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詩？

  視線回到刑警隊審訊室。

  審訊椅上，坐著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看起來足有五十歲。

  「姓名？」

  「趙鐵柱。」

  「年齡？」

  「二十八。」

  姜建國：「……」

  「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男人點了點頭。

  

  都已經從東北老家被帶到這兒來了，還能是因為什麼事兒？

  不就是之前的那些事兒，讓人家查出來了嗎？

  接著，不等姜建國他們問，趙鐵柱直接將所犯罪行交代了一個遍。

  首先，姜小白他們接手的這個失蹤案的過程。

  與姜小白之前的分析，一模一樣。

  甚至是連趙鐵柱當時的心理，都完全相同。

  「我當時從東北跑過來的時候，先找人做了一張假證！

  接著就想找一個小地方藏著！

  可我也不能什麼也不做，那樣會餓死！

  有一天，在那個菜市場，看到那家店在招夥計，而且老闆娘長得還挺好看……」

  聽到這兒，姜建國從他的話中，抓住了一個信息。

  「趙鐵柱，你為什麼要從東北跑過來？」

  聞言，趙鐵柱一臉無所謂地回道。

  「你們都把我抓到這兒來了，還問我為什麼？」

  職業敏感性，讓姜建國好像抓到了什麼。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開口。

  「我們當然知道你是為什麼跑來的，但是，還是需要你自己說出來才行！

  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

  雖說你說與不說，和你的量刑沒有太大的關係。

  但都到這兒了，你不覺得你講出來，自己的壓力會小一些嗎？」

  具有豐富審訊經驗的姜建國這話一出，趙鐵柱嘆了口氣。

  「嗯，你說的對！

  那些事兒，壓在我心裡時間太長了。

  每天晚上都會夢到當時她絕望的眼神！」

  果然，不出姜建國所料。

  這小子身上，還背著其他案子。

  而且，看起來，案子可不會小。

  「那是十年前的事兒了。

  那是我剛高考完的事兒了……」

  原來，趙鐵柱在十八歲那年，高考結束的他，參加了一個同學聚會後。

  主動承擔起了班級里的一個女同學的護送任務。

  年輕氣盛，再覺得自己高考發揮的不錯，席間多喝了幾杯。

  在陪女同學走回家的時候，突然心生歹意……

  就在路邊的高梁地里，趙鐵柱罪惡地掏出了毛毛蟲……

  事後，擔心女同學告密。

  在女同學苦苦哀求下，趙鐵柱還是將雙手伸向了女同學的脖子。

  「到了第二天，有人發現了她的屍體，報了警！

  我害怕，我就跟家裡說要去外地打工掙學費。

  這一走，就是十年！」

  說到這兒，趙鐵柱心底那殘存的一點兒良知，被激發出來。

  「警察同志，我不是人，我是個畜生！

  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我那個同學……」

  趙鐵柱一邊抹著眼淚，嘴裡一邊不停地念叨著。

  聽到這兒，姜建國看了看一旁正做著筆錄的小馬。

  沒想到，兒子挑了個案子，抓到的這個兇手，身上還有別的命案。

  這一次……收穫不小啊！

  由於趙鐵柱交代出來的那件十年前的老案子的歸屬地問題。

  審訊完畢後，姜建國也及時地通報給了趙鐵柱老家那邊的公 安 局。

  案子雖然是破了。

  可姜建國的心裡，不太好受。

  除了案子本身枉死的四個人之外。

  讓他最難受的是，自己的破案能力，好像被兒子碾壓的渣都不剩！

  …………………………

  「老爸，您回來了？要不要吃點兒我下的面？」

  姜小白樂呵呵地迎接著剛剛下班回到家的姜建國。

  姜建國擺了擺手，心情似乎有些失落。

  「老爸，您這是怎麼了？審訊不順利？」

  姜建國搖頭。

  「很順利，兇手不僅交代出了咱們這兒的那起案子，還交代了一起十年前的案子！」

  「哦？那不是很好嗎？您這是什麼表情？是不是在擔心悅悅阿姨……」

  聽到兒子的話題又要跑偏，姜建國連忙制止兒子。

  「兒子，你現在還是小朋友，大人的那些事兒，你以後別瞎摻乎！」

  教育完兒子之後，姜建國這才開口。

  「兒子，你覺得老爸是不是就是一個廢物？」

  「嗯？老爸，您為什麼這麼說？」

  其實，姜小白心裡早就明白姜建國為什麼這麼說了。

  放誰身上。

  接連遭到一個小毛孩子的智商打擊，誰也受不了啊！

  老爸姜建國，這已經算是相當能忍了。

  「好了兒子，不多說了，讓老爸嘗嘗你下的面吧！」

  姜建國雖說心裡難受。

  但並不想把這種情緒，表現在兒子面前。

  有什麼苦淚，交給夢裡吧！

  …………………………

  四天後，刑警隊姜建國辦公室。

  「姜隊！監聽組那邊有消息了！」

  古悅連門都沒來得及敲，就沖了進來。

  「哦？怎麼樣？」

  姜建國也很激動。

  為了這件案子，局長那邊可是沒少出人手幫忙。

  如果能成功阻止這件案子，也就不枉費他忙活一通。

  「東城那邊有消息了，而且，這一次，我們成功監聽到了電話內容！」

  古悅也是大喜過望。

  之前的一切，全都是姜小白的推理分析。

  這一次，終於有了實質性的證據，來印證姜小白的推測了。

  關鍵的是，又被姜小白推測對了。

  「說說看！」

  「呃……電話內容有些奇怪！」

  古悅有些支吾。

  姜建國不高興了。

  「古悅同志，有什麼話直接說！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賣關子？」

  眼看著姜建國要發火，古悅也不敢隱瞞。

  「姜隊，公用電話那邊念出了一首詩！」

  「詩？」

  姜建國也懵了。

  難道，不應該是告訴對方什麼時候自殺嗎？

  為什麼是念詩？

  難道，兒子的判斷有誤？

  可是，想想兒子之前接手的那些案子。

  沒有一件失誤的。

  全部都是準確到發指。

  甚至是在趙鐵柱的那件案子中。

  兒子都將趙鐵柱的心理活動給推測了出來。

  所以，這一次……

  「兒子不會錯的！」

  堅定了這個信念之後。

  姜建國收回思緒，看著古悅。

  「古悅，把那首詩念給我聽聽！」

  聞方，古悅將手中拿著的那張A4紙，放到了姜建國的面前。

  「夜色？」