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海闊天空

  「我曾懷疑我，走在沙漠中。」

  「從不結果，無論種什麼夢。」

  「才張開翅膀，風卻變沉默。」

  「習慣傷痛能不能，算收穫。」

  ——

  

  頭幾句隨著吉他自彈自唱的旋律，聽著還沒什麼。

  神賜大陸的吟唱詩歌首先詩歌辭藻華麗並且敘事性的詩詞，也會有些晦澀。而旋律反而很優美，但唱腔幾乎類似前世美聲唱法的那種。只不過聲音更加空靈縹緲。

  或許每首詩歌的曲調音樂不同，可是類型和風格都差不多。

  而韓棄的歌，已經說了很直白通俗易懂就如同普通說話。

  或者對聽的人說，或者自己自言自語。

  但旋律，節奏，形式，樂曲的豐富性，卻似乎風格多變。

  當然，頭幾句聽著還沒什麼。

  但卻已經聽出一些味道了。

  不說韓棄那幾個棄兒徒弟。

  只說站在魔法陣外的眾人。

  「習慣傷痛，能不能算收穫？」

  這樣的感悟讓人觸動。

  眼前自彈自唱自己發明的樂器和詩歌體裁的棄兒，也才二十歲而已。到底經歷了什麼會這麼多，可以有如此深的感悟？

  將習慣傷痛當做收穫？

  但其實也變相，冷漠的體現棄兒承受的種種。

  沒等體會完，第二段開始了。

  ——

  「慶幸的是我，一直沒回頭。」

  「終於發現真的是有綠洲。」

  「每把汗流了，生命變的厚重。」

  「走出沮喪才看見，新宇宙。」

  ——

  這一段……奧古斯特和伊芙婕琳娜對視一眼。

  說的難道就是今天關於創辦棄兒學校的事嗎？

  事實上亞力克都能證明這首歌的確就是韓棄今天創作並找他潤色編曲的。

  生命變得厚重？看到新宇宙？

  雪莉維蘭瑟有些驚訝的樣子，飛弦蘇格蕾已經無暇他顧因為。

  她亮晶晶的雙眸從始至終一直關注著……她的同班同學。

  她也為他感到開心哪怕今天還誤會了他。

  她不知道他曾經發生過什麼經歷過什麼但是在學士城，很多他承受的，自己都在身邊。

  看到，或者共同進退。

  也許沒人比她，更能體會這首詩歌的心境。

  但他們沒想到，讓他們觸動最大的，是副歌高朝的此刻。

  ——

  「海闊天空，在勇敢以後。」

  「要拿執著，將命運的鎖打破。」

  「冷漠的人。」

  「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

  「讓我不低頭，更精采的活。」

  ——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又開始了，這幾個徒弟。

  給韓棄嚇一跳，幸好是間奏階段。

  除了啊啊啊表達情緒你們也不會個別的了。

  還是抄襲我們臭短身！

  你們有她那麼萌嗎就啊啊啊！！

  韓棄搖頭，沉浸這首《海闊天空》的情緒沒理他們。

  然而此時在魔法陣外的這些人，又是什麼感受呢？

  ——

  事實上如果韓棄終此一生都不透露他是穿越人士的身份那麼，他的任何創作就都屬於他的這簡直是廢話。

  如果韓棄開始時候不先鋪墊渲染一下這首歌的意義，也許就算聽懂歌詞他們感觸也不會那麼深。

  不會更多深挖韓棄這首歌的創作背景，心態，情緒，以及曾經的經歷和承受。

  就好比此時，神色都已經不是欣賞了。

  當然如果說他們因此而感動並同情韓棄以及棄兒的遭遇那不現實。

  或者更多的，是一種不適應。

  還有一種，戰慄。

  伊芙婕琳娜反覆說過的一句話就是「真後悔沒殺了你」。

  歌以言志是嗎？

  「要用執著，將命運的鎖打破？！」

  只一句歌詞，直白的辭藻不華麗。

  聽得讓人都有些反過來被棄兒壓制的情緒。

  明明他才是棄兒，明明自己是神賜大陸頂端的權勢存在為什麼。

  為什麼會有一種想壓也壓不住對方，反而會被他冒頭崛起俯視一切的感受？

  那是一種想殺了他毫無理由只為以絕後患，又莫名的不敢也沒法出手的心情。

  但是！

  但是！

  但是……

  最讓誰都無法消化掉甚至沒法忽視縈繞耳旁久久不散的是這句。

  「冷漠的人，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讓我不低頭，更精彩的活。」

  原來歌以言志是這個意思。

  這不是藝術。

  這也不是詩歌了。

  這真的就是說出心裡想說的話。

  只不過用音樂用歌聲來包裹。

  十多個人，沒法一一表現他們此時的表情和心情。

  不過即便表述也不難因為，大致表情心情都一樣。

  表情複雜……

  心情，也複雜。

  或許不一樣的，只是複雜的情緒不同而已。

  就比如亮晶晶看著，臉頰有些發紅，拳頭緊攥的飛弦蘇格蕾。

  就比如抿起嘴角出神看著韓棄的艾格妮絲。

  兩人的複雜情緒，或許就各不相同。

  奧古斯特和福林劍聖的，是有些嘆息。

  聖約翰是低頭沉默。

  安東尼奧反而很亢奮的樣子。

  雪莉維蘭瑟，或許是真正的複雜。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應該是什麼心情。

  至於哈麗特……

  唯獨她有些茫然。

  看看周圍所有人都各自情緒氛圍的變化，讓她很不解。

  不就是……一首新式詩歌嗎？

  當然，間奏沒多長，一首歌的演唱，也不等人。

  ——

  「凌晨的窗口，失眠整夜以後。」

  「看著黎明，從雲里抬起了頭。」

  「日落是沉潛，日出是成熟。」

  「只要是光一定會，燦爛的。」

  ——

  同樣的旋律，同樣的伴奏。

  新的一段，新的歌詞。

  依舊是描述韓棄自己，或者整個棄兒的命運，以及展望。

  隨後，就又是讓他們震撼的副歌高朝部分。

  用嘶啞卻高亢的嗓音，讓人打冷顫的程度嘶吼出來！

  ——

  「海闊天空，在勇敢以後。」

  「要拿執著，將命運的鎖打破。」

  「冷漠的人。」

  「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

  「讓我不低頭，更精采的活。」

  ——

  「海闊天空，狂風暴雨以後。」

  「轉過頭，對舊心酸一笑而過。」

  ——

  最後一段，居然又不一樣。

  此時施耐德驟然看向旁邊的艾格妮絲，輕笑開口：「轉過頭，對就心酸一笑而過……感覺是唱給你的。」

  艾格妮絲深吸口氣，轉身就走。

  沒人注意她，她卻不是因為沒人注意停住。

  背對施耐德，艾格妮絲站定，突然轉身嗤笑開口，環視周圍：「我倒是覺得……唱給所有人的。」

  一句話，真的就讓所有人都看過來。

  艾格妮絲卻重新走到魔法陣前，目視耳聽他，將最後的唱完。

  ——

  「最懂我的人。」

  「謝謝一路默默的陪著我。」

  「讓我擁有好故事可以說。」

  ——

  「嗯？！」

  一直沉浸在歌聲不知道想著什麼的伊芙婕琳娜，聽到這句驟然看向飛弦蘇格蕾。

  飛弦蘇格蕾啊的輕叫一聲，別過頭髮亮晶晶看著伊芙婕琳娜：「不是唱我……額。」

  伊芙婕琳娜眯著眼睛，看著飛弦蘇格蕾。

  飛弦蘇格蕾偏頭轉過去，卻臉頰有些發紅。

  雪莉維蘭瑟表情怪異打量飛弦蘇格蕾。

  也沒問是不是唱你，自己都能搶答了？

  這還真是有好故事可以說？

  「呵。」

  聖約翰站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伊芙婕琳娜說是反而對未來皇儲的命運有所期待，期待她也能用執著將女皇不能結婚不能生子的命運打破。

  不過真的到了問題面前，姑姑對侄女的占有欲很強的。

  ——

  「看未來，一步步……來了。」

  終於的終於，隨著韓棄的六弦琴伴奏聲慢慢變輕直到消失。

  韓棄的的歌聲，整首《海闊天空》，結束了。

  幾個棄兒徒弟一臉亢奮的攥緊拳頭，眼圈發紅，喘息的樣子都能從鼻孔看到氣息似的。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不管是文靜的四民，還是城府的龍傲天。

  沒太多存在感的二民三民，還是沉默寡言內向不善表達的龍五。

  又或者是最會為人處世最理智的大民。

  都算上。

  無一例外高聲嘶吼……

  代替鼓掌？！

  韓棄咧嘴就要喝止，不得已又想用六字大明咒壓住。

  倒是有個聲音比他先。

  「啊！！！！！！！！！！！！！！！！！！！！！！！！！！！！！！！！！！！！！！！！！！！！！」

  韓棄下意識捂著耳朵，幾個徒弟真的不喊了。

  不但不喊而且捂著耳朵倒地，似乎手指縫流出鮮血的模樣。

  韓棄都這樣了，可想而知這幾個道行還淺的徒弟。

  始作俑者是誰？

  那個坐在那攥著拳頭張大嘴叫著的臭短身。

  ——

  「咔嚓！咔咔！！」

  韓棄瞬間驚訝，小短身也不叫了。愣愣回頭漂亮眼睛瞪著。

  見鬼一般的靈異事件。

  明明面前什麼都沒有隻有幾個徒弟加上他和臭短身。

  莫名好像空間碎裂一般，隨後突然一票十幾人男女老少站在不遠處僅有十多米的距離而已！

  憑空出現？！

  那前面咔嚓碎裂的是什麼東東？！

  而這些人似乎也好像很茫然的樣子，十分不解的和韓棄對視。

  韓棄也咧嘴看著他們，下意識上前對著啊啊叫著張開雙臂要抱抱的小短身攬進懷裡。

  韓棄看著他們。

  依次看著。

  奧古斯特，伊芙婕琳娜，福林劍聖，安東尼奧導師，蕾安娜，聖約翰、亞力克、李德大師、索方納等幾位導師，施耐德，艾格妮絲，修斯，精靈雪莉。

  還有亮晶晶葫蘆瓶的班長……

  別過頭髮看著他的……

  飛弦蘇格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