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胸有竹筍

  「好了，我的問題是，這首曲子未取名字，不知三位意欲如何？」小喬睜開了雙眼，輕撫琴弦，如泣如訴。

  曹昂連忙舉起手，興沖沖地大喊道：「我知道！我知道！」

  瑛姑看都不看曹昂一眼，把目光投向了牛輔和衛仲道，她不敢私自定奪此事。

  

  牛輔顯得很大方，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衛公子，你先請！」

  「既然牛大人相讓，那衛某就不客氣了！」衛仲道拱手完，不等牛輔同意，十分高傲地開始了點評。

  「此曲名為春風又綠江南岸，時而激情澎湃，時而柔情萬種，小喬姑娘的演繹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

  我覺得它講述了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一位北方的書生參了軍，來到了遙遠的江南。江南的小橋流水人家，讓他流連忘返。

  戰爭很快爆發，使他清醒了過來，不得不面對殘酷的事實，鼓起勇氣加入了這場敵眾我寡的戰爭，最後在絕望中死去。

  不知道衛某說地可對？」

  說完，衛仲道拿出了一把潔白的羽扇，自顧自地扇了起來，眼中的高傲盡顯無疑。

  在他看來，有了瑛姑做內應，此關必為他所破。雖然照著瑛姑所說將答案說出，但他隱隱約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衛仲道不知道的是，小喬因為偶遇曹昂，臨時改變了曲目。

  「不錯不錯！衛公子所言極是！」人群中傳來了一陣讚賞之聲。

  牛輔一聽，面露不喜，表示牛爺還沒有出聲呢。

  曹昂定睛望去，出聲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比他自己矮了半個頭，但長得強壯有力。臉色白黃，臥蠶眉，雙鳳眼，寬鼻樑，下唇寬厚，留有一尺長的鬃胡，看起來不怒自威，衷心仁義。

  曹昂搖了搖頭，表示不認識。來的時候，張遼還說要介紹一下高順和張濟認識一番，結果這都第二場比賽了，人都沒有露面。

  難不成這是兩人其中的一個？

  「伏義，你來遲了！」張遼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胸脯，略帶責怪之意道：「帶兵是你的強項，這風韻之事就不要摻和了吧！」

  張遼的這番話，算是為高順解了圍。如果不是素知高順耿直，見到高順公然支持河東世家的衛家，還不知道有些人會怎麼想。

  也許呂布就是聽說了這話，才對忠心耿耿的高順疑神疑鬼，不到戰事不把兵權放給他。

  曹昂在心裡猜著，這位與張遼這麼熟悉，說話還這麼不怕得罪人，應該是高順無疑！

  「克明見過高將軍！」曹昂連忙上前幾步，他實在是想不起高順的表字，史書上似乎也沒有明確的記載。聽張遼這麼一說，曹昂才認出來。

  曹昂覺得，高順這位猛將，在呂布的手裡未將自己的光芒全部綻放，就徹底隕落在歷史長河之中，實在是太過可惜！

  「恩。」高順點了點頭，並不多言。

  張遼發現高順旁邊還站著另一位中年男子，面露喜色，正準備給曹昂引薦一番時，就聽見旁邊傳來了一聲嘲諷。

  「誰跟你說是春風又綠江南岸了？人家瑛姑還沒有出聲呢，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嘲諷的正是牛輔，他見到高順旁邊的中年男子愣了一下，也友善地點了點頭，表示打過招呼了。

  剛才他以為他輸定了，誰知道衛仲道這貨居然不懂裝懂，真是笑掉大牙了！

  虧得這些表演的軍士都是從他的手下抽調過去的，聽他們的描述，再加上高人指點，牛輔早已胸有竹筍了！

  瑛姑低頭不敢答話，用青蛙眼瞪著小喬。

  小喬正襟危坐，氣定神閒，誰輸誰贏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她臨時改變了曲目，就是要讓衛仲道和牛輔都答不上來。

  這樣的話，毫無優勢的曹昂就可以有驚無險地與這兩人打成平手，進入第三關了。如此這般，曹昂還有勝出的一線生機。

  衛仲道見牛輔嘲諷，臉色一陣清、一陣白，雙手叉腰，氣呼呼地說道：「那請牛大人說出自己的高見，衛某願洗耳恭聽！」

  牛輔「嘿嘿」一笑，開始賣弄從高人那裡聽來的東西了：「小喬姑娘彈的曲子為《廣陵散》，旋律激昂慷慨，貫穿的一股不屈的浩然之氣，是華夏十大琴曲中唯一具有戈矛殺伐戰鬥氣氛的樂曲。

  它描寫了戰國時期韓國人聶政刺殺韓王的故事。聶政父親鑄劍違期，被韓王所殺。聶政聽說韓王喜歡聽琴，就逃到了深山，毀了容，跟隨一位老琴師學琴十餘年，終於彈得一手好琴。

  他入了京城，用琴藝征服了所有韓國人。韓王也聽說了，派人請他進宮中彈琴。當韓王和群臣都聽得如痴如醉之後，聶政從琴腹中取出了匕首，當場把韓王刺殺，壯烈身亡。」

  牛輔說完，好不得意！為了參加今晚的比賽，他可是付出了大價錢，提前做了不少功課。

  「牛大人所言極是！小喬姑娘，你覺得如何？」一個渾厚的聲音連聲贊成道。

  「士度，今天怎麼有心情來青樓閒逛？」牛輔點了點頭，沖那聲音的主人笑了笑。

  曹昂也把目光投了過去，那是一個長著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身形偏瘦，臉上帶著一股刻薄之意，眼光流轉不定，說起話來似乎有些中氣不足。

  士度，不就是張濟的表字嗎？

  張濟兩眼發虛，定是行房事過多所致。曹昂腹誹地想道，也不知道他老婆鄒氏到底是什麼模樣，竟然迷得自己老爹曹操神魂顛倒，以致釀成了宛城慘劇。

  不過看張濟這般模樣，就知道他被鄒氏幾乎要榨乾了，足以見鄒氏的狐媚之術有多厲害！

  張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今日伏義約我在青樓見面，說是要見識一番大人的文武之才，今日一見，濟佩服不已！」

  同為董卓手下中郎將，張濟左右逢源，與這牛輔的關係想處得還不錯。這不，馬屁都已經拍上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牛輔也聽得心情大好，傲然地看向了如同鬥敗的公雞一般的衛仲道。

  衛仲道聽牛輔說完，他知道自己輸了，輸得很徹底。

  第二關敗了，他就根本無緣第三關，更別說與當世大儒蔡邕見上一面了。

  該死的牛輔，身為低賤的武人，怎能有識曲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