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謝謝

  扶搖在雲端眺望。

  看見的不是雲海，而是孽海！

  天門那邊，外面一層是烏雲密布，裡面一層是雲影天光，黑暗和光明只有一步之遙。

  而無論裡面還是外面，全都籠罩著一種沉重的壓抑，站在哪一方，都能感到一種窒息的壓迫。

  對扶搖來說，那樣的感覺更加強烈。

  所幸到了這一步，已沒有人來阻擋她的去路，她能毫無阻礙，直接趕到那邊去。

  蒼離和夙玉她們在後面跟著。

  雖然快不過扶搖，但也好歹能看清一切。

  那邊的蒼穹成功觸怒天界眾神，即將面臨滅頂之災的時候，扶搖恰逢其時地從雲端降落下來……

  落在群妖和眾神之間，落在蒼穹和天帝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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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場面，扶搖沒有絲毫格格不入，也不會讓人感覺她羸弱，反而讓人心驚，因為她用了玉靈氣護體，那樣透徹而純淨的靈息，將她點綴成獨一無二的神女。

  在場的眾神，特別是站在天帝旁邊的遠古神族，都經歷過上一次混沌帶來的天地災劫，都見識過司戰之神和司玉之神的風姿，都感受過蒼玄師傅和阿瑾師娘的氣息，這次雖然蒼玄師傅不在場，但扶搖降臨時帶來的似曾相識的靈氣，也依然使得眾神漾開關於千萬年前的記憶漣漪。

  那是司玉之神的氣息！

  那是天地間獨一無二的玉靈氣！

  那是驅散混沌邪息陰冷，溫潤萬物眾生的至上神息！

  千萬年不曾見，只存在遠古神祗的記憶，或者乾脆就是神話傳說之中，今日得見，便在眼前，腦海里仿佛響起偃息在時光長河中無盡時間的天外之音。

  別人無需贅言，反正歸墟海的老龍王已經懷疑自己老花了雙眼，因為在他看來，那明明是扶搖公主，是天界的三公主，可她卻分明看到司玉之神的瑞氣縈繞！

  「這！這到底是……」

  歸墟龍王暫停了對蒼穹的懲戒，滿臉駭然地向旁邊的天帝詢問，更向旁邊的眾神疑問，然而此時此刻，誰都無暇給他解答疑惑，誰的心中都有同樣的疑惑！

  都在盯著扶搖看。

  扶搖在萬眾矚目之下停止。

  安靜得能聽見呼吸的聲音。

  她的左邊是天界眾神，右邊是兩界妖魔。

  天界向左，地獄向右。

  扶搖站在中間。

  都等著看她要怎麼做，都默許了給她自由抉擇的時間。

  從下一刻看來，她還算有良心。

  她轉向了天宮這邊。

  轉向天帝。

  她看著天帝，以及旁邊的端華和昭明。

  以前這種時候，她會變作一個犯錯的孩子。

  現在這種時候，她異常堅決。

  她說：「我想救他。」

  天帝，端華太子，還有昭明：「……」

  和扶搖做了十多萬年的家人，親阿爹和兩位大哥必然了解她的心性。

  勸說無用，多說無益，少說也是多餘。

  只有昭明先向天帝和端華認錯，「我沒有看好她，我的責任。」

  天帝和端華太子都不表態，這時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扶搖既已來了，還追究那些有什麼用？

  天帝和端華冷眼看著扶搖，那眼神應是默許，他們這一家子人，如果事先阻止不了，那麼事後從來就成全彼此。

  只有昭明在給扶搖焦急如焚的眼色，惡狠狠傳音：「幹什麼？！你要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只可惜，扶搖給他們淡淡一個笑，然後說：「謝謝父神和兩位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