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風狸冥妖

  謝靈均隨便翻了兩頁帳薄：「但你這裡是利滾利。」

  林釵兒呵呵笑道：「小哥太聰明也不好。」

  謝靈均沒理會，從芥子鐲中拿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石，玉石上隱隱有波紋流動，如同流水一般，周圍空間頓時變得空靈清新，如同身處仙境一般，讓人怡然自適。

  「剎魂玉石？」蕭宇凡驚叫道，緊盯著謝靈均的眼睛，「這不是你第一次狩獵妖魔得到的嗎，難道你想用它來抵債？」

  謝靈均遞給林釵兒說道：「這枚剎魂玉石應該抵得過八百兩銀子吧。」

  

  「剎魂玉石啊，據說有驅除污穢，特別是殘魂的作用。」林釵兒接過來，研究了一會，玉石晶瑩剔透品質屬於上乘，驅魔污穢的作用，可能仙人們不會在意，但是那些達官貴人，尤其皇宮就不同了，為了得到這麼一塊剎魂玉石常常爭得頭破血流。林釵兒臉上立馬堆滿笑容：「哎呦，小哥，既然有這寶貝，應該早點拿出來嘛。八百兩抵得過抵得過！」

  蕭宇凡滿頭黑線，謝靈均僅僅冷漠地問了一句：「那我們就兩清了，所買的東西都打包好了嗎？」

  後堂跑進來一個夥計說道：「已經打包好了，我們這就派人給你們送過去。」

  「不需要了。」蕭宇凡說道：「讓你們送到衛城，我們反而要派人護送你們回來，麻煩死啦。」

  「衛城？林釵兒耳朵捕捉到這個字眼，詢問了句：「你們這是購買的軍資？」

  蕭宇凡答道：「是啊。」

  林釵兒臉上似乎有些後悔：「要知道你們購買的是軍資，就給你們便宜點了，我可不想落個發國難財的名聲。」

  蕭宇凡旋即伸出手來：「那你把靈均的剎魂玉石還回來。」

  「我說客官，你多少也要照顧我們的小本生意。」林釵兒汗顏地望了蕭宇凡一眼：「剎魂玉石不還，那八百兩退給你們可以吧。」說著，真的拿出八百兩的銀票來。

  「不必了。」謝靈均斷然謝絕，拉著蕭宇凡的手臂：「我們收拾東西趕快走吧。」並用傳音術說了句，「不要欠她什麼人情，省得以後糾纏不清。」

  「嗯，好。」蕭宇凡兩人旋即來到後院，那裡堆著小山丘高的貨品，除了戰場上要用的兵器，仙草仙藥什麼都有，他不由得汗顏地說了句：「我們買了那麼多東西，和那麼吳老頭拉到這裡來賣的幾乎一樣多了。要知道這樣，不如讓他直接把貨物趕到仙人陣營去呢。省去了六道軒的環節，說不定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

  「難得你想到這麼好的主意。」謝靈均望了望四周：「但不知那一行人跑到哪裡去了。」

  「不急於這一刻，將來說不定能遇到。」蕭宇凡邊裝東西邊說。

  他們兩人裝好物品後，徑直出了六道軒，一刻也不想待。秋天特有的清透陽光灑落下來，路旁的桂花飄逸著淡淡的清香。放眼望去，帝都街道熙熙攘攘，煙柳花巷傳來的笙歌幾讓人遺忘衛城的仙魔對峙。不過到底有股不安的氣息涌動，走在路上的行人時不時地抬起頭來，仰望著天上兩色的雲氣，憂心的情緒在臉頰呈現。

  「已經晌午了，不知不覺我們在她店裡呆了那麼久。」想起林釵兒的面孔，蕭宇凡有些後怕地摸著胸口：「那個林釵兒簡直是個女魔頭，變臉比翻書還快，虧得我們買了她那麼多東西，仍然扣住你的煞魂玉石不放手。」

  「算了，往後大不了不進他們的店。」謝靈均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們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城門口，那些城門守衛僅僅看了他們一眼，就讓蕭宇凡兩人出城。謝靈均和蕭宇凡本想多停留一會，查探那道結界，結果又被守門將領厲聲呵斥一頓，於是不得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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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步踏到官道上，蕭宇凡兩人如來時一般疾步飛走。謝靈均細細地算著，現在已經午時三刻，回到衛城需要半個時辰，待到將購買的軍資交代清楚，恐怕仍需要半個時辰，那麼城外的戰事不知是否已經完結。

  來到這裡就是要打仗的，迫不及待的心情灼燒著胸口，引來陣陣的抽痛。謝靈均回想著太武道長的一言一行，總覺得他不願讓自己踏入戰場。

  ——也許師父怕我再次見到血腥的畫面……我已經不是小孩子，已經不會為這種事情而恐慌了……何況再血腥的畫面也抵不過那天的圖景。

  「靈均。」蕭宇凡突然開口喚他，銳利的眼眸隱隱泛著興奮的光芒，「前面似乎有妖魔的氣息涌動，哈哈，應該夠我們練練手。」

  謝靈均回過神來，默誦著「鳳羽焚天，長虹貫日」，淺色紫眸陡然變得銳利，清晰的視野映入一群風狸冥妖的身影。他們似乎化形為人不久，半高的身材，頭上還殘留著兩隻耳朵，映襯著圓圓的娃娃臉，說不出的滑稽。風狸冥妖邁動著羅圈腿，從樹叢兩旁猛地蹦出，手中都拿著一對威風凜凜的雙鉞，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恐嚇聲，兩隻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仰著視線打量著蕭宇凡兩人，見他們俯視著自己，便虛張聲勢地把眼睛瞪圓。

  為首的風狸冥妖比其他人身材稍高，但也不過到蕭宇凡的肩膀位置。他雙腿微微岔開，擺出一副攔路賊的架勢，耳朵抖動，揚起輕蔑的笑容道：「仙人大軍都沒人了嗎？怎麼叫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運送輜重。」

  「這群可愛的小傢伙是來搶輜重的嗎？」蕭宇凡望著他們虛張聲勢的樣子，差點爆笑出聲，「恰好了，用他們試試我們的新武器。若不行的話，給林釵兒退貨，要她把你的剎魂玉石還回來。」

  謝靈均短短地應道：「沒意見。」

  風狸冥妖見他們自說自話，勃然大怒道：「臭小子，竟敢不把老子放在眼中，老子非得把你們砍成肉泥，拿你們的頭顱當酒器用！哦呀呀呀！」

  風狸冥妖耳朵豎直，扯著喉嚨大叫著，威風凜凜地高舉雙鉞，撒動羅圈腿，朝著蕭宇凡兩人奔過來。背後的兵將同樣高亢地喊著，手中明晃晃的雙鉞，折射著清透的陽光。他們排成雁行的陣仗，想要從兩邊迂迴，將蕭宇凡兩人包圍。

  望著來勢洶洶的風狸冥妖，蕭宇凡氣定神閒地從芥子鐲中拿出一枚蘭葉鏢，捏在手中瞧了兩眼。蘭葉鏢僅有拇指大小，流線型的外觀頗像葉片，邊緣閃爍著銳利的鋒芒：「林釵兒說這枚小鏢具有追蹤的功能，只要設定了目標，它就會追著目標不放，說得神乎其神。就先用它做實驗吧。」

  蕭宇凡說著，眼睛盯著風狸冥妖的頭領，默念一句「射殺」。雙指夾著蘭葉鏢，隨便向前一甩。唰，一點銀亮的光芒閃爍空中，撕裂空氣的摩擦音同時響起。下一瞬間，銀亮的光芒在風狸冥妖背後閃爍，而風狸冥妖仍然邁動著腳步奔襲，不過嗚哇哇大叫的聲音突然堵塞，緊接著纖細的脖頸突然竄出一股血泉，風狸冥妖眼睛大睜，嬌小的身體晃了兩晃，撲通栽倒在地。噹啷噹啷，兩把閃爍寒芒的大鉞也隨之落地。

  蕭宇凡和謝靈均看得分明，蘭葉鏢隨隨便便地被擲出，初始方向根本就不是朝著風狸頭領奔襲。而在半空中，蘭葉鏢竟然自動地修正方向，瞬間的功夫就穿過風狸頭領的喉嚨，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蕭宇凡收回蘭葉鏢，鏢上絲毫的鮮血痕跡都沒有，銳利到如此地步，就足以讓人動心，何況具有那特異的功能，蕭宇凡口中碎碎念著：「怪哉怪哉，蘭葉鏢是怎樣做到追蹤的。」

  謝靈均沉吟道：「應該和符文有關吧。方才我有看到蘭葉鏢擊出的時候，似乎閃掠過一道光印一般的符文。」

  「原來如此。」蕭宇凡嗯嗯地點著頭，「蘭葉鏢沒有直接刻畫符文，所以我都沒有注意到符文的存在。回頭我們研究研究，看看那符文究竟勾畫了什麼。」

  蕭宇凡他們議論著蘭葉鏢的事，而那些風狸冥妖全都傻呆呆地愣住，因為情況太過詭異，他們根本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見自己的首領仆倒在地，鮮血染紅了一地，小圓眼睛凝住不動。

  「嗚哇哇哇哇！老大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