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相

  事情的發展一如很多故事中一樣，段爺是京州封丘縣最有手段的江湖霸主，而許家人是京州脾氣最擰的有錢人家，段爺買通了封丘縣的縣令，以莫須有的罪名將許家當家也就是婉眉的父親抓進了大牢，然後威逼讓許家用財產換命，段爺又耍了些手段讓人強行將許家的家產收入囊中。

  許家沒有多久，便是家破人亡，婉眉一個人流落到京城，沒想到，就算是一個弱女子，段爺也不曾放過，讓人追到了京城。

  可偏偏讓段爺沒有想到的是，這許家女兒竟然是個美人胚子，便想方設法要接近。

  「前些個月，段爺從京城來信，下令讓我把那些派來的人都給叫回去，不准對許家的女兒出手了，我派人打聽才知道，原來這許家的女兒是改了名字叫婉眉，成了京城的花魁。」

  劉大一直低著頭，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一角。

  霍瑾站起來，隨即抬頭看向了在場所有的人，「婉眉與清兒一直保持著這世俗不容的感情與曖昧，但是段老闆的刻意出現，徹底打破了兩個小女人之間的感情平和。婉眉漸漸接受了段老闆的示愛，並且懷上了段老闆的孩子，而這件事被清兒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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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她們是如何商量的，但是清兒妥協了，她選擇了成全。」霍瑾指著地上的詩集，道：「這本詩集後半部分的詩都是清兒一個人寫的，滿滿得都是清兒對婉眉的思念之苦。」

  「蒼天啊……」堂下，天心一陣驚呼，也許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在自己管理的依雲樓里，暗地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霍瑾嘆了一聲，「但是，婉眉無意間知道了段老闆的真實身份，覺得自己對不起父母，羞愧難耐，她想自殺，可是沒有勇氣，於是懇求清兒殺了自己。」

  「為什麼這麼說？」之意也是一頭霧水，之前的故事都沒有聽到。

  霍瑾轉眼看向了之意，「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被砍了頭的婉眉竟然畫著美麗的妝容，實在是詭異。」

  「對。」

  「我想這大概就是清兒為婉眉做的最後一件事。」她嘆息道，「為了給自己脫罪，清兒才安排後來斷頭等一系列的事件，但是沒有想到，事情做得越多，破綻越多，還是被段老闆發現了。」

  「所以，這個人……」之意指著段老闆道，「所以他殺了清兒。」

  「對。」霍瑾嘆了一聲，轉頭對之意道，「對了，那玉龍簪也是清兒在逃走的時候，從婉眉的房間帶走的，她實在割捨不了。」

  案件的來龍去脈終於是清晰起來，但當所有的事情都成了一個悲婉的故事的時候，眾人皆是不再說話，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只有一個人，嘴角浮出了無奈而又詭異的笑容，「我段某人一生狂霸，卻栽在了這個女人的手裡。」

  像是認命了，他漸漸減弱自己的氣力，放鬆了下來，「段某做事一向斬草除根，許家的事情之後，我要除掉的就是這個許家女兒，可是一年多來，派出去的人始終未能找到，或者是不能得手，他們說依雲樓有高人保護這個女人。我不信，便隻身來到了京城。」

  他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眼眶竟然是有些泛紅，「那天我確實遇到了自己的對頭，受了傷，被婉眉救了下來，我萬沒有想到，在這紅塵，只需一眼，便足以讓你深陷泥潭。」

  段老闆哭笑不得，「我跟著婉眉去了依雲樓，說真的，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動過殺念，雖然我有太多的機會。」他雙拳緊握，「很久之後，我發現了她和清兒之間的事情，我故意透露了些消息告訴婉眉，她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為了保全清兒，她答應和我在一起。為了幽會，我每次給姑娘們做宵夜的時候，都會放些迷藥，讓她們睡的更香，只有婉眉知道，所以她不吃。」

  「沒想到的是，我跟婉眉的事情還是漏了風聲，清兒終於質問婉眉，婉眉坦然說了出來，清兒為了婉眉，成全了我們，這更讓婉眉心生愧疚。幾天前，我在寫書信給兄弟的時候，被婉眉發現，她得知了我的身份。我以為她最多是想方設法殺我，我完全沒有想到，她會讓清兒殺了自己！」

  段老闆悔恨至極，「我啊……」他想罵自己吧，可終究沒有罵出來，可能他已經找不到什麼好的詞語罵自己了。

  「你能吊起清兒究竟是……」

  「我以前就是個縴夫，後來練的功夫也是鞭子類的武器。」剛剛還一臉悲慘，段老闆忽然又變得神采奕奕，「你說得沒錯，輕功一躍，繞過房梁，憑我的臂力，吊起一個女人，輕而易舉。」

  公孫彥鼻息哼了一聲，使了一個眼色，旁邊一群人忽然湧進來，將這段老闆扣著押解出去。

  霍瑾一愣，轉頭看向公孫彥。

  沒等霍瑾問話，便聽到公孫彥道：「這是重案，這個案子接下來就是由大理寺和刑部一同整理，霍姑娘，多謝你助大理寺破了這個案子。」

  霍瑾沒話好說，想來也是，她的任務已經為完成，也算是對得起當時梁王給自己的交代了，以後見到梁王，也算是無愧了。

  她笑了一下，揮揮手，離開了大理寺大堂。

  無言也是白了一眼公孫，便緊跟霍瑾離開了大理寺，之意倒是想要追上去，但是被刀疤男攔住了。

  刀疤男站在荊之意的跟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之意被刀疤男請到了刑房，公孫彥站在刑房中央。

  「荊少卿……」公孫彥一見門口的之意道，「皇上讓我帶句話給荊少卿。」

  荊之意連忙跪了下來。

  公孫彥道：「皇上說了，大理寺以後就交由荊少卿負責了，以後跟霍姑娘也沒有聯繫的必要了。」

  荊之意一驚，抬頭看向公孫彥，「公孫大人，這……大理寺一直由狄大人……」

  「狄大人另有安排，放心，狄大人無事。」公孫彥面目冷峻，聲音就猶如從冰窟里淌出來的一樣，「記住，以後不要跟霍瑾見面，否則會惹來一身大禍。」

  荊之意還欲開口再問，但是公孫彥那深邃而又漆黑的眸子像是能割心一般，對上他的眼睛，就再也不敢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