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魁之死（六）

  這個站在堂上的人，應該就是荊少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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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見大人。」

  「風姑娘有禮了。」說著他又轉身跟無言道，「無言公子好。」

  風姑娘？

  霍瑾皺了皺眉頭，叫風樓，是自己搪塞那個成大人的，怎麼荊少卿也會知道？

  似乎看出了霍瑾的疑惑，荊少卿笑了笑，「公孫大人派來的人說是風姑娘要見梁王，也說風姑娘懂得一些驗屍法，讓我安排風姑娘去驗一下婉眉的屍體。所以才知道姑娘姓風。」

  聽完這個解釋，霍瑾的臉直接抽筋了，這個公孫禽獸，看來勢力非常大，自己在成大人那邊問話的事情，估計他都知道吧，老奸巨猾的禽獸。

  啊，這個對手，自己是拼了命也未必幹得了他。

  我靠他全家啊！

  「風姑娘，請。」荊少卿做了個請的姿勢，讓她跟無言往前走。

  荊少卿帶著霍瑾進了地牢，這裡雖然也是牢獄，但是跟地府不一樣，最起碼，這裡還能見光。

  走了半刻，他們終於是到了梁王的牢獄前，梁王正背對著他們躺著，看上去是睡了。

  荊少卿對霍瑾和無言又是行了禮，便離開了。

  荊某人一走，霍瑾便對著梁王的背影喊了一聲：「王爺？」

  梁王嗯了一聲，聲音異常清冷：「有什麼事要問的，就快問。」

  這梁王的聲音有點不對啊，他平時說話也不是這樣的啊……

  不管了，自己又不是他什麼人，可能不了解這個人吧，或者這蕭國的男人都有演戲的本領，嗯，就是這樣。

  霍瑾咳嗽了一聲，道：「王爺，那晚你和成大人商談要事期間，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沒有。」

  「那有人進來過嗎？」

  「除了婉眉和幾個姑娘進來彈曲子，沒有人進來了。」

  「那王爺當時就是去婉眉姑娘房間休息的嗎？大約是什麼時辰？」

  「是，當時本王醉了，成大人就扶著本王去了婉眉的房間，婉眉則睡到了清兒姑娘的房間，那時大約是子時左右。」

  霍瑾問什麼，梁王就回答什麼，一點都不隱瞞。

  霍瑾又問了，「那婉眉姑娘喝酒了嗎？」

  「說來也怪，以前去依雲樓，婉眉總是會喝幾口，但是前日她竟然滴酒不沾。」梁王道。

  霍瑾眯著眼問著梁王，看看看，無言還說不常去，靠，現在他自己親口承認以前都經常去，對婉眉這麼了解，一口一個婉眉，叫得可真是親昵。

  「應該是怕酒後亂……」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沒了，再見。」說著轉身就走了。

  無言給王爺鞠了一躬，就跟在霍瑾的身後小跑出去了。

  到了外面，荊少卿果然在那邊等著他們，他還是一臉的皮笑肉不笑：「仵作已經查驗過婉眉姑娘的屍體，說婉眉姑娘是被人直接砍了頭顱。」說著，他又做了請的手勢，讓霍瑾和無言往這牢獄對面的一個通道走去。

  「謝謝荊少卿。」霍瑾道過謝，就走在了荊少卿的旁邊，「還有其他疑點嗎？」

  「沒有，說是一刀斃命，而死亡時間正是昨夜子時左右。」荊少卿道。

  這個時間正好是梁王在婉眉房間睡下的時間，現在疑點又多了幾條。

  很明顯，依雲樓是個銷金窟，這種大地方，不可能沒有客房，但是梁王偏偏被安排到了婉眉姑娘的房間；還有，婉眉姑娘睡的那個清兒的房間，需要看一下。

  不知不覺，霍瑾已經跟著荊少卿到了停屍的地方，這地方果真是陰森恐怖的很，就在門口站上一會兒，就足以讓人毛骨悚人了，不過霍瑾一點都不怕，畢竟是在地方呆過的人啊。

  荊少卿領著霍瑾和無言進去，他順手就把門口的一具屍體上的白布給直接掀開了，這白布下的屍體正是婉眉。

  這是霍瑾調查到現在，第一次看到屍體，雖然迫切需要洗清梁王的嫌疑，但是當她看見這女人的頭顱竟然歪斜地放在斷了的脖頸上面，一股噁心的力量立刻衝破了她的腦門。

  這天吶！太噁心了，竟然還能看到令人作嘔的血肉。

  你大爺的！

  霍瑾想要嘔吐，也只能忍住，萬不能在無言和荊少卿面前給丟了臉，不然以後還怎麼在梁王面前混？

  但說真的，也虧得仵作能下手去縫這腦袋！

  好了好了，不唧唧歪歪了，還是做正事吧，「婉眉姑娘，小女子為求捉拿殺害你的真兇，不得已只能冒犯了，還請姑娘諒解，九泉之下早日上路。」

  說著，便拜了拜，就要伸手去檢查屍體。

  「慢著。」荊少卿喊道，「戴上這手套吧。」他從懷裡掏出一副白色的手套，「姑娘切莫弄髒了手。」

  「謝謝少卿，但父親說過，用手直接摸，準確性更高一點。」她笑著拒絕了荊少卿的好意。

  荊少卿微笑點頭，收起自己的手套，對這個女人更是讚賞了。

  霍瑾伸手放在了婉眉姑娘的臉上，在臉上直接一刮，竟然有些黏，「這姑娘的屍體，你們有擦拭過嗎？」

  「沒有，死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現在還是什麼樣。」荊少卿回答道。

  霍瑾點點頭，「這姑娘晚上睡覺還擦著胭脂水粉？還真的是愛美！」她笑了一聲，繼續向下觀察。

  婉眉的頭顱果真是被人切開的，關鍵切的還很整齊，刀口平滑麻利，果真是一刀就斷了頭顱，手法非常厲害。

  如果婉眉是醒著的，那麼殺人的一定是武林高手，如果她睡著的，殺人也一定是個很會用刀的男人。

  「王爺平時武器用的是什麼？」這一次霍瑾問的是無言。

  無言立刻回答：「是劍，王爺最喜歡用的就是劍，而且是軟劍。」

  霍瑾點點頭，用刀和使劍看似一樣，但實際上力道上的用點是很有區別的。

  「王爺會用刀嗎？」

  「王爺說刀是霸者，不適合他這種性格的人，所以他從來不碰。」無言道。

  哼，這個梁王歪理倒是挺多。

  不過，也正因為他不玩刀，所以要洗清他的嫌疑很簡單，「既然王爺不用刀，那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大理寺要扣押王爺了。」

  她邊說著邊繼續查看婉眉已經被割斷的脖子，很奇怪，不知道為何，這刀口雖然平滑，但是歪了，不過她還是看到了一些紅色的印痕，非常細，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這些紅色的痕跡是什麼？是被刀切開後才有的嗎？

  「姑娘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荊少卿也不管霍瑾在做什麼，直接對她剛剛說的話產生了不滿。

  「王爺不用刀，但是給婉眉姑娘斷頭的一刀，卻是剛勁有力，是個用刀的厲害主兒，大理寺難道這個都沒發現嗎？」

  哼，不是本姑娘瞧不起你們大理寺，就這辦案態度，估計是讓公孫彥賄賂要害死梁王吧！

  幸好有我！

  荊少卿聽得霍瑾的話，辯解道：「就算王爺不用刀，但也證明不了王爺不會刀啊。」

  「好，那本姑娘就證明給你看。」

  證明，怎麼證明？說真的她霍瑾也不知道怎麼證明，但話既然已經放出來了，自然是要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