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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怎麼不明白我的心意就對我說這

2025-04-17 01:29:49 作者: 月度迷津

  三個兄弟,祁致安和祁靖凌卻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獨獨祁靖朗容貌像母親。

  然而祁靖朗的媽卻是最得祁老心意的那位。

  至於祁靖凌,知道的人,大抵都會覺得他在祁老面前也就是混個熟臉好吃飯的身份。

  常年生活在外,祁家出席的任何場合中幾乎都見不到他的身影,漸漸的,無論是外人,還是祁家的人,幾乎都要忘了祁家還有個祁老三。

  除夕不回家,也是常見的事。

  說來,祁靖凌已經好些年沒在家中過年,今年也一樣,卻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祁老那張皺紋滿布的臉,霎時間變得嚴肅起來,既沒對客人的客氣,也沒對家人的親厚,只平平淡淡問了聲:「怎麼選在今天回來了?」

  祁靖凌自顧坐在了飯桌旁,身側正是祁靖朗,「前段時間,一直在忙工作,現在剛好空出幾天時間,我回來看看您。」

  

  「你也有心了。」祁老點點頭,「吃飯沒有?」

  「還沒有。」

  祁老讓保姆將飯菜熱一熱,順便多做兩個菜,又對祁致安說:「冷冰冰的,快別吃了,待會兒吃點暖和的。」

  祁致安放下筷子。

  祁老看向祁靖朗,「你,早就吃完了的,跟我到書房來,」後又指著桌上兩個兄弟說:「你倆待會兒也上來。」

  祁靖朗起身前目光巡視在祁致安和祁靖凌身上掃了幾眼,眼中透著探尋。

  人若是處在了進退維谷的境地中,便很容易草木皆兵。

  絲毫的變故,都會給他極致的危機感。

  桌上就剩下祁靖凌和祁致安後,祁靖凌說:「我怕是沒地方得罪二哥吧?」

  祁致安笑笑,一派兄友弟恭的樣子,「他就那樣子,你管他幹什麼?」

  「聽說老爹忌憚陸東庭,不打算讓二哥回上城了?」

  祁致安仍然就著冷菜夾了幾口,「畢竟是親兒子,不管在哪裡,都不會委屈了他,只是二弟自己想不通,氣性大,知錯不改,總想著跟陸東庭比個高下吧。」

  「做咱們這行的,也難說對錯,沒點小動作,不犧牲點別人的利益,怎麼能做得穩屁股下面的位置呢?」祁靖凌略低下頭,似笑非笑的,又抬眼問他哥,「你說是吧,大哥?」

  祁致安挑了挑眉,嗤的笑了聲,半會兒才答:「行事穩妥點沒什麼不好。」

  祁靖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祁致安,又瞧向樓上。

  這祁靖朗,不走是最好的,自由人收拾他。

  過了會兒,樓下兩人正聊天吃飯,樓上突然傳來爭吵聲。

  「陸東庭現在跟我搶項目,明顯是衝著我來的,我一再避讓,以後還有沒有我的落腳之地了?你不幫就算了,少在那兒隨意安排我!我他媽幹什麼是我的事!」

  「孽|子!小心我以後讓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祁靖朗猛地嗤了一聲,「看吧,你打的什麼算盤,不一下子就明了了?」

  祁靖朗離開的時候,差點掀翻家門。

  祁老爺子氣進醫院,卻又是禍不單行,胃癌中晚期加上罹患各種老年人的常見病,高血壓糖尿病什麼的,指不定哪天氣得腦充血就一命嗚呼了。

  祁靖朗接到消息之後,又匆匆趕往醫院,在老爹面前一頓哭訴加自責。

  祁老爺子做遺囑公證時,便又往他那份裡面多加了些東西。

  老爺子住院,生死之隔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了,祁靖朗便順理成章留在了上城,美其名曰陪老爺子走完最後一程。

  ————————

  蘇窈這天晚上收到姜初映的電話時,正在書房看景案發來的郵件,關於合作的一些事項。

  在接電話之前,蘇窈就已經大致猜到了姜初映的目的。

  果然,姜初映直接便問蘇窈:「你將話轉告給陸東庭了嗎?」

  蘇窈靠在椅子上,手裡轉著筆,好整以暇的說:「你有必要親自打電話來確認?信不過我,何必大費周章讓我傳話?」

  「你說對了,我信不過你。」

  蘇窈夾著筆的手撐著腮幫,陸東庭又不是蠢,好歹是東盛現在的管事人,難道會比不上陸瑞姍精明?還需她姜初映做人情?

  再說,從一開始,姜初映便不用找她傳這個話,她跟季遠驍的交情,遠在她之上,再不濟,隨便找個陸東庭的好友,也好過找她。

  還要白白費些嘴皮子。

  「那你猜對了,我沒告訴他,沒這個義務。」

  「你……」

  蘇窈懶得聽她多言,直接掐了電話,管她想搞些什麼名堂。

  這間書房右手是窗,蘇窈撐著頭看向落地窗外的夜色,這邊事業寬闊,可望見遠處高樓的霓虹與孤立路旁的燈,星星點點的,遠處繁華,別墅區里倒是清靜得很,頗有點鬧中取靜的感覺。

  她用筆頭點了點鼻尖,抽空出了出神,想起陸東庭那日說信他時的眼神和表情,心裡五味雜陳。

  敲門聲響起,將她的思緒強行拉回,張嬸做了酒釀小圓子給她端上來,是陸希承鬧著要吃,才多做了。

  蘇窈說:「待會兒少給希承吃點,他不能吃太多這個。」

  「好的,陸先生在下面守著呢,會控制著他的。」

  蘇窈看了眼電腦上的時間,八點過,心裡想著快點把這些看完給景案回覆郵件,然後就該給陸希承洗澡了。

  等她下樓的時候,陸希承被陸東庭的樂高賄賂,又跟陸東庭很親熱了。

  遞上品不好的樂高,「爸爸,你來,來。」

  想吃零食了,拉著陸東庭到冰箱跟前,「薩拉米,奶酪!」

  因為他知道,蘇窈平時不給他吃太多,所以次次都會跑去找陸東庭。

  陸希承此刻正坐在陸東庭跟前的小板凳上,抱著他專用的小碗仰頭喝酒釀小圓子裡的糖水。

  然後啪的將碗放在茶几上,呷呷嘴,一臉滿足,立刻又敲了敲碗:「還要!」

  陸東庭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用平板看新聞,瞥了他一眼,沒做聲。

  陸希承見蘇窈下來了,轉頭拉拉陸東庭的褲腿,奶聲奶氣的說:「爸爸,還要……」

  「問你媽。」

  陸希承一轉頭,蘇窈把他的碗都收走了。

  ————————

  姜初映站在趴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腦袋枕著手,看著窗外的夜景。

  此刻陸東庭跟蘇窈呆在一起嗎?

  現在給他電話或許不合時宜,如果他讓蘇窈接了呢?

  姜初映自嘲的想,現在給他打個電話,都要細心算計時間了。

  第二天九點,姜初映剛進辦公室,捏著電話,心理建設倒沒做多少,撥了電話出去。

  陸東庭彼時正在去公司的路上。

  姜初映聽見那頭傳來喇叭聲,抿了抿唇,問:「你在開車嗎?」

  「嗯。」

  姜初映正猶豫著如何開口,卻不想,陸東庭已經先發話了,「以後別找蘇窈了。」

  姜初映有點懵,愣住了一會兒,下意識發出了一聲『啊』的反問。

  漸漸地,她臉色乍青乍白,「她告訴你,我找了她?」

  陸東庭沒說話。

  「她說了什麼?」

  可蘇窈明明說她沒有轉達她的話,難道是只告訴了陸東庭她找過她,但是卻沒說她是為了什麼事?

  姜初映臉色一白,慌急著解釋,「陸東庭,我那天與她偶然碰見,剛好有些事情讓她告訴你,你姑姑她……」

  陸東庭冷著聲打斷她:「姜初映,自作聰明要用對地方。」

  姜初映宛如遭遇一盆涼水自頭澆下,從頭涼到腳,「什麼叫自作聰明?陸東庭,好心當做驢肝肺,你真的就這麼聽信蘇窈的話?」

  「收收你的好心用在對的地方,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用我教你。越界了別怪我不客氣,別將雙方臉面搞得那樣難看。」

  陸東庭嗓音如同三尺寒冰般涼冷。

  姜初映不知是哪點觸怒了他,緊緊是因為她見了蘇窈?她想傳達給他的信息是不該說的話?

  當初在紐約,她被困幾日,見到他的時候,她震驚之餘心裡不停顫抖,她就知道,陸東庭他,總歸還是對自己存了幾分心思,不管是憐惜還是愧疚還是如何。

  他不忍他兩難,知道他在意蘇窈得很,自覺避免與他打交道。

  換來的,就是這一句,別將雙方臉面搞得那樣難看?

  「陸東庭,你怎麼,怎麼不明白我的心意就對我說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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