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恍惚之間
2024-05-10 12:37:43
作者: 唐源兒
等紙鳶他們知道衛朝顏去青州兵馬司是為了拿解藥時,已經是次日抵達青州州鎮時了。
幾人知道後,一個個都面露驚慌之色,紙鳶更是嚇得臉上血色都沒了,拉著衛朝顏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衛朝顏有些失笑,抽回手:「沒事沒事,一切正常,什麼也看不出來的。那毒藥服下後什麼感覺都沒有,等我這次拿到解藥後,一切都解決了。」
說到拿解藥,衛朝顏倒是想起了今日離開流水鎮時見到的街上景象。來來往往的人們如往常那般進行著自己的一日的活動,但又很明顯的,能看出來在裡頭混了些不屬於當地老百姓的人。
那些人瞧著像是在街上無所事事的走,但其實眼睛卻觀察著四周,稍有什麼動靜都會立即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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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仗衛朝顏在現代時見過,這是用來暗中抓某個人,又或是跟蹤某個人時才會有的場景。
當時她腦子裡立刻就想起了那位秦公子。
昨晚上他被追得狼狽,後來衛朝顏在浴桶旁還見到了幾滴血,想來應該是他身上滴下來的。可是他在與她對話時,卻一點也沒顯露出來,甚至都看不出來他疼。
可見是個能忍的狠人。
衛朝顏想,如果不是像在黃牛村那般嚴重的傷情,恐怕想聽他哼上一聲都難。
若是那些人都是來抓他的,那……那位秦公子究竟是什麼人物?
讓她去兵馬司找人,想來應該與兵馬司有些關係,至少可以隨意進出兵馬司。莫非是在青州兵馬司任職的官員或是軍人?
那些人那麼大陣仗,也不知道那個男人跑掉了沒有。還有,這次都沒見到他身邊那個侍衛晏之,兩人是走散了麼?
「小姐,小姐?」
衛朝顏聽到耳邊有人喚她,她這才回過神來,一扭頭就是對上了紙鳶的雙眸。
「怎麼了?」衛朝顏先是這麼問了句,隨後又道,「說了在外行走,叫我公子。」
紙鳶撇了撇嘴:「方才叫你公子好幾聲呢,你都沒有反應。小……公子,你在想什麼啊?」
衛朝顏無意回答這個問題,免得會遭來更多的提問,於是只道:「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
「哦,我就是想問問,你既然已經提前碰到了那人,是不是咱們明日就能拿到解藥呀?」紙鳶有些期待,「若是拿到了,咱們是不是就不用租賃房子,可以直接去京城了?」
說到「京城」,紙鳶忍不住兩眼放光。
她從小就待在垚州,如今到了青州,已經是她去過最遠的地方,更別說人們嘴裡的王都京城了。
紙鳶有些期待地說著:「聽說京城又大又熱鬧,那裡的人們都極有見識,吃的喝的都比別處多且好!對了,京城的玩意兒也總是最新的,據說姑娘們穿的衣裳也是最流行的。往往她們都換了新一波喜好了,上一波的流行才傳到咱們垚州這種小地方來。」
紙鳶說著,眼裡不由露出艷羨之色。
衛朝顏見狀,忍俊不禁伸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我看你這時人還沒到京城,心已經先飛過去了。京城到底有沒有傳言中的好,屆時你自己去了,親自體會一下不就知道了?」
停了下,衛朝顏又道:「不過你說得對,若是明日順利拿到解藥,咱們的確不用在青州這兒停留。之前在黃牛村時,杜夫人就同我說過,青州不太平。而且……」
「而且什麼?」祝玉妍在一旁聽得吊胃口。
靜荷與舒達也都眼巴巴看著衛朝顏。
衛朝顏道:「之前我去知州府給父親治病時,發現了一件事。府中有一些做粗使活計的侍從,並不是府中原本的侍從,也不是新買來的。他們看起來像是練家子,倒像是衙役。」
「衙役?衙役怎麼會去知州府做下人?」舒達不可置信問出聲。在他十四年的人生經歷里,覺得官府的衙役比起他們這種平頭老百姓,可都是人上人。
衛朝顏蹙眉:「平日裡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在律例里有一條規定,若是感覺到有危機情況,知府大人是可以要求衙役貼身護衛的。知州府的衙役們是有保護知州的義務。」
「我想了許久,垚州雖不算極為富裕,但百姓們安居樂言,又沒鬧饑荒又沒鬧旱澇的,十分太平。我父親也沒有得罪人,怎麼會就需要衙役在府中保護了呢?」衛朝顏一邊說一邊分析著,「我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種可能,他是想保護家中其他人。是擔心有突變的緊急之事,所以才這樣安排。」
說完,衛朝顏也不由得壓低了聲音,繼續說:「距離垚州較近的州鎮,近來聽說過可能有異動的,便只有青州。所以我想,青州或許會有生變的可能。」
說到這兒,衛朝顏又不免想起那位秦公子。
若他真的是青州兵馬司的人,那麼如果青州生變,他是會抵抗還是會跟著一起反呢?
想到這裡,衛朝顏覺得,她得抓緊時間,儘快拿到解藥。
但今日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多等一日,明日一早便去兵馬司尋人。她想,若是那男人順利脫線,應該也到了青州了。
「明日一早我便去兵馬司,你們就都在這客棧里等我,哪裡都不要去。」
衛朝顏囑咐完這句,便叫其他人都各自回房去休息。
衛朝顏也早早上了床,身體很疲憊,但大腦卻很清醒,有些睡不著。
她雙手交叉枕在腦後,看著床的頂部發呆。
不知是不是昨日之事讓她多了警惕,她看了一會兒床頂之後,又忍不住看了眼窗戶。衛朝顏心想,若是今晚再有人敢闖她的房間,她定不客氣,要提刀將對方剁了。
心裡頭狠話想得再狠,也沒有機會去實踐。
困頓之意上來後,幾乎是瞬間就卷著衛朝顏睡著了。
半夜,紙鳶睡得迷迷糊糊地,她隱約聽到似乎屋子裡有動靜,還以為是衛朝顏醒了。
她掙扎著睜開了一條縫,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紙有微微的光進入室內。就在這樣的光線下,她隱約看到一個人站在對面衛朝顏的床邊。
似乎還發出了一聲低笑。
紙鳶的腦子反應了幾秒,才徹底炸響,頓時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
她瞪大眼睛,再一看去,卻見衛朝顏床邊空無一人。
人呢?
難道是她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