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襲雷雲寨(下)
2025-03-22 17:17:45
作者: 聞人夜白
齊天聽到這個聲音,瞬間一愣神,隨即說:「熟脈人(自己人)。」
沒過一會兒,暗處走出一個端著莫辛-納甘的守夜崽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齊天,隨即目光轉向齊天身後的杜月紅。
莫辛-納甘,即M1891莫辛-納甘步槍,產地沙鵝(俄),二戰退役。
全長308米,5發單排彈倉,62mm口徑(3線),空槍重22kg。(不帶刺刀。)
那崽子的目光再次轉向齊天,疑惑地問:「春點開不開(會不會說行話)?」
齊天嘴角輕笑,當即說:「春點半開(半通不通),門清(懂規矩)。」
那崽子點了點頭,目光轉向杜月紅,揚了揚頭,示意杜月紅什麼情況。
齊天怕出事,急忙解釋說:「海占子(娼妓)。」
話音稍落,齊天接著又說:「當家的讓炮頭找,炮頭把這事交給我了,怕當家的著急,隻能連夜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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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齊天特別害怕說漏嘴,會說的行話有限,都是先前蝮蛇教的。
崽子一聽,心想:「竟是大當家的吩咐炮頭辦事,眼前這傢夥瞅著眼生,不過也得巴結巴結。」
那崽子瞬間嘴角上揚,放下槍,向齊天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繼而說:「併肩子,補丁蔓(姓馮)。」
對方自報姓名,齊天自然明白,無非是有意巴結。
齊天當即拱手抱拳,沉聲說:「平頭蔓(姓齊),餵馬的,剛入局子。」
那崽子也對齊天拱手抱拳,順便側臉看了一眼杜月紅,心想:「這娘們兒長得挺結實,活兒應該不錯。」
繼而眼冒綠光,產生非分之想。
像守夜的崽子,常年不出山寨,更不是沾不到半點腥味兒,甚至見到一頭母豬,都會產生衝動的心理。
此時,由於齊天站在堡壘邊,居高臨下剛好看到蝮蛇帶著小隊穿行在灌木林中。
齊天清楚時間緊迫,須當機立斷,沉聲說:「那個併肩子呢?」
「甩瓤子(大便)去了,懶驢上磨就是事兒多。」那崽子輕聲說。
「那個併肩子,是不是……」
齊天說時,指向不遠處。
那崽子當即扭頭——
「咔嚓……」
瞬間扭斷對方的脖子。
動作淩厲,絲毫不顯拖泥帶水。
齊天看了下四周,察覺沒人發覺,緊接著將那崽子扔下堡壘,摔落寨子外面的灌木叢中。
此時的杜月紅雙眼已經直了,一副崇拜的模樣看著眼前的齊天。
齊天自然沒注意到一副花癡模樣的杜月紅。
齊天撿起地上的莫辛-納甘,接著又在堡壘內取出一桿,再加上之前堡壘中的兩桿,一共四桿。
齊天走到圍欄邊上,對寨子外的灌木林吹起一聲「流氓哨」,聲音大不,卻足以令林中的蝮蛇聽到。
對於這一尖銳的聲音,齊天並沒有刻意隱藏音量,「雷雲寨」處於娘子山中,山中各種動物、鳥類多到數不清,況且山中時常伴有狼嚎,即便寨子中的其他人聽到,也不會感到奇怪。
齊天將手中的四支莫辛-納甘扔下寨子外的低矮灌木叢中,接著,借著堡壘上的火把,對寨子外面的蝮蛇打手勢,示意先不要進來。
話畢,齊天側臉看向杜月紅,沉聲說:「你還是留下吧!我一個人更方便行事。大概兩盞茶(二十分鐘)後,到下面門口等著我。」
齊天也不等杜月紅回話,轉身之後,迅速沒入黑暗中。
杜月紅看著沒入黑暗的齊天,嘴巴張了張,想說的話仍舊沒有說出口,繼而走進堡壘等待時間的流逝。
……
剛剛齊天計算了一下,第一個堡壘距離第二個堡壘,快步走了三分鐘,兩個堡壘間的距離大概兩百六十米。
再由第二個堡壘,走到第三個堡壘也是同樣的距離,時間卻縮短了一分鐘。
畢竟身邊少了一個杜月紅,獨自行動自然快上許多。
齊天來到第三個堡壘門外,隻聽堡壘內的兩個人在說話,內容卻是——
「炮頭現在還沒回山,估計是帶著銀子和那娘們兒跑了。」
「話可別這麼說,如果我是炮頭,嘿嘿……一定會殺了大當家的,然後霸占那娘們兒,當上新寨主,順理成章的事。」
守夜的崽子說完,接著又說:「你想啊,炮頭是誰?他可是大當家的最得寵的人,也是最有機會靠近的人,殺了一個寨主,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另一個崽子想了一會兒,沉聲說:「說句交心的話,你支持誰?」
那崽子不假思索地說:「雖然兩個人都是半斤八兩,但是炮頭確實陰狠,卻比沒人性的『滾地雷』強得多。」
另一個崽子輕笑著說:「想到一塊去了。」
那崽子當即舉起桌子上的大海碗,輕笑著說:「為了明天會更好,幹了這碗。」
崽子說完,一飲而盡。
碗腹朝下,示意喝乾了。
另一個崽子大笑,繼而舉碗暢飲……
「呃、啊……」
碗中酒尚未喝光,吐出兩個氣泡,緊接著透明的白酒瞬間變得殷紅,如血酒一般。
崽子瞬間拔出插進對方後頸的匕首,繼而冷哼一聲,面露陰狠地說:「大當家的早就料到那炮頭會來這一招,為了表示我的忠心,隻好委屈你了。這就叫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崽子將手中匕首在已然斷氣的崽子身上擦了擦,接著又說:「你不覺得,我比炮頭更適合做寨主的位子嗎?」
崽子說完,哈哈大笑。
就在這人自以為是地放聲大笑時,卻沒有察覺到已然走到身後的齊天。
齊天很自然地拍了拍崽子的肩膀,反倒引得崽子瞬間條件發射地驚叫出聲,繼而緩慢地回頭。
就在沒有看清齊天的長相時,齊天瞬間祭出一記重拳,直擊對方面門。
鼻子塌了,瞬間流下兩行鼻血。
這一記重拳,導緻崽子眼前立時出現數不清的小星星。
「臥槽,你特麼找……」
「死」字尚未脫口,齊天又一記重拳向對方的臉上招呼。
接連四拳,崽子被打懵逼了——躺在地上抱頭,並時不時地發出痛苦的「哼哼」聲。
看著地上的垃圾,齊天心想:「就這路貨色還要爭寨主之位?」
「不堪一擊!」
話畢,齊天迅疾出手,祭出拳尖,砸向太陽穴。
太陽穴,此處骨位脆弱,且有一條動脈和大量神經集中皮下,一旦受創,重者緻死,輕者腦震盪。
前世身為特種兵的齊天,自然懂得拿捏分寸,這一世自然駕輕熟路,不會重創於人。
為防止被發現,齊天將一死一傷的兩人全部扔下圍欄,墜落五米高的地面低矮灌木叢,並將兩支莫辛-納甘一併扔下去。
繼而淡定從容的齊天,大步走向最後一處堡壘。
兩分鐘後。
當齊天距離最後一處堡壘還有五六米時,便聽到堡壘內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齊天細聽之下,大為震驚,隻聽——
崽子震驚地問:「你說什麼?」
話音稍落,不等對方回答,接著又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怪事兒年年有,又不差今年。」
另一個崽子說完,假裝地看了看外面,瞬間回過頭,神秘兮兮地說:「我可是聽『梁台』(保管)說了,『翻剁』(軍師)占蔔的結果就是……」
崽子說到這,突然止住聲音,身子向對面崽子湊了湊,湊到對方耳邊輕聲說:「『翻剁』占蔔的結果就是大當家的命中有此一劫。」
崽子說完,面容肯定地看向同伴。
隻見那崽子瞬間面色一變,擡手摸了摸下巴上的小鬍子,一副沉思的模樣,忽而,看向另一個崽子,沉聲說:「如果大當家的真有劫難,也不可能是那娘們兒獨攬大權,論資排輩也得是炮頭啊!」
「你說著了。」
崽子說完,抓起面前的半碗酒,喝了兩口。
像模像樣的四下看了看,繼而說:「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另一個崽子聽後,眉頭緊皺,疑惑地問:「這裡面還有貓膩兒?」
「你以為,她一個娘們兒就能成事兒啊!?別天真了,炮頭和那娘們兒早就有一腿。再加上半個月前,大當家的又在外面擄來一個細皮嫩肉的,可偏偏那個小蹄子不聽話,愣是不從。可大當家的偏偏得意這口兒。」
崽子說完,抓起酒碗,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就這樣,那娘們兒就和炮頭串通一氣,計劃著幹掉大當家的。」
崽子說完,又看了看外面,接著又說:「眼下炮頭已經三四天沒回來了,我估摸著,十有八九在外面招兵買馬,與那娘們兒來一個裡應外合。」
另一個崽子聽到這話,立時嘆了口氣,繼而說:「無論誰當這個當家的,吃苦受罪的都是咱們兄弟。」
那崽子聽到這話,瞬間眉頭輕挑,輕笑著說:「那可不一定,得看你是不是站對了隊。」
「什麼意思?」
「如果真的按照『翻剁』占蔔上說的,大當家的是難逃此劫,那麼最後勝利的一定是炮頭和那娘們兒。」崽子說完,下意識地拍了下桌子。
此時的齊天,就站在堡壘外,聽見那兩個人的對話,隻是冷笑,繼而心想:「弄了半天,竟是兩個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
「寨鬥,兩個女人的鬥爭。」
此時的齊天,瞬間換了一副面容,大步走近話音不絕的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