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失明

  這一巴掌，直接把弋陽打愣在原地，他雙手握緊，看了一眼霍瑾，「我不怪你。」

  霍瑾冷笑，揚手又是一個巴掌！

  「啪！」一聲，反手又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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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弋陽怒目等著霍瑾，三個巴掌，他都受了下來！

  「打完了？」弋陽冷聲道，「打完了，就給我滾出去！」

  霍瑾哼笑，她終於認清了這個男人的面目，揚手又要打，卻被弋陽握住了手腕，「可以滾了！」

  拽著霍瑾的手，弋陽直接把霍瑾扔出了房間。

  霍瑾被弋陽這麼一甩，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額頭都磕出了血來，她晃了晃腦袋，都沒有來得及爬起來，卻見另一個身影站在了門口。

  顧晚晴一臉笑意地望著坐在地上的霍瑾，冷笑一聲，唇角一勾，便是關上了房門。

  霍瑾氣急，一下只覺得眼前昏花，眼睛看東西都是有了重影，閉眼再看卻是漆黑一片。

  等她醒過來時，天還未亮，她摸索了下，自己應該是睡在了北苑的床上，可這半夜她已經是睡不著了。腦袋還有些漲疼，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渾身又躁動了。

  這屋裡沒點燈，黑漆漆的，她想下床喝口水，都是磕磕碰碰的，忽然想起一年前剛出地府的時候，弋陽為了照顧她打地鋪睡覺的情形。

  那時候感覺他就是自己的天神，可現在總算知道了，他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霍姑娘，你醒了？」

  長風忽然出現在門口，還進了屋，霍瑾一愣，「你怎麼進來了，我都還要睡覺呢。」

  「睡覺？」長風皺眉看著日上三竿的時辰，又看了一眼霍瑾，沒反應過來，「霍姑娘昨晚是沒有休息好嗎？那就再睡一會兒吧。」

  「昨晚？」霍瑾一笑，「這天都沒亮呢，怎麼就昨晚了，我是不是睡了好久了？」

  「天沒亮？」長風一愣，看著霍瑾雙手摸索地走到了桌邊，他心頭一驚，愣愣道，「是啊，天還沒有亮呢，我怎麼就說昨晚了。」

  長風趕緊伸手去給她倒水，遞在了她的手邊，「霍姑娘喝著水，你先去床上休息，等天亮了，我再來找你。」

  霍瑾嗯了一聲，喝完水將水杯放在了桌上，「長風，你給我點個燈吧，這大晚上喝口水都麻煩。」

  「不了吧，反正天也快亮了。」長風說著，眼見著霍瑾躺在了床上後，便關上房門，匆匆去了弋陽的書房。

  弋陽還在研究蕭國的兵力問題，大事在即，他得摸清楚了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正是想安靜思考的時候，門外忽然出現了不大不小的吵鬧聲，一聽是長風的聲音，便是猜到應當是霍瑾出了事，趕緊開了門，讓長風進了書房說事。

  「王爺，不好了，霍姑娘她眼睛瞎了！」長風火急火燎道。

  弋陽一愣，嘴角抽搐：「大早上的，胡說八道什麼！」

  「王爺，真的是……」長風都要急哭了，「她現在還躺在床上呢，說著天還沒亮，我只能先騙著她來，你趕緊去看看吧。」

  弋陽一把推開長風，隨即奔到了北苑，北苑處夏元在小院口守著，他來不及說什麼就去了霍瑾的房間。

  吱呀推開門，霍瑾背對門口睡著，聽見聲音才慢悠悠地轉向門口，「誰呀，大晚上的。」

  「我。」弋陽顫抖著喉嚨。

  「你怎麼來了？」霍瑾坐起身來。

  弋陽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有哽咽的聲音。

  霍瑾望著漆黑之中稍稍有的輪廓，「昨晚三個巴掌你該受的，我不會道歉。」

  「霍瑾……」他坐在了她的床邊，想告訴她真相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霍瑾哎了一聲，「這夜好長啊……」

  「別睡了。」弋陽拍了拍她腦袋，「起床了。」

  霍瑾伸手一把握住了弋陽的寬大溫暖的手掌，「我是不是瞎了？」

  她是問他，可霍瑾心裡已經確定了。

  弋陽反手握住她的手，在地府被折磨的痕跡還在，疤痕也還未完全消掉，握住他的手時勁道小到可憐。

  哪裡還是當初一來就要揍他的霍瑾？

  「我會護在你左右。」弋陽輕笑一聲。

  「沒必要。」霍瑾強忍住自己的眼淚，鬆開了他的手，想要從他的手中抽出卻比弋陽握得更緊。

  「你這眼，也是因為我才失明的，我當然要負責。」弋陽道。

  「不關你的事。」霍瑾的鼻子已經塞了。

  「怎麼不關我的事？」弋陽蹙眉道，「當初花魁案，你的眼睛尚未修養好，便摘掉了紗布為我翻案，這已經是落下了禍根，昨晚我又這麼一推……」

  霍瑾長嘆一聲，打斷了弋陽，「整件事都不過是巧合而已。我的眼睛早出現了問題，只是我自己沒重視，以為是過度疲勞。」她輕嘆一聲，「在江州的時候，我曾失明過一段時間，當時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弋陽左手撫了撫她的髮絲，「任宰逸明天就到了，我讓他給你治。」

  「謝了。」霍瑾無奈笑道，「不過瞎了更好，眼不見為淨。」

  弋陽知道她是在暗指自己，更是難受，嘆了一聲，「霍家的案子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樣。」

  「是不是都已經無所謂了。」霍瑾嘴角一勾，「我現在只想為霍家翻案，也想快點把你交給我的任務完成。」

  弋陽還要說什麼，卻聽見外面有了聲音，隨即放開了霍瑾的手，站了起來，故意冷聲道：「那我限你三天之內搬離北苑，城牆女屍案你也別查了。」

  霍瑾冷笑，「好。」

  顧晚晴站在門口聽到他們的對話，心頭更是竊喜。

  霍瑾由長風幫忙搬出了北苑，住進了客棧裡頭，她一個人住在客棧並不方便，長風又是個男人照顧起居肯定不行，弋陽只好暗中讓長風去找了已經回到蔡公公酒鋪的甘辛。

  甘辛知道霍瑾回了蕭國，一開始並不相信，但她真的在客棧見到霍瑾的時候，心頭一陣酸楚。

  長風裝作離開客棧，但是在暗中保護霍瑾。

  得知霍瑾眼睛瞎了還要被弋陽趕出王府，甘辛氣惱得不行，揚言看錯了這個蕭國戰神，更是擼著袖子要去修理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