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蒼玄師傅不說

  小清涼山是六界交匯之處的一片小天地，自成一方世界，群山馥郁，清秀微涼，仙氣瀰漫，靈氣怡人。

  中央之地的清涼山是群山之首，聚所有秀麗，集全部山色，最最曼妙。

  山峰頂上就是六界學宮。

  當年，扶搖……不，應該是小扶搖，小蒼穹，小淵流，還有白素淵虹她們就在這念書。

  多年不見，暌違已久。

  扶搖跟著蒼玄師傅在沾滿青苔的石階上行，蒼玄師傅走得急，扶搖跟得就緊，等蒼玄師傅停下來的時候，回頭瞧了一眼，扶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摁住腰間，氣喘吁吁：「師傅，您老這身子骨……呼呼呼……」

  蒼玄師傅：「……」

  

  如果不看扶搖，就看扶搖身後。

  延綿的石階盤恆了整座山峰，瞧不見來時路，只見長長的一道迷濛在靈氣霧靄之中，風一吹，泛泛清涼。

  就是他和扶搖走過的路。

  而到了這裡，就是石階的盡頭。

  蒼玄師傅轉過身，看著前面，默默說了句，「到了。」

  扶搖緩過了氣，隨著蒼玄師傅的視線看過去。

  精秀別致的宮殿一座。

  前面的牌匾寫著「六界學宮」。

  就像當年。

  當年啊……

  就像這山嵐一樣悄然易逝，來不及看，它就走了，也不是什麼都沒留下，會剩一些莫名其妙的傷懷。

  扶搖看著看著，看到的是回憶。

  當時真是好啊。

  她把自己默寫「北冥有魚，其名為咸」的卷子寫上蒼穹的名字，把蒼穹默寫的「北冥有魚，其名為鯤」的卷子改成她的名字……

  放學從這裡回家，山腳的路分兩頭，往上是天宮，往下是妖界，小小的她和蒼穹每天走這段路，臨了分別……

  今天的臨別是明天的重聚，明早是會再見的。

  而到了這現在，就在之前不久，蒼穹和她說：「下次再見，不必留情」。

  那時怎會想到現在。

  這樣的對比使得本就傷懷的扶搖感染了傷感。

  呆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這麼看著，也不說話。

  蒼玄師傅瞧見了扶搖的狀態，聽到了她的心聲，雖然平時總對扶搖清清冷冷，甚至「落井下石」，但這時總該勸慰兩句，想了想，說道：「如果你不想看的話，我們這就離開。」

  扶搖：「……」

  看著六界學宮，再看著蒼玄師傅，忽然笑道：「不，來都來了，好久不見嘛，這麼開心的地方。」

  蒼玄師傅：「……」

  這回倒變成扶搖主動走上來，經過蒼玄師傅身邊也不停，在前面回頭，對蒼玄師傅說道：「嗯？走啊。」

  蒼玄師傅：「……」

  這傢伙是用這種方法掩飾自己的麼……

  不管怎樣，扶搖走在最前面，咿呀推開門。

  一陣煙塵。

  學宮的大門都被塵封了。

  扶搖捂住口鼻，往裡看……

  甚至蕭條破敗。

  沒有了讀書聲。

  沒有了老先生。

  也沒有小書童。

  只有戚戚的一片。

  扶搖不禁皺眉，怪不得下面的石階都長滿了青苔，原來這裡已經沒了人。

  可為什麼會沒了人呢？

  六界學宮是常開的啊，無論神界仙界，妖界魔界，千萬年來，各界的小朋友都會來這讀書，六界之間，無論和平還是戰爭，大家都有保護這裡的默契，現在這裡卻變成了這樣？

  扶搖茫然，一臉不解，回頭看蒼玄師傅，企圖得到答案，蒼玄師傅即刻別過眼神，一臉「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可蒼玄師傅從來不擅長撒謊，扶搖都看得出來，他就知道為什麼，只是不說。

  既然蒼玄師傅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