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往事堪堪回首（十三）

  天帝。

  妖皇。

  兩個如雷貫耳、至高無上的稱號。

  如今，這兩個稱號被九頭蛇眼前的這兩個男人所擁有！

  九頭蛇臨死之前的縱聲大笑表示他死在這兩個男人手裡，死無所惜。

  而當處理完九頭蛇這條雜碎之後，兩個男人一起收手，雖然只是一招一式，但也足以看出他們出手乾淨、收手利落，有一種無與倫比的灑脫，豪不滯怠，在外行眼裡，他們那種出手看起來瀟灑美觀，在內行眼裡，他們那種出手是一種境界！

  一種高到令對手死無足惜的境界！

  九頭蛇消失，兩個男人亦轉身返回原位。

  在原來的那個地方……

  扶搖哭得像被大雨淋過般委屈，頭埋在天母阿娘懷裡，任由天母娘娘摸她的頭，如何好言勸慰就是死活不肯出來，至於端華、昭明和蒼穹三個，端華不談了，雖然落得有些狼狽，衣衫不整，但未來的太子爺三歲看六十，神情淡然，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至於昭明，鼻青臉腫，噘嘴不說話，很不服氣，蒼穹就有些手無足措的樣子，畢竟……

  

  如果不是他，不是他帶扶搖去妖界，今天這的事就不會發生。

  所以，當妖皇和天帝返回，蒼穹主動認錯：「都是我惹的事，是我要帶扶搖去妖界，如果不是我……」

  聽到蒼穹這麼說，扶搖即刻從天母阿娘懷裡鑽出來，主動向各位大人解釋，「不！不是蒼穹，是我！是要非要吵著去他家玩兒！不關他的事！」

  蒼穹：「我……」

  扶搖：「你什麼你！大家都知道你！如果不是我主動提出要去你家玩兒，你會邀請我嗎？所以不是你，就是我！」

  蒼穹：「……」

  眾人：「……」

  不過，就算扶搖這麼主動認錯，天帝阿爹也沒有馬上給她答覆，而是向旁邊的妖皇說道：「給你添亂了。」

  天帝的意思是：我家這個犬女給您添亂了，很抱歉。

  妖皇淡淡道：「過失在我，如今妖界****，像這等四處流竄、禍害四方的妖邪不在少數，我會儘快處理。」

  天帝想了想，「妖界的事我有所耳聞，如果需要我……」

  妖皇果斷：「不必。」

  天帝：「恕我多言。」

  妖皇：「……」

  妖界是一方獨立世界，和神界、鬼界、仙界、人界不同，不屬天宮管轄的範圍，妖皇和天帝俱都是世界之主，只不過妖皇管理一方世界，而天帝管理四方世界，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倆平起平坐，互為帝皇。

  互為帝皇就意味著……

  有相互吞併的可能……

  兩個男人的對話到這裡戛然而止，天母娘娘察言觀色，為了消除兩方尷尬，說道：「天色已經不早，我看……」

  看著發愣的扶搖，說道：「回家了好不好？」

  扶搖：「啊？哦好，我們回家。」

  她剛才發愣是在想：原來自己的阿爹阿娘和蒼穹的爹娘早就認識。

  天母娘娘看著扶搖，問道：「回家之前應該做什麼呢？」

  扶搖明白過來，趕緊向妖皇和妖后乖巧道：「妖皇叔叔、妖后阿姨再見。我們要回家了。」

  又補充道：「這次的事錯都在我，你們千萬不要懲罰蒼穹，都是我的錯。」

  妖皇叔叔並沒有表態，他天生就和扶搖這類呆萌的女小孩沒交集，倒是旁邊的妖后阿姨善解人意，向扶搖說道：「你和蒼穹都沒錯。」

  聽到這麼說，扶搖這才抬頭仔細看這位妖后阿姨，應該是……妖后娘娘，這位妖后娘娘啊，簡直和扶搖她娘天母娘娘一樣國色天香，沒有那個女子不想長成她們那樣，而除了美之外，妖后娘娘給人的感覺多了一種……一種哀怨，一種憐惜，一種忍不住的勾魂奪魄！

  看到這麼美的人，扶搖真像丟了魂一樣。

  幸好妖后娘娘又說：「小朋友放學要去同學家玩兒是很好的事情，以後有機會，你一定來來我家找蒼穹玩兒。」

  扶搖：「啊？哦，我……」

  天母娘娘：「還不謝謝？」

  扶搖：「謝謝妖后阿姨。」

  妖后娘娘摸摸扶搖的頭，說道：「嗯，扶搖很乖，蒼穹難得有一個朋友，希望你以後多些找他玩，我怕他會孤獨。」

  扶搖看向蒼穹，蒼穹眼神閃爍，似乎不好意思。

  兩家人道別，分兩個方向。

  一家走向天界，一家走向妖界。

  天帝一家。

  扶搖站在中間，小小的手，左邊拉著天母，右邊牽著天帝，她的大哥端華就在天帝左手邊，一臉倔強，冷漠不語，有一種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堅韌，顯然是心有不安，責備自己沒能做好大哥的本分，沒能保護好扶搖和昭明，輸給了那條蛇妖，昭明在天母娘娘右手邊，最先忍不住，走一步哭一聲，喊道：「哇啊……好痛，阿娘，好痛……我是不是被打得腫得像豬頭？」

  天母娘娘微微一笑，摸摸昭明的頭，什麼都不說，天帝則向端華說道：「修為落後了，以後我來教你神道仙法。」

  端華聽聞，天帝爸爸親自教他學法，那是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以前他多次請求都不得應允，沒想到這次天帝主動提及，所以縱使是端華也有些錯愕，錯愕之後是驚喜，說道：「好。」

  天帝：「嗯。」

  說罷，神力一動，面前雲彩織成的通天大道鋪就而開，在天穹上氤氳成一片五彩斑斕，天帝這一家子就順著這條路向上走，而在這時，扶搖偷偷回頭看。

  看到蒼穹站在他阿爹阿娘中間，他們一家人也很幸福，蒼穹的背影不再落寞，而他之前和扶搖說他爹娘絕不會接他放學也成為泡影，他的阿爹阿娘到底是來了，就和扶搖的阿爹阿娘一樣。

  當扶搖回頭看著的時候，蒼穹恰好也在扭頭往回看……

  扶搖看到蒼穹，遠遠地，蒼穹看到扶搖，遠遠地，兩個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愣住，最後，泯然一笑。

  多少年以後，扶搖都記得住這個笑容，那恐怕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兩個笑容了。

  真是太好了啊！

  好懷念啊！

  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夢中，扶搖都無數次這樣回憶感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