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好可怕的眼神

  「豆丁，你太棒了！」子航一邊鼓掌，一邊欣喜的向她走來，「你的舞蹈，是我看過最優美，最精彩的。」

  豆丁的目光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那裡有位俊美的少年，正滿臉欣喜的拍著雙手，向自己走來，她笑了。

  這一笑，如陽光般燦爛美麗，可以融化萬年寒冰，可以消散世間最頑強的陰影，讓人有如沐春風般的感覺。

  看得子航瞬間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女孩，內心對她的那種就不清的感覺又加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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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丁看了眼還放在房檐下的玩具，再看看眼前看著自己出神的少年，心中說不出的快樂。

  原來，我的舞並不是不好看，看來，還是有人能看得懂我要表達的意思，剛才，他在為我鼓掌，替我叫好。

  豆丁的心，說不出的激動，真想一直為他而舞，讓他永遠露出如此燦爛美麗的笑顏。

  「漂亮哥哥，你怎麼還在這裡？」豆丁看到子航，想起他剛才想要自己做出來的玩具，忍不住脫口問道。

  漂亮哥哥？聽到這個稱呼，子航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一屁、股摔地上，嚇得豆丁忙從石桌上跳下來，擔憂的問：「漂亮哥哥，你怎麼啦？沒有閃到腰吧，沒有崴到腳吧，有沒有傷到哪裡啊？」

  子航看她緊張兮兮的樣子，忙擺手說：「沒事，豆丁，你能不要叫我漂亮哥哥嗎？」

  「啊？那應該叫你什麼？」豆丁被他說得一愣，眨巴著琥珀色的大眼睛，咬著手指頭，十分無辜的問。

  「叫我子航就好，我叫子航，你以後就叫我子航。」子航想了想，說道，「另外，形容男人好看，不能用漂亮，也不能用美，要用帥，英俊，還有威武這些詞，才能形容。」

  豆丁似懂非懂的撓撓頭，萌萌噠的睜大眼睛看著他：「可是，我不懂呃，什麼是帥？什麼是英俊？什麼是威武？」

  她生長在這個小山村，不識字，不知道大山外面有什麼，除了偶爾從大壯家收音機里聽點有趣的事外，她一無所知，突然聽到眼前的少年糾正自己的錯誤，她好想跟著他學習。

  子航被小丫頭問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訕訕的說：「這個，解釋起來有些麻煩，我得慢慢教給你，豆丁，現在時間不早了，不如，我們做點東西，一起吃了，再來慢慢說，好不好？」

  他想找機會和她在一起，跟她生活在這個有她存在的地方，感受到她的氣息，把自己知道的山外世界講給她聽。

  豆丁認真想了想：「對不起，我家做飯用的東西早就已經壞了，我家吃的飯全部是村裡的叔叔嬸嬸們送的。」

  聽她這話，子航往她家裡看去，昨天陪著她回來的時候，天色太暗，加上當時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豆丁身上，都沒有認真看過她的生活環境，此時他這才看到，這，哪裡是個家啊！

  破敗的小木屋，歪歪斜斜的矗立在此，四周用來承重的木板牆，有大大小小數不清的洞口，房頂蓋的野草，也早已經腐爛得不像樣子，這樣的家，颳風漏風，下雨漏雨，根本做不到遮風避雨。

  家裡除了豆丁吃飯和睡、覺用的那兩間屋子裡，有幾樣簡單的生活用具外，就再也沒有可用的東西。

  廚房裡，除了有一個用石頭掏出的大水缸，及四幅碗筷還能用以外，其他的東西早已破爛不堪，灶台倒塌，鐵鍋、砂鍋、也不知道光榮就義多少時日。

  看到這樣的「家」，而豆丁就生活在這環境裡，子航的心，像被人用力揉捏著般，疼得不知道怎麼表達。

  豆丁並沒發現子航正在這裡觀察她的家，她頓了頓又接著說：「如果子航餓了的話，就去村里找叔叔嬸嬸們，他們人挺好的，不會不給你飯吃。等你吃了飯回來，再給我說那些問題好了。」

  「不用。」子航說著，就往她家裡走去。

  他，要把她的家修整一下，哪怕暫時只能繼續吃身上攜帶的乾糧，她也不會離開她，去找村子裡的其他人要食物吃。他要趁現在天氣還不算特別冷，幫她把家弄得穩當些。

  「你要做什麼？我家爸爸媽媽和姐姐都不喜歡有外人進去，你不要進去。」哪知他才走出一步，就被豆丁攔下。

  子航看著她一臉嚴肅的和自己說話，看著她眼神里堅定不容違抗的意志，心神一顫：「這是什麼眼神！好可怕。」

  「豆丁，我只是想……」子航想解釋一下自己的目的。

  可豆丁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不行，不管你想做什麼，都不行，那裡，除了我們一家以外，誰也不能進去。」

  子航被她的堅決嚇了一跳，卻硬著頭皮說：「可是，你家這樣，很危險的，我就是想替你修一下而已。」

  「不需要，家壞了，還有爸爸會修，你，不需要留下。」豆丁的臉上已經沒有笑容，有的是面對問題時的決絕。

  是的，她不能讓自己之外的人進自己家的門，一旦讓他進去，就會把厄運帶給對方，她不想再看一次那樣的事。

  那太恐怖，太絕望，太殘酷，她承受不起，再也承受不起，她寧願讓所有人都認為自己傻傻的什麼都不知道，也不願意讓他們知道，自己這麼做，只是不希望大家靠近自己，不希望大家來動她家的任何東西。

  她能夠感受到眼前少年對自己的好，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更要把他趕走，不讓他跟自己走得太近。

  豆丁的聲音變得很冷，不容子航辯駁：「拿上剛剛答應給你的那些玩具，立即離開這裡，我不歡迎你進我家的門，能夠讓你在院子裡跟我玩，已經是我最大讓步了，你走吧。」

  子航看著眼前女孩的眼神，無法想像，她只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很難想像，這種強大的氣勢，竟然是從這樣一個女孩身上散發出來的，這種超越她年齡的氣勢，讓子航內心有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