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難分難捨的感情

  也不知道是手術台的無影燈有催眠效果，還是因為上了麻藥的原因，蘇素素在意識昏昏沉沉中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面到處都瀰漫著一種蒙矇矓的霧氣，奇異的花香充斥在唇鼻之間，蘇素素飄飄蕩蕩的懸浮在空中，也不知道哪裡有道路，也不知道能往哪裡走。

  身子仿佛沒有重量一般，意識有些虛弱不堪，似乎隨時都會徹底消散掉。

  但是她的心中卻有一股濃烈的執著感，支撐著她不斷的前進著。

  迷霧漸漸的消散開來，一片艷麗的花叢出現在蘇素素的眼前，而一個粉嫩可愛的小女孩，則是驀地一下出現在她的眼前。

  雪白的連衣裙，

  漆黑如墨的秀髮隨意的披散著，在幾根發梢的末尾都綁上了粉色的蝴蝶結，看上去顯得異常可愛動人。

  這個小女孩一出現，就吸引住了蘇素素的全部身心。

  此刻迷霧之中，仿佛有陽光灑在這個小女孩的身上。

  對方沐浴在陽光之中，從遠處看上去恬靜和美好，似乎正捧著一本書籍在閱讀。

  

  蘇素素下意識的走近了過去，卻發現此時對方正在安靜的哭泣著，眼淚模糊了明媚的眼睛，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孤獨和心酸。

  再也沒有如同公主的高不可攀，仿佛從高高的寶座上跌落下來，只是一個無助而又可憐的小女孩罷了。

  蘇素素聽見對方不斷的哽咽著，「爸爸媽媽你們在哪笙苼好孤單」

  抽泣的聲音讓人不由陣陣心疼，然後蘇素素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走過去一把抓住對方的手。

  「我不會再讓你孤獨的！」

  夢中的聲音油然還在浮現著，高高低低的聲音似乎從遠處傳來，但周圍的事物卻變得不真切起來。

  夢醒了。

  縣人民醫院的重病房裡，還在昏睡的蘇素素突然驚醒了過來，她覺得身體上的麻痹感還沒有完全消失，然後她起身坐起，看了一眼右手的靜脈上還連著輸液的透明管道。

  雖然背部還是有點痛，但是比起之前的全身虛弱卻是好了很多。

  她抬頭望了一眼雪白的天花板，喃喃自語著：「又夢見幾年前的事情了」

  發了幾秒鐘的呆，然後她卻是猛然想起什麼一樣，連忙轉頭四處查看著這間病房。

  病房是遠遠比不上廣南那些大醫院的裝修，很多地方看上去都是顯得有不少年頭了，不論是病床還是木椅，看上去都是非常老舊的款式。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潔白的房間看上去冷冷清清的，窗戶半開闔著，陽光透過這老式的木質窗戶，照亮了病房裡的一切。

  病房雖然潔白，但是卻有著說不出的冰冷感，猶如蘇素素此時略顯寂寥的內心。

  重要的人不在自己身邊，心中就空空落落的，如同缺了很重要的一大塊。

  吱呀。

  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了，然後一個美麗的倩影，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手中還提著兩個服裝袋子。

  這個少女，正是從麗江市內趕到這裡來的白曉笙。

  她正小心翼翼的關上門，然後轉過身來，正好對上了蘇素素略帶疑惑的眼神。

  白曉笙看了蘇素素一眼，稍微有些愣住了，「你醒過來了？」

  她放下手中的袋子，走到病床前看著旁邊還在滴落的藥瓶，然後有些關切的打量起蘇素素起來，「你沒事吧？好些了沒？中槍的部位還痛不痛？有感覺麼？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聲音依然充滿獨特的嘶啞，這樣的聲音給人以一種成熟妖嬈的味道，有種能吸引人的磁性。

  蘇素素的可愛蘿莉臉在此時也有些蒼白，不過還是被白曉笙這一連串的話語，弄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明媚的大眼睛眨了眨，輕聲說著：「第一次見到你會這麼關心我。」

  「額」聽到對方的話語，白曉笙的擔憂稍微放下了不少，卻是有些尷尬的揉了揉的鼻尖，嘴角撇了撇，「其實我本來也很關心你的，畢竟也只是算好朋友嘛」

  不過她在此時似乎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然後臉色也是變得有些紅潤起來。

  「嗯，我知道的。」

  蘇素素微微一笑，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白曉笙則是想著答應對方表白的事情，在冷靜下來後只感覺心亂如麻，一時間也沒有再開口。

  兩人都各自想著心事，氣氛在此刻開始變得古怪起來。

  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看了數分鐘。

  「噗嗤！」

  蘇素素看著白曉笙那緊張兮兮的樣子，倒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對方的妖嬈容顏近距離看上去無比完美，但是風塵僕僕的樣子卻非常狼狽，不過這並不影響那種少女獨有的美好。

  這樣美好的可人兒，她理應就該被眾人捧在手心裡，然而此時的她又在緊張著什麼呢？

  「你笑什麼！」

  白曉笙有些惱羞成怒的看了一眼蘇素素，認為對方肯定要拿之前的話題來說事了。

  這下自己可算是徹底栽在對方手上了，但是情況也不算太壞

  白曉笙看著蘇素素的可愛臉蛋，對方這個樣子放在十多年的後世，就是萌loli的代名詞，而放在這個年代，也算是甜美可愛的那種。

  她不知道自己對蘇素素的感情是如何定義的

  戀人？似乎感情還沒到那程度。

  朋友？此時也已經不僅僅於此。

  她有些心亂如麻起來，小心臟也開始加速的跳了起來，這是來自身體的本能情緒。因為此時此刻的白曉笙，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感情上的事情。

  「我仔細想了想」

  蘇素素沒有回答白曉笙的話語，只是停止了笑意，然後她眉眼低垂的說著話。

  話說到一半，她的面容卻流露出十分掙扎，十分痛苦的表情。

  那是猶豫、不舍、僥倖、難過各種各樣的情緒，混雜在一起，但是唯獨沒有喜悅。

  蘇素素沉默片刻後，有些緩慢的囁喏下唇瓣，然後貝齒用力的咬住了下半唇，小腦袋偏移了過去，沒有直視著白曉笙的俏臉。

  「我之前以為我要死了真的，我那個時候完全是沒有想過自己能活下來所以所以，我想讓你滿足下我最後的心愿，就是臨時前的那種」

  「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我能活下來。在那個環境下說出來的話語，現在回想起來我或許在用恩情束縛強迫著你」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喜歡林幽蘿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我根本沒想過放棄，至少在我之前快死掉以前，我都沒想過要放棄真的真的我沒騙你但是在瀕臨死亡的瞬間，我明白也想起了很多東西所以現在現在嗚我選擇放棄了我只要能遠遠的注視著你就行了，哪怕陪在你身邊的不是我」

  「所以在叢林的那些話語」

  蘇素素斷斷續續的說著話，到最後的時候也是忍不住抽泣起來，但是她一直背對著白曉笙，不讓對方看到自己脆弱而又無助的表情。

  但是比起對方的幸福和追求，自己的一切都是可以丟在一旁的。

  只要自己喜歡自己所愛的人幸福，那麼就算是放手也是一種成全。

  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蘇素素卻是哽咽了起來：「你就當沒有說過吧！」

  病房裡很安靜，嬌小女孩的抽泣聲如何也掩蓋不了。

  白曉笙安靜聽著對方的述說，隨之沉默了良久，表情漸漸變得有些複雜，但最後卻又歸於平淡。

  看著對方因為哭泣而不斷抖動的廋弱肩膀，白曉笙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卻是緩緩的搖了搖頭：「感情上的事情，怎麼可能說沒有就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