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遁去的一

  那人，竟然是我以為早已死去的趙澤瑞！

  趙澤瑞不知道如何做到的，竟然在萬眾矚目中，靠近了宋天霖，而後身軀直接爆開，化作灰色的氣息，將宋天霖給吞了進去。

  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從中飛灑而出，最終凝聚在了一起，朝某個方向飄離。

  金色的雨點灑落，直接落入了群山之中，滋補著飽受創傷的龍脈。

  當灰色煙霧全部收縮，站在蒼穹的，早已不是宋天霖，也不是宋天寶，更不是金陀。

  而是趙澤瑞。

  只見他冷冷一笑，說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贏的，還是我！」

  說罷，一步跨出，瞬間消失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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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土的鬼魅如潮水般退走，我們似乎又勝了。

  但，這一場勝利，我們心中沒有絲毫喜悅。

  無他，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

  先是宋天寶出世，準備吸食大量血肉，補足自身，緊接著金陀出現。

  可金陀卻是宋天霖！

  原來以為宋天霖籌謀多年，這一次無法阻止了。

  但，老瘋子突然出現，驚天一箭，差點將他射殺。

  而後，本以為早已死在冥土的趙澤瑞卻現身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打生打死，最後獲利的，卻是一個早已被我們忽略掉的人。

  這個傢伙，才是躲藏最深的。

  冥土勢力退走了，地府的人也沒有留下的理由，回歸地府。

  一場大戰，差點將蒼山夷為平地。

  整片山嶺滿目瘡痍。

  金陀和宋天寶的戰鬥實在太過激烈，哪怕飛上高空，逸散的氣機，也造成了巨大的破壞，比兩軍對壘還要可怖。

  我們落地，剛鬆了一口氣，陡然聽到一聲悲痛哭嚎。

  「師傅！」

  我倏然轉頭，只見江先生抱著老瘋子，躺在大地之上。

  老瘋子此刻氣息逐漸微弱，手中的大羿弓也掉落在地。

  我心中一緊，和琉璃立馬跑了過去。

  「前輩……」

  我擔憂的看著老瘋子，面色複雜。

  他的生機已經在逐漸消散，神仙難救。

  那一箭，很強，差點射殺第九境的強者，卻也抽取了他全部的生機。

  老瘋子嘴唇顫抖，似乎想說什麼，可已經沒有力氣了。

  但下一刻，只見老瘋子猛然深吸一口氣，面色紅潤，一下子從江老闆的懷中坐了起來，面色平和的看著我們，似乎一下子恢復了生機。

  可我們看到他這樣，卻更難過了。

  老瘋子，迴光返照了。

  「不必這樣，我所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今天，只可惜，還是錯漏一步，剩下的就看你們的了。」

  聽到這話，我不由露出一絲苦笑。

  看我們的？

  我也想，但我根本無法開口保證。

  不是因為沒這個擔當，不必他說，哪怕拼死，我也會奮力去做。

  可終究，我沒那個能力。

  若再給我十年……

  只可惜，時不我待。

  似乎也看出了我的鬱結所在，老瘋子沒多勸我，而是將大羿弓拿起，交給了江老闆。

  「這張弓，今後就交給你了，像我、像曾經的先祖一樣，日夜祭拜。」

  江老闆顫抖著手接過，卻搖了搖頭。

  「我……」

  他還未開口，老瘋子就教訓起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跟我並沒有血脈關係，怕無法發揮大羿弓的力量。以你現在的境界，確實如此。」

  「但，糊塗！我也並非大羿一脈，只要是人族，以最堅定的心，何人不能掌控？」

  而後，他看向了我。

  「姜九，這些年來，苦了你了。」

  我猛然抬頭：「老前輩，您認識我？」

  老瘋子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反而感嘆道：「你比我們想像的要走得更快，老瞎子可以瞑目了。」

  「爺爺……」

  老瘋子見我一幅失神的模樣，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若非除了差錯，再給你十年，我們就真的什麼都不必擔憂了。」

  「老前輩，你跟爺爺，是不是，都知道些什麼？」

  老瘋子這次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接著，他開始回憶起曾經，緩緩道來。

  當年，老瘋子和爺爺，都還正值壯年，年少氣盛，在青陽城闖出偌大的名頭，更是和其他幾人被稱為五絕。

  可老瘋子心裡也好，爺爺也罷，對這個名號，根本嗤之以鼻。

  無他，他們都認為，其他人不配與他們並論。

  果然，沒幾年，除了爺爺和老瘋子，其他幾人都因為各種原因，開始逐漸墮入邪道，不僅修為停滯不前，甚至不被正道玄門所喜。

  爺爺是個聰明的人，更是憑藉卜算一道入道，在卜算上超凡絕倫。

  他觀摩山川大地，追逐星風雨露，探查各種古今秘事，乃至找到了曾經的一些痕跡，最終，竟然發覺了什麼。

  那時的他，好奇心甚重，更是不知道什麼叫退縮，有了線索，一路查探，最終得到的結果，卻差點讓他道心崩潰。

  天與地，竟然想要互相吞噬，重開天地，指掌寰宇！

  甚至，早在上古年間，天地就已經浮現爭鬥，為此，人族先賢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價。

  當他發現深埋地下的唐朝公主墓時，便已經知曉了一切。

  那一刻，爺爺甚至生出了就此避世的念頭。

  他看不到希望。

  索性這時候，老瘋子出現了。

  身為大羿弓的供奉者，他自然知曉從上古年間便一直流傳的一切。

  為此，他讓爺爺重整旗鼓，以兩人之力，進行了一場驚天的謀劃。

  那份被藏起來的氣運，終有一天會現世，到時候天神將再度選出天選之人。

  而那時，他們甚至不在人世，不知道該如何阻止。

  既然如此，那就讓天神不得不選擇他們為天挑選的人！

  於是爺爺將大氣運的一部分取出，轉嫁到了一個女孩之上，更是讓女孩的氣運和山川龍脈聯繫在一起。

  就此，林雲被選中了，成為天選中的人，也是爺爺和老瘋子為天主挑選的容器！

  而這還沒完。

  既然天選之人已經選好，那自然要讓其放在眼下。

  於是兩人使用大神通，以陰代陽，以死反生，以劫取運，以無上神通，截取了那一絲生機，活生生的創造出了一個本不該存在的「人！」

  「就是你，姜九。」

  老瘋子說：「你是最大的變數，是那遁去的『一』！」

  「所以，別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