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姐妹分析

  衛朝顏的預感很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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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夫人一通發作，別說衛燕菲和嬌娘了，就連朱炎寬也被訓得一聲不吭。

  全場原本都是體面人，但眼下這情形，仿佛只剩下衛朝顏一個體面人。

  衛朝顏也不吭聲，就這麼靜靜看著。但沒想到，這戰火還能燒到自己身上。

  朱夫人滿腔怒火，這會兒見衛朝顏一副事不關己的看熱鬧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張口道：「衛大小姐，你作為衛家嫡出大小姐，衛二小姐的長姐，出門怎麼也沒看管好妹妹？這會兒出了事你一句話也不說，你們衛家的教養便是如此的嗎？！」

  衛朝顏被罵到跟前了，倒也不急。只輕輕將眼睛掃了過去，看著朱夫人笑而不語。

  朱夫人被她看得有些發毛，但又拿不準衛朝顏這是幾個意思，便越發覺得怒火湧上心頭。

  朱夫人不客氣道：「你這般看著我作甚？難道我還說錯了？原以為你們衛家好歹是官家門第，衛知府乃讀書人出身，沒想到教出來的女兒竟是這般的不知廉恥！不愧是小娘養的！」

  「小娘養的」這四個字一出，衛燕菲臉色更難看了，她動了動嘴皮想反駁，可面對朱夫人她實在沒那個勇氣。她心裡頭還顧忌著，這將來會是她的頂頭婆婆。可這話侮辱性極強，對她傷害也很大。

  衛燕菲最討厭的，便是別人提醒她，她是妾氏所出，她是庶女。況且，「小娘」這個詞在秦國，可是罵人用的。

  衛朝顏卻是冷笑一聲，道：「朱夫人倒是好教養，『小娘』這樣的詞隨口就能說出來。」

  朱夫人沒想到衛朝顏居然還敢頂嘴，頓時臉黑得跟包公似的，剛要訓她，衛朝顏卻搶在了她前頭。

  「朱夫人真是倒打一耙的好手，我家二妹妹不過是衣裳上潑了些顏料，需找個地方換身衣裳，朱公子二話不說抱著我家妹妹就來到了莊子裡。」衛朝顏故意沒提衛燕菲崴腳之事，「進了莊子後，明明有客用的廂房，卻偏偏帶我妹妹來了自己的院子，還出現在了我妹妹換衣服的房間裡，我倒想問問，朱公子這是什麼名門公子的做法？又是哪門子學來的教養！」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朱炎寬聽得面色漲紅，但也不知是不是被衛朝顏這強硬的氣勢給鎮住了，一時半會兒居然沒說出反駁的話來。朱夫人心裡氣惱，只覺得這兒子怎麼關鍵時刻反倒不起作用。

  然而衛朝顏的話並沒有完，她繼續道：「朱夫人應當知曉，男子與女子力量懸殊，朱公子執意如此，我家二妹妹又怎麼反抗得了？還不是只得被他這樣抱著過來。沒準，這屋子也是她闖進來的！」

  「不是，我不是！」朱炎寬這會兒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解釋，「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

  衛朝顏挑眉：「不是故意？但確實是你闖進來的咯？」

  朱炎寬似要解釋，但又不知從何解釋起。

  衛朝顏心裡覺得好笑，這朱炎寬平時泡妹的時候挺會說話，到了關鍵時刻就屁都不知道放一個，無用至極。

  朱夫人氣得只想跺腳，狠狠瞪了朱炎寬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不許再開口。

  衛朝顏又看向衛燕菲，開口問她：「可是要朱公子進來的？」

  衛燕菲嚇得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我沒有！」

  衛朝顏哼笑一聲，看著朱夫人：「看來這事兒很明朗了，朱夫人要接著問嗎？」

  朱夫人心裡頭大約也猜到了幾分事實是如何，但她顯然並不打算先輸了氣勢。

  朱夫人也冷著臉，只道：「這件事和你沒什麼好說的，我定要找衛知府玉姨娘好好說道說道！兩家這親事，我看得仔細斟酌了。」

  這話說完，衛燕菲如被架上了火架，幾乎是哀求一般看向了衛朝顏。

  朱夫人卻沒有再給她們說話的機會，直接就叫人請衛朝顏衛燕菲離開莊子，要同她們一起去衛府。

  朱夫人在家裡一向是說一不二的，此刻她覺著自己占著上風，便也顧不上客氣不客氣，幾乎擺出一副若是衛朝顏等人不走，她就叫人綁她們走的架勢。

  衛燕菲有些不敢回去，但衛朝顏卻叫阿蘼和祝玉妍扶著她，硬生生拉上了馬車。

  朱夫人的馬車在前頭，衛朝顏和衛燕菲坐的馬車在後頭。

  馬車上，衛燕菲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地看著衛朝顏，眼裡滿是焦急：「長姐，眼下可如何是好？朱夫人方才在莊子裡說的話，是不是要與我們衛府退親？！」

  衛朝顏瞥了眼衛燕菲，問道：「我叫你今日只與朱炎寬好生相處，約定下次一起游湖，今日在梅園不可有越矩之事，肌膚相親最早也只得在游湖時才發生。你為何要故意將顏料潑在自己身上，又為何故意崴腳？」

  衛燕菲被衛朝顏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看得瑟縮了一下，她不想承認，但衛朝顏的眼神告訴她，她已經看穿了一切，否認也是徒勞。

  於是衛燕菲小聲道：「我只是見時機不錯，想著先有一些接觸……可我沒想到，會出岔子！」

  衛燕菲此刻也是十分懊惱自己的決定，她想要與朱炎寬更進一步沒錯，但沒想過要變成現在這個局面。

  「你說說，進了莊子以後，發生了什麼。」衛朝顏沉聲問道。

  衛燕菲道：「進了莊子後，我就去了朱公子帶我去的房間，在裡頭換衣裳。但我換的時候，發現這衣裳少了一層，便想叫人。可屋子裡沒有人，我就穿好了衣裳想出去，但門不知道怎麼的打不開了。」

  衛燕菲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經歷，繼續說著：「我弄了老半天，後來是有個丫鬟從外頭開了門進來，就說這門偶爾會出現問題。之後我就繼續換衣裳，可衣裳剛脫，朱公子就在外頭敲門，我還沒來得及回應，他就急急忙忙推了門進來。剛進來沒一會兒，嬌娘就打上門來了。」

  衛朝顏聽完，心道，果然與她猜得差不多。

  衛朝顏覺得衛燕菲總是在關鍵時刻智商掉線，不由語氣里也帶著幾分嫌棄，道：「你難道就沒想過，那門為何會打不開，朱炎寬為何會急急忙忙趕來，嬌娘和朱夫人又怎麼會這麼剛好的趕到麼？」

  衛燕菲被她這麼一提醒，臉色瞬間又白了：「你是說，是嬌娘……」

  「看來腦子還沒有徹底壞掉。」衛朝顏不由吐槽了一句，「從你踏入梅園開始，就已經在嬌娘的算計里了。」

  頓了下，衛朝顏又道：「若我沒猜錯，朱夫人這麼急沖沖的去咱們衛家，恐怕就是要退婚了。」

  朱夫人極其在意臉面，更加在意兒子，她是不會願意讓一個德行有虧的女人做她兒子的妻子的。

  這一下，衛燕菲是徹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