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不該遇的人

2025-03-20 21:19:41 作者: 吉祥夜

  第76章 不該遇的人

  她笑了笑,拍拍陸向北好看的臉,「所以,別這麼一本正緊的,你的若若妹妹不是救了我嗎?我該用什麼報答她?把自己老公打包送上也未嘗不可!」

  陸向北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微微點頭,眉梢眼角那一抹笑飛揚得讓人銷/魂,「我真是三生有幸娶來這麼好的太太!該不該說聲謝謝?謝謝你的慷慨,既然老婆大人都開了口了,我不笑納這番好意簡直就不是男人了,是不?」

  她聳了聳肩,一個男人是否忠於他的婚姻,是品性問題,不是太太的態度問題。

  忠誠的男人不會因為太太的一句玩笑而真的去玩出軌,而不忠誠的男人,不管當太太的如何一哭二鬧三上吊,他照樣要出軌。

  像陸向北這樣的人,更是有著超強的自控能力和駕馭能力,他想做的事,沒人攔得了,他不想做的事,也沒人逼迫得了,或者說誘/惑得了。

  所以,對他這番話,她唯有聳肩可以回應。

  「我想,你不是真的出來問護工的事吧?不願等的話就先回去!不過,別想出去玩,要麼在家裡休息,如果覺得傷好了,可以出去玩了,不如就在家把計劃做出來!」他沉著臉,沒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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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劃!又是計劃!童氏是她家的!他像個周扒皮一樣在後面揮著鞭子催!

  「城南那塊地的計劃不是做好了嗎?」她絕對懷疑陸向北在整她,她明明已經在他的抽屜里見到那份計劃了。

  他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這是陸向北的功夫,變臉的速度特快,剛才還陰雲密布的……

  她有些心虛,低了頭解釋,「我承認,我翻你抽屜了……我只是……只是想找東西而已……」

  「想找什麼?」

  她當然不會說找如嬌的痕跡,除非她腦袋真的被門夾了……

  「我找和帝都的合約。」她低著頭,隨便掐個藉口……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聽見他深長的呼氣,「回去吧!我讓成真來接你!還有,那個計劃是主管做的,我要看的是你做出來的,兩者選其一。」

  無端的,她有種感覺,陸向北看穿了她的謊言……

  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因為,她怎麼也無法看穿他……

  成真來接她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沒有拒絕他送自己,開車對目前的她來說還有些辛苦,她不想為難自己,只是覺得,陸向北叫成真來送她的目的可疑,感覺更像是監視她的……

  成真跟陸向北關係很鐵,是童氏唯一一個沒有學歷的高管,是陸向北一步步提拔上來的心腹之臣。

  「嫂子,陸總讓我把這幾天的日程安排給你看。」成真遞給她一張紙。

  她粗粗看了一下,全是各種會見和會議,這些事平時都是陸向北去做的,她不過是陪同而已。

  「為什麼給我?拿給他看就行了!」她把日程安排扔還給他。

  「可是陸總說了,這幾天他可能抽不出時間,請嫂子親自去,還有,陸總說這幾天如果嫂子覺得精力好的話,晚上在家把計劃做出來,嫂子口述就可以了,我來幫你打。」

  「我精力一點也不好!」她煩躁地把日程安排塞到包里,這樣的話,她真的一點空閒時間也沒有了,每頓飯都排了應酬,估計會被康祺罵死。

  這一夜,陸向北沒有回來。

  意料之中的。

  那個對他如此重要之人的妹妹,他自然是要陪的。

  第二天起,她便進入了忙碌狀態,而陸向北則從醫院回到公司來睡大覺。

  連續幾天都是如此,她看見他的黑眼圈越來越重,反倒給他增了幾分滄桑的魅力。而很不公平的,她的黑眼圈卻讓她看起來如此憔悴,不得不每天補厚厚的粉來遮蓋。

  直到第三天,約見的客戶無意中說的一句話泄露了天機,「陸太太,陸先生把約見的時間提前,自己卻又不來,忙什麼去了?」

  童一念愣住,該死的陸向北到底在玩什麼?

  約見之後,她打了個電話給成真,「成真!這幾天這些會見和會議都是陸向北提前了的嗎?」

  成真在那端也很疑惑,「是啊!把下周的工作都提前到這幾天了!」

  「他為什麼這麼做?」

  「我也不知道……老闆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安排唄……」

  童一念氣得掐斷了電話,前前後後聯繫起來,怎麼就覺得陸向北是故意不讓她有時間見康祺呢?

  她把日程表拿出來,今晚還有個客戶要見……

  她果斷地再次撥通成真的電話,告訴他,她今晚有事,不能去見客戶,讓他安排推遲,然後約了康祺出來吃晚飯。

  時間還早,她決定先去洗頭,額頭的傷口不能碰水,她已經幾天沒洗頭了,而且,也想剪一排劉海下來遮住傷疤。

  常去的那一家髮型屋是明星和豪門內眷雲集的地方,她沒想到,居然還會在那裡遇到不該遇的人。

  洗頭的時候,她在自己專用的包間裡,但是因為覺得空氣悶,所以並沒有關門,外面的聲音一陣陣傳進來,其中有人在招呼,「鶯鶯姐,你好幾天沒來了。」

  鶯鶯也來這種地方?

  並不是她小瞧了鶯鶯,這裡不是尋常之地,不是一個夜總會女人消費得起的,而瞧她跟這兒的熟絡勁,應是常客……

  「是啊!這幾天忙!給我收拾漂亮點,今天要見重要的人!」這是鶯鶯的聲音。

  洗頭師的手抖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陸太太,我去關門。」

  「不用!」她低聲喝止了,仍是覺得丟臉,原來連洗頭師都知道……

  外面的說話聲依然清晰可辨的傳進來,來的好像還不止鶯鶯一個人,聽那口氣也是夜總會的。

  「鶯鶯姐,這種地方很貴吧!」這人倒實在,不裝闊掩藏自己的真實境況。

  「是啊,來的都是名流!」

  難不成她把自己也當成名流之類了?

  接著便是另一女子的長嘆,「哎,鶯鶯姐,還是你命好,遇上陸先生那麼好的客人,從此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我這輩子是沒這命了!」

  童一念明顯感覺到洗頭師的手再度停頓了一下……

  她不痛,真的……

  洗髮水濺起的花兒落了一滴在她眼皮上,洗頭師惶恐地給她擦乾,低聲道歉,「對不起,陸太太……」

  她沒出聲,任洗髮時給她擦去,她可以流淚了,是洗髮水刺激的……

  命運究竟要怎樣逼她呢?她已經把自己藏起來了,縮在自己的殼裡逃避她不想看到的一切,只要看不到就安全了吧?可是麻煩為什麼還要找上門來呢?

  她的手機響了,洗頭師幫她拿了過來,屏幕上那個熟悉的號碼,正是陸向北。

  「你在哪?」她一接聽,那邊就在質問。

  她覺得喉嚨有點痛,吞咽了一下才做好充分的準備讓自己平靜地說話,「有事嗎?」

  「沒事,成真說你把晚上的安排改期了?」

  「是的!」

  兩個人一時無話,童一念準備掛掉了,那邊又傳來他的聲音,「你到底在哪呢?」

  她在哪裡很重要嗎?

  「我在美容院做spa,有什麼事?」她隨口撒了一個謊。

  他頓了頓,「沒事,你的額頭還不能沾水,別洗臉!」

  「知道!謝謝!」就此掛斷,迫不及待,他的聲音多聽一秒,她心裡的刺就多扎一根。

  幾分鐘後,外面也有人的手機響了,接電話的是鶯鶯的聲音,「北哥……」兩個字叫下來,如珠玉相撞……

  童一念聽著,心裡麻了一下。

  「北哥,我在洗頭呢!嗯,不用來接我了,我自己去!好的,待會兒見!拜拜!」

  有女子艷羨的聲音響起,「約了陸先生啊?」

  「是啊!」掩飾不住的興奮。

  「真羨慕!」

  ……

  外面的兩人還在說什麼她已經不想聽了,閉上眼,對洗頭師說,「關上門吧!」呵,她認輸……

  「陸太太,你的頭髮發尾有很多的分叉了!營養不好!」洗髮師給她衝去泡沫時說。

  「是啊,那怎麼辦?」她木木地問。

  「剪了吧!」

  「捨不得剪短……」頭髮剪了容易,長起來難。

  「可是營養不好這頭髮也不好看,今年流行短髮,不如讓髮型師給您設計個新髮型吧!您留這髮型也很久了,該換形象了,不如剪短,改變從頭開始嘛!」

  呵,是啊,營養不好的就剪掉!有的東西,是該剪掉了……

  洗頭師終是體恤童一念的,慢慢吞吞給她洗,給她做水療,給她按摩,一個鐘的洗髮恁是折騰了兩個小時,估摸著外面的鶯鶯走了才讓她出去,避免了原配和情人的直接碰面,省去了她的難堪。

  這一點上,她還是感激洗頭師的,非常體貼入微,所以,毫不猶豫又買了一套最貴的護髮品,讓洗頭師這月可以拿到更多的回扣。

  只是覺得好笑,為什麼和鶯鶯碰面會是她覺得難堪呢?這年頭!

  聽從了洗頭師和髮型師的建議,她剪去了她那一頭長髮,看著本屬於她身體一部分的一個個髮捲掉落在地上,如花瓣零落,心頭有些空空的,無端想起一句煽情的詩:那落了一地的,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猶記,陸向北在激/情的時候愛極了她的頭髮,常常眯著眼,在她上方俯視她黑髮凌亂飛舞的樣子,喃喃地叫她「黑頭髮的小妖精」,那時候的他,眼裡燃燒著迷醉的火焰,也只有那時候,她才覺得他是熱的,就像一團火,在她還沒來得及防備的時候就被燒得乾乾淨淨了……

  「好了,陸太太還滿意嗎?」

  髮型師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的臉不禁微微泛紅,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在大庭廣眾想到那種事?

  再看鏡中的自己,已經改變了模樣,竟是連她自己也認不出來的陌生樣子。

  頭髮亦是先卷過的,再剪短,依稀是奧黛麗赫本頭的改版,劉海側分,留得較長,擋住了那塊紗布。

  這樣的髮型,倒是十分配她的臉型,愈加顯得她下巴尖俏,眼神也多了幾分青春活力,微微的捲曲又不失嫵媚。

  髮型師還把她的頭髮染成了栗色,襯得她膚若白瓷,黑頭髮的小妖精再也不復存在了吧?

  她心裡有種疼痛的快意。

  「如果陸太太覺得不好,我可以再修改,不過,我認為這個髮型很適合您。」髮型師Johnny和她一直相熟的,舉起鏡子給她看後腦勺。

  「不錯!謝謝!」髮型究竟怎樣,她並不十分感興趣,只為洗頭師那一句話觸動了心——改變,從頭開始。

  好吧,從頭開始……

  康祺見到她的第一眼,怔了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還是她,拿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才讓他回神。

  「怎麼?沒見過美女?」見到康祺,她還是記得開玩笑的,不管是假裝輕鬆抑或是真的輕鬆。

  康祺扁了扁嘴,「我還真是好久沒見美女了!別說美女!就連雌性動物都難見到!我們那全是純爺們!」

  她笑了,和他並肩走進這家新開的餐廳。

  很古典的裝修風格,服務員全都穿著藍底白花的制服,連頭巾也是這個顏色,讓人聯想到青花瓷,而店裡花瓶牆飾也全都是青花瓷的,若有若無的古箏曲流水一樣瀉出來,童一念心中如被細雨淅淅瀝瀝浸潤,別有一番心境,她預感,今晚的晚餐會是她這麼久以來最享受的一頓。

  康祺早定好了包間,服務員領著他們穿過迂迴的走廊往裡走去。

  途經一個包間時,另一個服務員正好開門上菜,裡面便傳出細碎的笑聲,嬌聲軟語的,聲音有幾分熟悉,夾雜其間的,還有男子的咳嗽聲,那便是十分熟悉的了……

  那流水一般的古箏音突然便如刺一般,每一根都扎在了心裡。

  心裡說著走過去,不要看,可終究沒管住眼睛,就那麼不經心地一瞟,便看見了包間裡的人,男的俊逸,女的嬌艷。

  沈康祺見她神色有異,低聲詢問,「怎麼了?」同時也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鶯鶯舉著一杯酒,一臉春意。

  「這個混蛋!」沈康祺忍不住罵了一句,便要往包間裡衝過去。

  她及時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別!不要!」

  他們的聲音卻引起了裡面的人注意,陸向北首先看到的是包間門口異常俏麗的女子,再一看,竟然是自己妻子。

  「念念?」他叫出了她的名字,驚訝於她好端端的為什麼把頭髮剪掉而且還染了顏色。他亦想起了那樣香艷的場景,想起在他身下如痴如醉的黑頭髮小妖精。

  既然看見了,就沒必要再裝不認識,讓童一念驚起的是他的那份鎮定,被她抓到和情人幽會竟然面不紅心不跳還敢叫她的名字?

  她微微一笑,極為端莊賢淑的,「陸先生也在吃飯?」

  「那就一起吃吧!」她身後響起沈康祺的聲音。

  陸向北這才看到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臉不由綠了一綠。

  沈康祺也不等陸向北或者童一念答應,自顧自地拉著童一念的胳膊就進了包間,大大咧咧對服務員說,「我們就在這吃了,加兩副碗筷,那包間退了!」

  童一念知道,沈康祺要找陸向北的岔子了,扯了扯他的衣擺,示意他還是換地方吃。

  沈康祺卻裝不懂,一屁股做了下來,並且拉著童一念在自己身邊就坐。

  童一念眼看已成定局,也不再堅持,只能默默祈禱今晚的飯局不會太糟糕,莫名的,覺得兩道炙熱的眼光一直盯著自己,灼燒著她的皮膚。

  不用去尋找這灼熱的來源,她也知道是誰看著自己,這樣的場面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她,居然和丈夫,還有丈夫的情人共進晚餐……

  「陸先生,您的菜上齊了,還要加點什麼菜嗎?」服務員見多了兩個人,問道。

  「當然!這些菜念念一道也不喜歡吃!」沈康祺把菜譜拿來,細細地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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