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414 陳年往事還是悲

  悲傷的情緒轉瞬即逝，隨即宮珏重新從位子上站起來。哼，不就一個許叔嗎？沒了他，他宮珏也不照樣好好的？

  

  「顏子軒啊，看來我們是太久沒有見面，你是越來越調皮了啊。」宮珏自言自語地道，臉上依舊是那種從容的笑，可是笑意並沒有直達眼底。

  ……

  是夜，鍾若尋正抱著顏悅在沁蕪苑陪著顏子軒，夫妻兩個有一下沒有下地說著話。

  這時楠竹卻抱著枕頭，一臉天真地走了進來。拉了拉鍾若尋的袖子道：「我要和你睡。」

  這時許琛也從外面跑了進來，尷尬地看著鍾若尋道：「小主子對不起，一個不留神就被她給溜了。」

  不得不說，許琛真是一個好男人。自從回到皇城，住進齊王府之後，除了洗漱之外，楠竹的日常起居就一直都是他在負責的。

  現在的楠竹和個孩子根本沒有什麼不一樣的，也不知道沒帶過孩子的許琛，究竟是怎麼克服這些難關的，將楠竹照顧得妥妥噹噹，就連鍾若尋這三個孩子的母親，也都十分佩服。

  「許叔您這是說的什麼話？」鍾若尋趕緊抱著女兒起身，才對楠竹柔聲道：「姑姑怎麼了，這麼晚了怎麼不睡覺呢？」

  楠竹委屈地指著許琛道：「不要和他睡。」

  被直接戳破的許琛老臉一紅，有些心虛地道：「不是，我是看最近天氣這麼冷，每天晚上到天亮的時候，她的腳還是涼的，所以我……」

  鍾若尋和顏子軒相視一笑，楠竹姑姑現在這個樣子，真是苦了許叔了。

  突然，鍾若尋狡黠一笑，對楠竹道：「姑姑，你知道嗎？許叔是你的丈夫，你應該和他一起睡的。」

  這下子許琛就不只是臉紅了，就連耳朵都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鍾若尋解釋道：「小主子，我們兩個還不是真正的夫妻呢。」

  這些年雖然他也想啊，但是楠竹好像心裡有什麼心事，始終跨不過那道坎。

  顏子軒突然想到，當年鍾若尋和楠竹一起被王欣母女倆算計的那件事，當下臉色一沉，看了鍾若尋一眼。

  鍾若尋早在顏子軒那個眼神里讀懂，楠竹姑姑應該是心裡對那件事還有芥蒂，所以始終不肯接受許叔。

  罷了，今天就讓自己當一回壞人吧，鍾若尋忽然深呼吸，又對許琛比了個請的姿勢道：「許叔請坐吧，我、我有事要告訴你，是關於姑姑的。」

  許琛的心沒來由地一緊，立刻按照鍾若尋說的坐了下來。忽然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鍾若尋接下來要說的事，可能會讓他和楠竹兩個人無法繼續走下去。

  嘴裡發乾，許琛咳了一下才道：「小主子不用客氣，有什麼就儘管說吧。」

  鍾若尋也跟著許琛坐了下來，楠竹就抱著枕頭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

  真正要告訴許叔這件事的時候，鍾若尋也開始緊張了。因為她拿捏不准許叔知道後，會用什麼態度來面對楠竹。

  「那個當初我在將軍府被虐待的事情，許叔您應該有聽說過吧。」鍾若尋道。

  這件事許琛是知道的，他一直後悔，當初在看到小主子被人虐待的時候，那時候公主已經去世，那時候他明明知道鍾若尋和楠竹的生活並不好過，所以他一直後悔，當時沒有將鍾若尋和楠竹帶回宮珏身邊好好照顧，還讓鍾若尋遭受十二年的虐待，「這件事確實怪我，當年我要沒有那麼決絕，就不會讓小主子受苦了。」

  許叔居然以為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鍾若尋不由得苦笑道：「您知道的，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您還記得我父親的二房，王欣母女嗎？」

  許琛當年偷偷去看楠竹的時候，曾經見過那個風韻猶存的婦人王欣。想到這裡，許琛立即點頭道：「她不是已經被鍾錦良殺了嗎？為什麼還提起她？」

  鍾若尋平靜無波的眼神，一直盯著許琛，道：「他們母女一直想要我死，所以最會被我連累的人，您覺得會是誰？」

  無親無故的孤女，除了楠竹一直默默照顧著她，還會有誰去可憐她呢？許琛香葉沒有想地道：「難道是楠楠？」

  「正是姑姑。」鍾若尋點頭，接著道：「那時候，我已經被他們糊弄進齊王府當替死鬼了。可是眼見子軒的身體越來越好，而我也不再是過去拿個任由他們欺負的啞巴醜八怪，所以他們再次對我起了殺心。」

  「有一回，他們將許久不見的楠竹姑姑綁回了皇城，藉以威脅我單獨前往。」鍾若尋慢慢地說著，一邊觀察著許琛的神情，「姑姑被他們綁在皇城口的那間破廟，也就是我爹現在住的那間廟裡，還找來了、找來了好些男人，企圖讓我身敗名裂。」說到當時的情況，鍾若尋整個臉色都變了，「姑姑為了保護我，拼盡全力將我推出破廟，之後姑姑自己便將門關了。」鍾若尋越說越激動，「無論我在外面怎麼敲，可是姑姑就是不肯將門打開，後來、後來姑姑就……」

  說到這裡，許琛難道還猜不到，孤身一人面對一群餓狼般的男人，楠竹焉能有完璧之身出來？「這個賤人，鍾錦良就那麼殺了她，實在是太便宜她了。」這句話，許琛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許叔，姑姑是為了救我，要不是我，姑姑就不會……」每次提起當初這件事，鍾若尋便心如刀絞，這一次也不例外，楠竹姑姑竟然因為這樣而無法和自己心愛的男人結合，那她這輩子的罪過就更大了。

  可是許琛並沒有聽完鍾若尋的話，而是直接站起身，將還懵懵懂懂的楠竹用力地擁進懷，哭著道：「你這個傻瓜，你一個人哪裡來的膽子，居然敢對抗那些男人？」

  楠竹好像很害怕這樣的許琛，一個勁地想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

  只是這一次，許琛再也不會讓她有這樣的機會了，「你這個傻瓜，遇到這樣的事，當時應該很害怕吧？」許琛心疼地捧著楠竹呆呆的臉，放聲大哭道，「對不起，對不起，楠楠，在那樣的情況下，我竟然不在你的身邊，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啊。」

  鍾若尋剛想上前勸慰，身後的衣服卻被躺在床上的顏子軒突然拽住，不著痕跡地對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