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離開準備

  「小姐，你今天怎麼感覺有些心神不寧？」紙鳶在一旁，給衛朝顏端了杯茶。

  衛朝顏捏了捏自己眉心，道：「不知道，我總覺得哪裡有些問題。對了，今日府中其他人可有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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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鳶搖了搖：「沒有啊，府中下人除了被老爺玉姨娘帶走的那些，其他人都在各處幹著活呢。」

  聽到紙鳶這麼說，衛朝顏點了點頭，又問：「靜荷呢？今天她怎麼樣？」

  紙鳶面上露出了些許喜色，道：「昨兒個半夜靜荷有些發熱，今天早上就已經退了。整個人看著也精神了許多，我親自給她換了一次藥，瞧著傷口也沒那麼瘮人了。」

  停頓了片刻，紙鳶又道：「幸而小姐曾跟著夫人學過醫術，不然靜荷這光景，還不知能不能活下來呢。」

  紙鳶的話讓衛朝顏先是一愣，隨後才記起來這話是自己拿來誆紙鳶的，沒想到紙鳶倒是牢牢記在了心裡。衛朝顏不由提醒自己，日後可千萬不能說漏了嘴。

  「去幫我叫舒達過來。」衛朝顏開口道。她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得做另一手準備。

  紙鳶領命，沒一會兒舒達便跟著她走進了屋子。

  「主子，你叫我？」舒達已經換上了府中小廝的衣裳，梳了乾淨利落的髮式，瞧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衛朝顏道：「這幾日你還是先住在我租賃的那間屋子裡，若是有人上門求我出診，你便來通知我。只不過記住一點，咱們只接難度大，診金高的。等過了這幾日，你便隨我去青州。」

  舒達也不問原因，立馬就應了下來，二話沒說就離開衛府去了租賃的小屋子裡。

  「小姐，咱們都回來住了，為什麼還要叫舒達去那小院子裡住著？」紙鳶不明白衛朝顏的用意。

  衛朝顏道：「垚州這地方，富貴人家有重疾的不多，但有富貴病的倒是不少。他們往往不知道自己這是需要養，誤以為是得了重疾。求助郎中，對症的也只有短期的效果，長期卻不見好。」

  紙鳶聽得糊塗：「富貴病，是什麼？小姐，我沒聽明白。」

  衛朝顏笑了笑：「富貴病是一種生活太好，自己在吃喝之上無節制而導致的病。你不明白沒關係，以後見多了你就懂了。」

  「那……他們富貴病與舒達回去住有什麼關係呢？」紙鳶還是沒明白。

  「我診治了陳家的小姐，朱家的少爺，還有朱家少爺的妾氏。垚州上層圈子裡，大家的消息都是互通的，總歸會傳到一些與他們親近的人耳朵里，保不齊就會有人來找我出診。」衛朝顏解釋，「他們出得起銀子，可以帶來可觀的收入。」

  紙鳶這才聽明白了一些，但同時也有些不解：「可是小姐，你不是拿到衛家的中饋了麼？府上一半的進帳都在你手裡，你……不缺銀子呀。」

  衛朝顏卻搖了搖頭：「錢永遠不嫌多。再者，我圖的也不僅僅是銀子。像他們這樣的官宦人家，除了銀子，還有人脈資源。」

  衛朝顏這話說得十分現代，紙鳶聽得更糊塗了。但衛朝顏也並沒有打算同紙鳶解釋，因為她知曉，紙鳶的性子不大適合一起分析問題。

  三日過後，靜荷身上的傷已經開始結痂，靠自己也能下地了。

  舒達那邊也傳來了消息，別的人家找上門的倒沒有，但陳家派人來了一次，想請衛朝顏再去複診。

  衛朝顏沒有猶豫，接到消息後便喬裝打扮了一番，前去了陳家。

  陳家老爺子和老夫人見到衛朝顏很是熱情，讓她複診了孫女，隨後又仔細瞧了瞧陳老夫人。

  「二老放心，陳小姐是徹底好了，只是身子骨還是偏弱了些，按著我的營養方調養著，堅持個半年便能有極大的改善。」衛朝顏一邊說，一邊寫了份新的營養方給陳老爺，「陳夫人便還是按我上次所寫的方子吃著，平日裡多走動走動，莫拘著自己。」

  說完，她又看向陳老爺，道：「陳老爺氣色瞧著不錯，只是我瞧著眼中帶有血絲，這幾日可是長時間在看書？」

  陳老爺還沒說話，一旁陳老夫人就開口了：「衛郎中說得太對了，我家老爺這幾日得了個新話本，看得茶飯不思，每日還熬得極晚才肯睡。昨兒個終於將那話本看完了，這才收了心。」

  衛朝顏聽得哭笑不得，在秦國，話本有點類似後世的小說，沒想到這古代上了年紀的人，也有沉迷看小說的。

  「衛郎中，可需吃藥？」陳老爺有些心虛地問。

  衛朝顏搖了搖頭：「藥倒是不必，只是陳老爺日後切不可這樣用眼過度，也不可再這般晚睡了。人上了年紀，睡眠本就沒有年輕時好，若自己還不養著，日後會容易出大問題。熬夜上身，猝死皆有之。」

  衛朝顏故意往嚴重里說，想要震懾住陳老爺，讓他真的改了這熬夜的壞習慣。

  陳老爺和陳老夫人聽得都是臉色一變，陳老夫人更是瞪了陳老爺 一眼。陳老爺很是心虛，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下巴的鬍鬚，道：「衛郎中說得是，老夫日後定將這毛病改了。」

  「如此便好。」衛朝顏沖他輕輕笑了笑。

  她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頓住，對陳氏夫婦道：「對了，陳老爺陳老夫人，還是同你們說上一句。過幾日，我便要離開垚州了。若你們日後還有需要，我可在抵達京城有了落腳之地後，給你們寫信告知，方便你們與我聯絡。」

  聽到衛朝顏要走，兩人皆是一愣，隨後陳老夫人臉上露出不舍之意：「衛郎中這是要去何處？我們垚州好不容易有你這樣一位醫者，如今你要走，我這心裡啊可真不是滋味。」

  陳老夫人這話說得還算含蓄，她的意思是，衛朝顏一走，垚州便又少有靠譜的醫者了。

  「先去青州，隨後便要去京城。」衛朝顏也沒瞞著，直接告訴了他們。

  「京城？京城那般遠，衛郎中這是要去辦事？」陳老夫人忍不住問。

  衛朝顏輕點頭：「是，有些事需要去辦。」

  「青州老夫沒什麼門路，不過京城，倒有老友。」陳老爺一開始沒說話，這時才開了口，「若衛郎中不嫌棄，老夫可修書一封，你帶去京城，若有需要可以去投靠我那老友。」

  衛朝顏怔了一會兒，她的確是想過如果陳家有可用的人脈資源，她想借來用用。但她想的也不過是去青州之時，能有個搭把手的，實在沒想到竟然會有京城的。而且陳老爺還是主動提及，這份情誼著實不輕。

  「陳老爺肯如此幫我，我自是感激不盡，豈敢有嫌棄之語？」衛朝顏連忙朝著衛老爺拱手行禮，「衛某不知如何答謝，不若如此，日後你們若有身子上不舒服之處，便儘管與我聯絡，我定盡我所能，分文不取。」

  「這……這回禮太重了。」陳老夫人倒是先不好意思起來，「我家老爺不過是動動筆的事兒，衛郎中實在太客氣。」

  陳老夫人心知，這世道靠譜郎中難尋，醫術上佳的郎中要價都極高，怎麼好意思以後都不給錢呢？

  但衛朝顏卻執意如此，陳老爺見狀，便做主應下。

  隨後，他很快就寫好了一封信，交到了衛朝顏手中，對她說道：「我那老友乃京城大理寺卿裴卓，你若有需要，便拿著這信去找他，只要在他能力範圍內，定會幫你。」

  衛朝顏心中一驚，她沒想到陳老爺的老友居然是大理寺卿這樣重要的官員，當下便覺得是自己賺了。

  她連連道謝，將信塞進懷裡，這才告辭離開。

  等一回府，就見管事匆匆來報，面色慌裡慌張，見到她就道：

  「大小姐，不好了，咱們府上的鋪子全叫官府給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