚我過去。」

  「哦。」對於這種靈異般的事情，蕭宇凡不太擅長，口中只說了句：「難怪你今天站在戰場上有點心神不寧的樣子，目光總投向妖魔陣營的方向。」

  謝靈均的淺色紫眸瞥過來：「你打仗的時候，竟然還有空閒觀察我？」

  「那個閻魔雷獸太弱氣了嘛，都不夠我劃弄兩下的。那些小妖更別說了，一擊潰散，我還沒有殺過癮，他們都嚇得跑沒影了。」蕭宇凡大咧咧地笑著。

  謝靈均汗顏，他這種遊刃有餘的態度真讓人羨慕。蕭伊凡倏然勾住他的背，壓低聲音說道：「靈均，不如今晚咱們去敵營探察探察，省得你牽腸掛肚，睡不著覺。」

  謝靈均清淺一笑：「正有此意。」

  不多時回到營地，就見太陽底下站著一位年歲相仿的少女，鵝黃色的衣服緊緊裹著曼妙的身姿，兩隻玉臂環抱在胸前，鬢髮齊耳，精緻的小臉布滿了怒容。望見蕭宇凡和謝靈均，便昂著小下巴，用略微沙啞的嗓音大聲問道：「哪個是謝靈均，快點過來。」

  被一個姑娘家這麼一吼，謝靈均頗有些不自在，走上前冷漠道：「我便是。」

  少女細細望了他一眼，怒容減退，舉止也收斂了許多：「謝公子，我是龍紫蘇。你的湯藥已經煎好了，放在了你的屋中，要趁熱快點喝。」

  「謝謝，麻煩你送過來。」

  謝靈均禮貌周全地應道，走向自己的房間。龍紫蘇跟在他的後面，謝靈均怪異地望了她一眼，但沒有說什麼。蕭宇凡覺得有趣，也邁步跟上來。

  謝靈均回到屋中，果然看到桌子上有個竹筒狀的容器，大概能盛裝三碗藥的樣子。謝靈均打開蓋子，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面而來，他不禁別過頭去，咳嗽了兩聲，目光微微瞥向龍紫蘇，面色有些為難。

  龍紫蘇則用嚴肅的口吻說道：「請你把它全部喝完，我好向師父交差。本來嘛，我應該把你從戰場捉回來，立馬喝下的。你師父太武求情說，你馬上就會回來，這事便作罷了。」

  謝靈均求助地望向蕭宇凡，蕭宇凡則是嘻嘻笑道：「快點喝下啦，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謝靈均無法，捧起竹筒，像是飲酒一般往嘴裡灌。苦澀的藥汁灌進嘴裡，流過喉嚨，簡直把舌頭都麻痹，味蕾已經失去了知覺。謝靈均一口氣喝完，將竹筒放好，便手扶著桌案咳嗽個不停，淺色紫眸都被嗆得流出了淚水。

  龍紫蘇則是滿意地點點頭，露出點佩服的表情：「沒想到你竟能全喝下去，這在我們軍營中可算是第一人。」

  聞聽這話，謝靈均抬起淚水朦朧的紫眸，緩緩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其他人都沒有喝完過。」

  「嗯，都被他們倒掉了。」龍紫蘇老實地答道，眸光閃過一絲銳利，「浪費本姑娘一番心意，不過若是被我抓到，有他們好看的……好了，我走了。」龍紫蘇提著竹筒，飄然離開。

  謝靈均兩人站好恭送，望著她的背影，蕭宇凡喃喃自語道：「這個女孩不好惹，和師父一樣的怪脾氣。」

  謝靈均微微頷首，深有同感，心裡一邊想著，那些士兵是怎麼在她眼皮底下倒掉的。

  ******

  正是望月時分，月色流麗，謝靈均和蕭宇凡悄悄地溜出驅魔師的營地，在小巷中穿梭。望著腳下的清影，蕭宇凡略有所感的說道：「雖然是我提議的，但今夜似乎不是刺探敵營的好時機。」

  「不，今夜正是刺探敵營的好時機。亥時三刻會有月食，妖魔陣營肯定會出現恐慌。」謝靈均淡淡地說道，隨後補充了一句，「即便沒有月食，我也會去的。」

  「月食？」聽著這個名詞，蕭宇凡恍然大悟，拍了拍謝靈均的肩膀，呵呵笑道：「難怪你那麼早出門，營地還有很多巡查的，剛開始我還有些困惑。」

  「師父，靈均還會精算天文？」藏在沉虹刀內的丑娃娃有些訝然地問道。

  「那是當然，靈均讀過很多書。」蕭宇凡像夸自己一樣自豪。

  丑娃娃低聲嘟囔了幾句意義不明的話語，隨後直接詢問謝靈均道：「靈均，直接朝著正門走不太好吧，那裡不是被那個什麼誅魔真君把守著，晚會我們不好出城吧？」丑娃娃寄身於沉虹刀內，並沒有無所事事，一直注意觀察著外界的情況，所以對蕭宇凡身邊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蕭宇凡對方向完全沒有什麼感覺，聽到丑娃娃這麼說，便望著謝靈均。謝靈均則是若有深意地清淺一笑：「衛城把守森嚴，我們擅自行動，不管從哪個城門出去都不太容易，反而在誅魔真君那裡，或許能尋找到一線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