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甘州案(七)
2025-04-17 11:59:46
作者: 天草寒星
張子舟神色變得如此害怕,讓霍瑾都有些好奇了。
張子舟嘴角扯了下,略是尷尬道:「故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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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霍瑾故意拉長了聲音,仔細打量了這張子舟的神情,「既然張大人是甘將軍的故友,那必定是了解甘將軍的為人,那……」
「大人!」不等霍瑾說完,張子舟就打斷了霍瑾的話,「甘將軍的事情,下官是真的不清楚。刑部,大理寺都已經問過話了,霍大人還是不要為難下官了!」
「為難?」霍瑾故意揪住這個詞眼,「我不過是想問你甘將軍平日裡的為人而已,這就是為難了?」霍瑾冷哼一聲,「張大人還真的是受不起委屈啊?」
張子舟被霍瑾這麼一懟,多少覺得難堪,這不就是說他比女人還是計較嗎?
但眼珠一轉,發現自己不好說什麼反駁的話,也就認了。
弋陽見狀,立刻伸手讓他們兩個打住,而後將目光鎖定在張子舟的身上,皺眉故意問道:「本王記得,張大人曾經參與過去年的甘州賑災吧?」
張子舟本就慘白的臉,更加緊張,這陰沉沉微冷的天氣里竟然額頭上都滲出了冷汗來了,「王爺……這賑災的事情都是由尚書左右丞兩位大人主持……」
「不是應該左相公孫彥主持嗎?」弋陽的聲音提了上來,臉色也變的陰鶩。
霍瑾看不懂弋陽為何變了臉,但是弋陽的問話並沒有弊病。
張子舟臉色越來越差,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便是苦笑一聲:「王爺,這事下官就不知道了。」
弋陽點點頭,看似非常理解張子舟,但霍瑾見到他眼底閃過的一絲陰沉。
「行,既然如此,本王也不為難你,你想起什麼就去神侯府找本王。」弋陽說得自然,好似他住進神侯府是理所當然的。
離開工部尚書府邸後,霍瑾就跟弋陽提出了一個要求——搬出神侯府。
每天這麼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總覺得彆扭,而且皇上只說了協同辦案,可沒讓王府的人都給搬到神侯府啊!
「別做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的死皮賴臉!」他說得倒是輕鬆,仿若前些日子霍瑾跟他的分道揚鑣全是屁話。
霍瑾也是鬧得頭疼,「你不搬出神侯府,我就搬出去。」
「你搬到哪裡去啊?皇宮?」弋陽哼笑一聲,「你要是膽敢再進宮裡頭,本王一定帶著一併臣眾好好參你一本!」
「誰說我要進皇宮了?這宮外客棧那麼多,再不濟我去住公孫府可以吧。」霍瑾白了一眼弋陽,故意道。
弋陽停住腳步,皺眉盯著霍瑾,萬分不解道:「喲,霍瑾,沒看出來啊,這麼快又跟公孫彥勾搭上了?」
他強壓自己的憤怒和醋意,故意扯著嘴角笑著打趣般的說著。
霍瑾明知道弋陽是在說氣話是,卻更是來勁,「是啊,我嘛,人盡可夫。掛著公孫彥未過門妻子的頭銜跟一個王爺睡。現在又掛著王爺最心愛的女人,跟公孫彥曖~昧,多刺激啊。」
她冷冷瞧了一眼弋陽,隨後便是大步走開,把弋陽甩在了身後。
弋陽愣在原地許久都是沒從霍瑾的話里反應過來,他突然意識到,霍瑾耿耿於懷的並非是霍家的案子,而是他騙了她。
只是這是個事實,這個難題根本沒有辦法解開。
霍瑾回到神侯府後,真的讓阿蒲收拾了一番,隨即搬出了神侯府,但是她並未真的去了公孫的府上,而是在神侯府附近找了個客棧,住了進去。
這麼一來,惹得神侯府上下跟王府的幾個侍衛都是大眼瞪小眼,關係極差!
無言扁扁嘴,帶著慍怒問弋陽:「怎麼回事?怎麼就讓我的謹姐姐住了客棧了呢?王爺你怎麼也不攔著?」
弋陽輕咳一聲,「她現在對我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女人能把人活活氣死,我要是再撞上去,她非把我滅了不可。」
無言想繼續勸說,可奈何他覺得這王爺說的話很有道理。
「那怎麼辦?」無言急道,「謹姐姐搬出去,可是很不安全的。甘州案的主謀肯定會去刺殺謹姐姐啊!」
弋陽搖頭:「應該沒那麼快,要是真有人去刺殺那倒好了,我已經讓長風和夏元過去守著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只是甘州的這個案子,怕是要攪動朝局了。」
「那豈不是正好給了挖王爺機會?」無言道。
弋陽搖頭:「我現在倒是有些猶豫了。」他起身回憶著那天請求辦理甘州案的情景,「弋滿雖然年紀小,處理事情不夠成熟,但是他有一點我很欣賞。」
「什麼?」
「關鍵時刻能夠用人不疑。」弋陽說著又是遲疑了一聲,而後自嘲道,「這一點,我恐怕也是做不到的。」
「可是,他畢竟……」
「行了,現在楚國,晉國都虎視眈眈!」他嘆了一聲,「我不能讓蕭國動盪起來,這件事我會和公孫彥商量,我打算退一步。」
「退步?」無言有些納悶,「但是王爺,你一旦退步,就有性命之憂啊!」
「那就要看弋滿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弋陽踱步走到屋外,「不過,為了蕭國,我可以賭一把。」
無言聽弋陽這麼說,都要跳腳了,「王爺,若是輸了呢?」
「若是輸了,我至少能保住霍瑾。」他微微仰頭,看著明月,心頭流淌著一陣陣熱流,只要她沒事,一切安好便是。
京城夜色繚繞,卻是極少人能夠靜下心抬頭望明月。
主街上,眾人行色匆匆,時辰已經不早了,大多數人都是往自己家裡頭趕路。
霍瑾扶靠欄杆,遙望這一輪明月。這幾日的夜晚,已然沒了前些日子的寒冷,目光轉而看向這平曠而無盡的黑夜,她心頭有些悵然和悲傷。
她大概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以為搬出了神侯府自己的心思就能平靜下來,可惜的是,這只是徒勞。
這幾日跟弋陽頻繁的接觸,倒是讓她那不安的心臟又開始劇烈的跳動,明明是血海深仇,明明父親在信中也交代得清楚,弋陽就是陷害霍家的主謀,可是……她還是不斷在想,當初弋陽是不是有連天都難容忍的苦衷。
只是,想了這麼多天,她還是沒給他想出什麼理由來。她知道自己大概又要淪陷,搬出神侯府給自己一點喘息和冷靜的空間,才是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